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同歸於盡（下）
“你……你竟然把能量源……”
“這也是你教我的，準確的說是你的那些克隆人教給我的。”楚天疆懸在空中，緩慢向被質量體包裹著的威廉姆斯逼近。“你早就知道，能量源的逃逸區可以擴大，而且質量源的逃逸區也可以擴大。”
“你……”
“現在，你在能量源的逃逸範圍內，你覺得你還能逃出去嗎？”
“可惜的是，你依然殺不了我！”威廉姆斯也把質量源的逃逸範圍擴大了一些，讓自己置身於質量源的逃逸空間內。
“對，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殺不了你，準確的說是無法在保證自身安然無恙的情況下殺了你。”楚天疆冷冷一笑，說道，“可是，我仍然能夠殺了你，而且辦法很簡單，與你同歸於盡！”
“你……你難道不想活下去？”
“想，非常想，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讓我珍惜的人與事，因為我還想看到即將出世的子女。隻是，我懂得舍棄。如果讓你活著，會有更多的人遭受塗炭，我所珍愛的那些人也無法幸免。為了他們，為了我的子女，為了其他人，我必須舍棄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做出了選擇，而你卻沒有。”
威廉姆斯沉默了，他確實沒有打算與楚天疆同歸於盡。
這時候，能量源的逃逸半徑開始收縮。
“等等……”威廉姆斯大叫了一聲，“你……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誰是正確的，不想知道人類文明的未來？”
“老實說，我確實不想知道。”
“為什麽？”
“我們不是上帝，更不是造物主，我們隻是普通人，隻是人類中的一員。我們隻需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人類文明的未來如何，根本不由我們決定。至於誰對誰錯，時間自然會證明，更用不著我去操心。”
“你……”
楚天疆長出了口氣，說道：“你忘了，我不是科學家，我隻是一名特種兵，所以我對未來並不好奇。”
“這麽說，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威廉姆斯明顯害怕了。顯然，他不是軍人，不像楚天疆那樣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覺得，我在跟你商量嗎？”
“很好，既然你想與我同歸於盡，我就成全你。”
楚天疆的眉頭跳了幾下，難道威廉姆斯也不怕死了？
“隻不過，我要讓整個人類文明充當我的陪葬品！”
“你想幹什麽？”楚天疆猛的一驚。
轉眼間，質量源的逃逸空間迅速擴大，達到了與能量源相當的地步。結果就是，能量源裏釋放出來的能量體，在逃逸空間邊緣被迅速轉換成了液態黃金，隨即又轉換成能量體，而且是不穩定的能量體！
威廉姆斯在用這種辦法製造一枚足夠把地球炸成碎片的超級炸彈！
“威廉姆斯，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先發瘋的不是我，而是你。”
“媽的！”
楚天疆哪敢遲疑，立即控製著能量源上升。
如果大爆炸無法避免，拯救地球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爆炸發生在離地球足夠遠的地方，也就是外層空間裏。
“你想到哪裏去？”
在上升到山頂，也就是從金山裏鑽出來的時候，上升勢頭猛然打住。
顯然，威廉姆斯通過控製質量源，沒再上升。隻是，讓楚天疆更加驚訝的是，質量源與能量源已經完全重合。雖然楚天疆隻能控製能量源、威廉姆斯也隻能控製質量源，但是能量源與質量源會相互幹擾與影響。
一個要往上，一個要往下，融合後的能量源與質量源也就停止了運動。
楚天疆很驚訝，威廉姆斯同樣很驚訝。
能量源與質量源融合之後，形成了一個新的蟲洞，一個即可以產生能量體、又可以產生質量體的蟲洞！
一個質能源！
隻是，威廉姆斯是科學家，而且是物理學家，楚天疆卻不是。
“哈哈……”威廉姆斯突然狂笑了起來。
楚天疆也認識到，把能量源與質量源融合到一起，才是真正的關鍵，隻是要把這個能夠創造世界的質能源利用起來，必須由一個人控製，而不是同時由兩個人控製，因此在他與威廉姆斯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顯然，威廉姆斯是科學家，有更大的可能首先找到控製質能源的辦法。
情急之下，楚天疆根本沒有去考慮另外一個問題。
這就是，如果質能源不受控製會變成什麽樣子。
“楚天疆，你很聰明，我確實不想殺你，可是我不得不殺你，因為在任何一個宗教裏麵都隻有一個上帝。”
“威廉姆斯，別高興得太早。”
“是嗎？你已經感應到了，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楚天疆確實感應到了，威廉姆斯對質能源的控製正在增強，而他自己對質能源的控製正在減弱。
