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選擇
四名衛兵化為氣體的時候，維克多猛然想到，刺客的目的不是殺他，而是想要得到他腦袋裏的信息。
刺客把他引到這裏來，就是要控製住他，然後讀取他的記憶！
雖然維克多不是刺客，沒有刺客那樣的職業道德，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腦袋裏的秘密被別人獲取，完蛋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整個奧卡索家族，以及那些得到他的庇護，過者安逸生活的親人。
保守秘密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秘密隨著大腦一起死去。
維克多想到了自殺，可是他立即發現，身體已經變得僵硬，根本不停使喚，而且意識隻存在與大腦中。雖然大腦還在控製之中，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憑借存在於大腦裏的意識來完成自殺的舉動。
這時候，旁邊的軍車發生了爆炸。
隻是，產生的高溫場受到了某種強力場的控製，爆炸的波及範圍不到十米，而且在強力場外麵，感覺不到爆炸釋放出的熱量，隻能看到爆炸產生的刺眼光芒，如同一個突然出現的冷光源。
緊接著，刺眼的光芒就消失了。
軍車也消失了，似乎從來沒存在過。
黑暗迅速吞沒了一切，隻有一些從坍塌通道的縫隙中透過來的微弱光亮。
當然，這沒有影響到維克多。他是超能力者，即便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他也能感知到周圍的情況。
讓維克多略感驚訝的是，他的超能力沒有消失，隻是身體不受控製。
那個中年人，還有那個女刺客都在，而且靠得很近，幾乎就在身邊。隨即，維克多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意識的黑洞。腦海裏，出現了大量畫麵，都是他的記憶，還有一些被他遺忘了的記憶。
維克多知道，他的記憶正在被人讀取。
那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擁有很強的精神超能力，要不然不可能從他的腦海裏讀取這些記憶。
是那個中年男人，還是那個女刺客？
維克多根本沒有機會想明白這個問題，因為在所有記憶被讀取之後，死亡降臨了。來得很突然，不過也很迅速。沒有一點痛苦，隻是意識突然消散。相對而言，這是一種非常仁慈的死法。
“怎麽樣？”
萊卡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殺死維克多的不是楚天疆，而是萊卡。
當然，萊卡並不知道，如果不是楚天疆控製住了維克多，壓製住了維克多的意識，她根本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殺死維克多，更不可能讀取維克多的記憶。更重要的是，她讀到的隻是維克多的部分記憶。
最隱秘的部分，楚天疆沒有與萊卡分享。
“謝謝你。”
“為什麽要謝我？”楚天疆來到坍塌的通道前，用高溫融化了堵死通道的混凝土。
“沒有你的話，我根本殺不了維克多。”萊卡跟得很緊，似乎覺得，隔得遠一些，楚天疆就會離開他。“我承認，我懷疑過你，也懷疑過你製訂的刺殺計劃。現在已經證明，你確實是我遇到的最厲害的刺客。”
楚天疆勉強笑了笑。高溫融化了混凝土，也產生了光亮。
“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為什麽要道歉？”
萊卡一愣，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覺得該向你道歉。不管怎麽樣，我曾經錯看了你。”
“那是過去。”進入通道，楚天疆就降到了地麵上。“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因為換成是我的話，同樣會懷疑你。”
“知道洛克威爾為什麽要派我來嗎？”萊卡轉移了話題。
“因為他不但要殺死維克多，還要得到維克多腦袋裏的秘密。”
“知道是什麽秘密嗎？”萊卡並不知道，她知道的，楚天疆全都知道，而且楚天疆比她知道得更多。在萊卡眼裏，楚天疆的精神超能力非常弱，因此不可能讀取維克多的記憶。開始的時候，楚天疆隻是製服了維克多，並且讓維克多進入受迫狀態，所以萊卡才能輕易的讀取維克多的記憶。
“說實話，我這個人沒有太大的好奇心。”
“奧卡索家族沒有消亡，另外四大家族也一樣，仍然存在，而且仍然夢想著重建末日帝國，維克多隻不過是一顆棋子。”萊卡沒有理會楚天疆的話。“如果維克多成功了，不但洛克威爾，五大家族之外的其他強權勢力都沒有好下場。更重要的是，五大家族的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是嗎？”楚天疆確實沒有興趣，因為他已經知道這些秘密了。
“在五大家族之上，還有一個更強大的存在。”
“萊卡，對秘密太過好奇的話，不會有好結果。”
“可是，我們已經知道這些秘密了。”
