第440章 人格魅力（下）
鍾蕊蕊的情況極為糟糕。
雖然她還活著，但是隻有被能量體保護起來的大腦活著，身體的其他組織器官已經完全鈣化。
“楚先生……”鍾衡很堅強，可是仍然不忍目睹女兒的悲慘模樣。
與其說鍾蕊蕊還是一個活著的人，還不如說她是一個有著意識、而且活在自我意識世界裏的石膏雕塑。
楚天疆暗自歎了口氣，說道：“她怎麽會這樣？”
“在她身上進行的是鈣化實驗，我已經盡了全力，仍然無法阻止器官組織鈣化。如果沒有這些能量體，恐怕……”
“能量體是你從斯蒂芬尼那裏偷來的？”
鍾衡點了點頭，扶住了站起身來的妻子。
楚天疆注意到，這個能量球體不但保護著鍾蕊蕊的大腦，還為整座莊園提供電能，而且房間裏的氧氣含量比外麵高得多。也就是說，這個能量球體還是這座全封閉地下設施的主要能源。
“楚先生，救救我的女兒，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楚天疆閉上眼睛，沒有去看痛哭流涕的鍾夫人。
你能救她？克拉拉通過意識問了一句。
能！楚天疆回答得很幹脆。
那就%一%本%讀-小說 xstxt救救她吧。克拉拉暗自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她是一個無辜的女孩，而且她的父親已經答應幫我們尋找能量源了。
如果這是在中國，有梅蘭妮博士在，我馬上就會答應下來。利用器官克隆再生技術，救她不是難事。
那可未必。
為什麽？
她的dna已經發生變異，大腦還沒鈣化，不是不能鈣化，而是被能量體阻止了，因此就算像治療我一樣，利用器官克隆再生技術，她也會再次鈣化。梅蘭妮博士救不了她，隻有你能救她。
可是，這就要使用能量體，像改造尼科爾她們一樣去改造她。
有問題嗎？
尼科爾她們當然沒問題，可是你能保證她也變得像尼科爾她們？
我不能保證，但是你能保證。
我？
克拉拉笑了笑，通過意識說道。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但是看她的父母，她的本性應該不壞。當然，你可以馬上出言拒絕，鍾衡已經答應，就算你救不了鍾蕊蕊，他也會幫我們對付斯蒂芬尼。問題是，你會這麽做嗎？
我沒有答應鍾衡一定要救他的女兒。
可是你給了他希望，不然他為什麽要帶我們來這裏，不然你為什麽要跟他來這裏，而且到現在都沒有拒絕呢？
這……
老公，你就是你，不要磨滅自己的本性，也不要刻意改變自己。雖然我說過，你有一些缺點，但是你也說過，這些缺點產生的未必都是壞的結果。想想看，如果幾個月前，你就變得鐵石心腸，尼科爾她們、還有我、還有安娜、還有康妮她們、還有安吉麗娜，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楚天疆沉默了，他確實在努力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不再那麽心軟。
我知道你想救她，可是有一些顧慮。如果與蕾切爾有關，等下我去跟她說。如果是其他的顧慮，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但是不等於冷漠無情，不等於不去幫助無辜的人。
克拉拉，你希望我救她嗎？
當然，而且是盡全力救她。這不僅僅是在救她，也是在救我們自己，讓我們在這個亂世中保住一份關愛與同情。我們不能因為所有人變得冷漠無情而變得冷漠無情，我相信，你絕不是冷漠無情的人。
楚天疆長出了口氣，他被克拉拉說服了。
“鍾太太，我們先出去吧。”
“楚太太，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克拉拉挽住了鍾夫人的胳膊。“放心吧，我丈夫會救她的，一定會。”
聽到這話，鍾夫人與鍾衡同時把目光轉向了楚天疆。
楚天疆暗自歎了一口氣，說道：“鍾先生，你們先回避一下吧。如果可以，請幫我送克拉拉去尼科爾她們那裏。”
“這……”
“我需要一些時間。”楚天疆朝鍾衡點了點頭，說道，“也許要幾個小時，所以還要麻煩你為克拉拉準備一些飲食。”
“楚先生，謝謝你了。”
“楚先生，你是蕊蕊的救命恩人，我們……”鍾夫人突然跪在了楚天疆麵前，“我們就算八輩子變牛變馬，都報答不了你的恩情，我們……”
“鍾太太，快起來。”楚天疆趕緊把鍾夫人扶了起來。“先不要感謝我，等蕊蕊好起來再說吧。”
“楚先生……”
鍾衡是個識得大體的人，趕緊扶住了妻子。“楚先生，常言說，大恩不言謝。你能救蕊蕊，我們就算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鍾先生，幫我照顧靠克拉拉與尼科爾她們。”
鍾衡點了點頭，沒再羅嗦，立即扶著妻子走出房間。