控製質能源，考驗的不僅僅是意識控製能力！
再說了，威廉姆斯的意識控製能力未必在楚天疆之下。
怎麽辦！？
沒有時間讓楚天疆猶豫了，威廉姆斯的控製力增強之後，質能源產生的質量體已經超過了能量體。如果不是楚天疆之前融合了一部分黃金，使其轉化為能量體，此時已經被多餘的質量體給轉化掉了。
僵持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條，而且會讓威廉姆斯掌握質能源。
楚天疆沒再猶豫。
“你……你想幹什麽？”
“與你同歸於盡！”
威廉姆斯正在全力控製質能源，產生更多的質量體，綜合掉之前被楚天疆納入逃逸空間的能量體，然後幹掉楚天疆。
楚天疆非常清楚，跟威廉姆斯爭奪質能源的控製權肯定不會成功。結果就是，楚天疆不再去控製質能源，而是把意識集中到了逃逸空間上，讓逃逸空間的半徑以極快的速度收縮到了三米左右。也就是說，逃逸空間被迅速壓縮，而處於逃逸空間內的楚天疆與威廉姆斯也就靠得更近了。
等威廉姆斯察覺到的時候，他與楚天疆的距離已經報道一米。
顯然，威廉姆斯不可能逃。
雖然威廉姆斯可以離開質能源的逃逸空間，但是隻要離開質能源的逃逸空間，他就會失去對質能源的控製權。也就是說，質能源將落到楚天疆的手上，然後楚天疆就能輕而易舉的殺死他。
可是留下來，同樣是死路一條！
不同的是，隻要留下來，他能與楚天疆同歸於盡。
在逃與留的問題上，威廉姆斯隻遲疑了一下。
隻是，這一下遲疑已經足夠楚天疆與他直接接觸了。
“你……”
“我說過，我會與你同歸於盡！”楚天疆抓住了威廉姆斯的右手，隨即又抓住了威廉姆斯的左肩。
接觸部位開始迅速轉化。
幾乎同時，質能源的逃逸空間半徑開始擴大。
顯然，威廉姆斯已經把意識轉移到逃逸空間的範圍上，希望通過擴大逃逸空間的半徑與楚天疆拉開距離。
可惜的是，他遲疑了一下。
隨著轉化的身體部位越來越多，質能源的逃逸空間開始縮小。
與楚天疆一樣，威廉姆斯徹底質量化，即他的身體結構與人類已經截然不同了，個人意識是附著在全身質量體上的，而不是附著在大腦裏麵。事實上，真正的能量人與質量人根本就沒有大腦。隨著構成身軀的質量體減少，威廉姆斯的意識控製力就會降低，而楚天疆的意識控製裏也同樣會隨著構成身軀的能量體的減少而降低。兩人的意識控製力一起降低，意味著對質能源的控製能力降低。與能量源、質量源一樣，在不受意識控製的情況下，質能源會收縮到初始大小。
楚天疆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說視死如歸。
雖然威廉姆斯也狠下心來，要讓整個人類、甚至是整個地球為他陪葬，但是他沒有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他想活下來，想在殺死楚天疆的同時活下來，成為質能源的主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上帝！
威廉姆斯不想死，也就不能繼續留在質能源的逃逸空間內。
當然，他也不會讓楚天疆留在質能源的逃逸空間內。
當兩人離開質能源的逃逸空間時，質能源立即收縮成初始大小，懸浮在兩人頭頂上。
轉化仍然在進行，而且非常快。
準確的說不是轉化，而是融合，即兩個人融合成一個人，而且能量體與質量體在融合之後形成了血肉之軀。
不是威廉姆斯的血肉之軀，而是楚天疆的血肉之軀！
雖然楚天疆視死如歸，但是他有更強的求生欲望，而且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值得他去珍惜的人與事。威廉姆斯隻是一名科學家，雖然他有很強的野心，有很大的欲望，但是他不是軍人，沒有經曆過生於死的考驗，更沒有在絕境下求生的經曆。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一死眷戀與牽掛。
楚天疆有足夠多的理由活下來，而威廉姆斯隻有一個理由，一個建立在野心與欲望上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體內有五十三個已經收縮到彈珠大小的能量體。
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決鬥中，這五十三個彈珠大小的能量體成為了打破平衡的關鍵因素。
“不——”在被完全融合之前，威廉姆斯發出了一聲慘叫。
尼科爾、蕾切爾、瑪雅、克洛伊、伊莎貝拉、米歇爾、凱莉與鍾蕊蕊，還有康妮、多麗絲、海倫、露西亞與米蘭達，我來了！克拉拉，還有安娜，你們要保重，撫養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
最後一絲念頭閃過，楚天疆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深淵。
已經嚴重坍塌，高度降低到不足四千米的金山頂部，隨著一片刺眼的光芒閃過，威廉姆斯消失了，懸浮在空中的質能源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