走到通道的出口旁，楚天疆停下了腳步。“萊卡，想聽我的勸告嗎？”
萊卡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就不要回風暴城，至少在戰亂結束之前不要回去，更不要去見洛克威爾。”
“為什麽？”
“你開始已經說了。”
“這……”
“我們知道的這些秘密，能夠改變整個聯合大陸，也能夠讓我們喪命。”
“可是……”
“我必須回去，因為伊斯卡還在風暴城。”楚天疆長出口氣，說道，“你問過我，在完成這些事情之後，要去什麽地方。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會去末日城，因為隻有到了那裏，才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我跟你一起回去。”
“沒這個必要。”
“你很厲害，可是你需要我。”萊卡的態度很堅決。“你也許已經猜到了，我不是五級強化超能力者，而是三級調製超能力者，不然我也不可能讀取維克多的記憶。有我協助，你能更加順利的把伊斯卡接出來。”
“萊卡……”
“你不讓我道歉，就讓我為你做點事情。”
楚天疆覺得有點可笑，不過萊卡是好意，而且非常真誠。再說了，楚天疆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訴萊卡。
“走吧，我們得抓緊時間。要不了多久，維克多遇害的消息就會傳開，我們得趕在洛克威爾察覺到異常之前回到風暴城。”萊卡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雖然洛克威爾沒有告訴我會如何安頓伊斯卡，但是他讓伊斯卡留在風暴城，肯定要用伊斯卡來要挾你，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去。”
“這樣的話，我們需要一輛配備了獨立能源的飛行車。”
“這不是問題，別忘了，我在炎陽城生活了十多年。”
“萊卡，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天疆暗自歎了氣，“即便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洛克威爾也會在我們回去之前收到消息，然後設下陷阱，等我們自投羅網。如果我沒猜錯，洛克威爾不但要除掉我，也許還會除掉你。為此，他肯定會利用伊斯卡，而我別無選擇，隻能麵對洛克威爾。”
“我與你一樣，並不是風暴軍團的正規軍人。為洛克威爾賣命，隻是借助他的力量去對付維克多。”
楚天疆有點無語，因為萊卡仍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楚天疆單獨行動，他能在一個小時後到達風暴城，然後悄無聲息的接走伊斯卡。帶上萊卡，楚天疆就無法使用真正的超能力，除非把真相告訴萊卡。即便有一輛飛行車，也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才能到達風暴城。洛克威爾肯定能在此之前收到消息，也肯定會在楚天疆返回之前采取行動。
當然，楚天疆並不擔心伊斯卡與索雅遇到危險。
問題是，如果局勢失去控製，伊斯卡與索雅在風暴城大開殺戒，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聯合大陸。
“走吧……”
“萊卡，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
萊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有點疑惑的看著楚天疆。
“你對今後有什麽打算？”
萊卡一愣，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跟你去末日城。到了那裏，也許我會找一份工作，也許跟某個值得信任的人合作，也許會跟某個人產生一段新的感情，從此過上新的生活。”
“如果我要離開聯合大陸呢？”
“去哪？”
“一個陌生的地方。”
萊卡笑了笑，說道：“如果你覺得，我不是合格的搭檔，我會留在末日城。當然，我覺得，我還不是很差勁。”
楚天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跟著我的話，你會有很多危險。”
“從我十六歲不到離開出生的村鎮，就一直與危險相伴。”
“還會有很多你不想有的遭遇。”
“在遇到你之前，所有的遭遇都不是我希望的。”
“萊卡……”
萊卡沒再多說什麽，因為按照她的標準，她已經用最大的限度表達了自己的情感。
楚天疆當然清楚，萊卡做出了選擇。雖然楚天疆並不希望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他需要一個熟悉末日城的向導。更重要的是，在相處了這段時日之後，楚天疆沒有理由把萊卡拋下。
很快，楚天疆也做出了選擇。
對於這趟前途未定的旅行來說，多一個伴也許不是什麽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