“我就知道，你仍然是那個我熟悉的，讓我永遠深愛著的男人。”克拉拉在楚天疆的臉上親了一下。“雖然我跟蕾切爾一樣，也很嫉妒，還時常吃醋，但是你沒有了同情心，沒有了對弱者的關愛，你就不是我認識的男人，更不是我愛著的那個男人。老公，記住了，我愛的不是你的能力，更不是你的這副軀體，而是你的靈魂，是你的思想。永遠記住，千萬不要變成讓我不認識的陌生人。”
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臉上輕輕扭了一下。
當然，楚天疆知道，不止是克拉拉如此，尼科爾她們也是如此。與尼科爾她們、以及克拉拉的經曆足以證明，對一個男人來說，能力非常重要，但是決定男人魅力的，往往不是強大的實力，而是某種精神層麵上的東西，可以說是品格、也可以說是道德或者靈魂，因為這種東西決定如何應有強大的能力。
克拉拉的這番話也表明，她是一個本性善良的女人，而且跟隨楚天疆之後，善良的一麵表現得更加突出。這也證明了一點，即帶她離開莫斯科，讓她接受全麵治療，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隻是，救治鍾蕊蕊比改造尼科爾她們困難得多。
主要就是，鍾蕊蕊已經全身鈣化，除了大腦之外的所有細胞都已死亡，因此用能量體重塑身軀的難度更大。
所幸的是，楚天疆並不欠缺能量體。
在丹佛折騰了幾天，又去休斯敦往返一趟，加上幹掉莫尼卡取得的收獲，楚天疆身上已有十多升富餘的能量體了。當初對尼科爾她們進行改造的時候，每個人隻用了七到八升能量體，所以這些富餘的能量體用來改造鍾蕊蕊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不會導致楚天疆自身的能量體密度降低。
改造從大腦開始，然後是神經係統與其他組織器官。
幾個小時之後，改造才完成。
在改造的過程中，楚天疆進入了鍾蕊蕊的精神世界。
與克拉拉說的一樣，鍾蕊蕊本性不壞，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與她有關的那些傳聞大多是真實的。大災難之前，她是一名護士，參與了大災難期間的救援行動，幫助過很多受災民眾。隻是在dna病毒擴散之後，她所在的醫院成了重災區，而她也隻是僥幸逃脫，隨後就被斯蒂芬尼的人發現。對於隨後的遭遇，鍾蕊蕊記得不是很清楚，因此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對她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當然，如果克拉拉的判斷有誤，楚天疆隨時可以終止改造，把能量體收回來。
通過這種精神層麵上的直接交流，楚天疆認識了鍾蕊蕊，而鍾蕊蕊也認識了他。
楚天疆還發現，鍾蕊蕊不但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還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女人，與尼科爾她們截然不同。不是說尼科爾她們不討人喜歡，而是鍾蕊蕊接受的是中式教育，有著東方文化特有的思想觀念，也就更容易與楚天疆產生共鳴。要知道，在楚天疆身邊，還沒有一個東方女性呢。雖然楚天疆深愛著克拉拉與尼科爾她們，對安娜也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跟她們相處，楚天疆或多或少覺得有點欠缺，或者說是遺憾，比如說某些時候，找不到雙方都有興趣的共同話題。
正是與鍾蕊蕊的精神交流，讓改造花掉了大量時間。
等到楚天疆離開密室，來到上麵的大廳時，克拉拉與鍾衡他們已經吃過午飯，正在談論過去的經曆。
“老公……”
“沒事了，已經好了。”楚天疆笑了笑，對站起來的鍾衡夫婦說道，“她現在很疲憊，讓她多睡一會吧。等到晚上，你們再去見她。”
“蕊蕊……蕊蕊沒事了？”
“不但沒事了，而且比以前還要好。”
“楚先生……”鍾夫人雙腿一軟，又要跪下來。
楚天疆趕緊扶住她，說道：“鍾太太，你已經感謝過了。這段時間，你也很辛苦。等蕊蕊醒來，肯定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到時候你可不能沒有精神，所以現在去休息一會吧，晚上好去陪著蕊蕊。”
鍾衡朝楚天疆點了點頭，叫來兩名侍女，讓她們送妻子回房休息。
“楚先生，大恩不言謝，需要我為你做什麽，盡管吩咐。”
“鍾先生，你這麽說的話就嚴重了。”
“請吧，我們到內屋談。”
楚天疆點了點頭，也該問清楚斯蒂芬尼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