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91章 恨
貝亞沉默了很久，阿利與楚天疆很有耐心，等她做出決定。
“如果我離開，能去哪？”
“最好的選擇是首星。至少在哪裏，你很安全。”
“依靠貝卡的蔽護？”
阿利點了點頭，說道：“隻要貝卡還是家族族長，隻要他還是家族裏最強大的存在，就沒有人敢在首星上對付你。”
“你覺得，我願意見到貝卡？”
阿利與楚天疆都立即鎖緊了眉頭，貝亞的這句話可不簡單。
“你應該知道，我跟貝卡的關係很不一般，我不但是他的嫡係後代，而且還跟他一起創造了很多後代。”貝亞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你更應該知道，在降維之前，我在家族裏的地位就非常高。雖然當時沒有家族會議，但是與其他家族成員相比，我跟貝卡的關係，讓我獲得了很高的地位。”
阿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貝亞的意思。
“那麽，我現在為什麽是這個樣子呢？”
阿利沒有吭聲，楚天疆更沒資格插話。
“這一切，都是貝卡的賜予。”
“貝卡？”
貝亞勉強笑了笑，說道：“降維是分批次進行的，能夠在前幾批降維的?一?本?讀?小說 xstxt家族成員，除了極少數特例，其餘的全是貝卡的嫡係子孫，而且大多與貝卡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知道是為什麽嗎？”
“維護他的利益。”
貝亞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對我們來說，親緣關係不算什麽，但是維持家族內部秩序的正是親緣關係，而且親緣關係決定了每一個家族成員的地位與實力，更關係到貝卡在家族裏的地位。”
“這隻是在四維宇宙空間裏麵。”
“如果你這麽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
“在這裏，也是一樣。”貝亞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所掌握的科學技術，幾乎全部來自貝卡，而那些由我創造的後代所掌握的科學技術，也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我。這就是親緣關係的意義。”
“也就是說，你有的，貝卡都有？”
貝亞點了點頭，又說道：“反過來，如果我的後代變得更強大，那我就能夠從他們那裏獲得一些好處。”
“什麽好處？”
“我的後代所獲得的科學技術，都會跟我分享。”
“什麽！？”
“當然，他們不知道。”
阿利立即鎖緊了眉頭，這可不是小事。
“此外，我還需要去獲取。不管他們以智慧文明、還是以別的方式來承載智慧，隻要我願意，都能夠直接獲取。”
“換句話說，你所掌握的，同樣能夠被貝卡獲取？”
貝亞笑了笑，說道：“不僅僅是我，家族裏的所有成員都一樣，因為貝卡是所有家族成員的祖先。即便像你這樣的成員，身上擁有一些旁支家族的血脈，你的主要基礎意識依然是來自貝卡。”
“也就是說，對貝卡來說，我們沒有秘密可言。”
“你覺得呢？”
阿利微微一愣，馬上說道：“也正是如此，所以貝卡才容忍了我們這種不是他的嫡係後代的存在。”
“不是容忍，而是利用。”
阿利點了點頭，她已經想明白了。
“不然，你認為，貝卡為什麽要讓德利亞那樣的家夥存在下去？德利亞在反對他，也同時在被他利用。通過德利亞，貝卡能夠了解到旁支家族的動向，能夠知道旁支家族掌握的科學技術，甚至能夠獲得旁支家族的科學技術。可惜的是，德利亞根本就不知道，他甚至認為自己能夠取代貝卡。隻要貝卡願意，不管德利亞有多麽強大，都能隨時幹掉他，然後霸占他獲得的一切。當然，不僅僅是德利亞，那些所有投靠了旁支家族的成員，全都在貝卡的掌握之中。”
阿利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楚天疆更是驚訝，同時明白了過來，即貝卡為什麽對他們了如指掌。
“這樣的話，貝卡根本不用擔心什麽。”
“顯然，貝卡根本沒有擔心什麽，他在利用所有家族成員，而像你這樣的，被利用了還不知道。”
阿利笑著搖了搖頭，她確實不知道。
“你覺得，我會對貝卡有好感嗎？”
“不管怎麽說，你與貝卡的關係更加密切，而且你是家族會議成員，地位遠在我這樣的成員之上。”阿利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你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依靠貝卡，你能獲得足夠多的好處。”
“什麽好處？”
“這……”
貝亞勉強笑了笑，說道：“沒錯，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獲得了很多好處，而且我在家族裏的地位非常高，是你說的那種既得利益者。問題是，對貝卡來說，他在乎的隻是有沒有利用價值。”
“難道，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至少跟你相比，我的價值已經不明顯了。”
“貝亞……”
“我怨恨的不是你，而是貝卡，因為即便不是你，也會有另外一個家族成員到來，然後讓我臣服。”
阿利暗自歎了口氣，知道貝亞的情緒很激動。
“在降維之後，我做了很多努力，而且都是為了貝卡。可惜的是，僅僅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情，就被貝卡給拋棄了。”
“消滅了那個強大的智慧文明？”
貝亞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剛剛來到三維宇宙空間，不但不了解這個世界，也不是很了解在這個世界裏誕生的智慧文明。那個智慧文明極為強大，而且早就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還把我們當成了敵人。這讓我很害怕，也讓我認為，如果依靠這個智慧文明，也許會有預料不到的後果。因為我是首先降維的家族成員之一，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也沒有人教我怎麽辦。我能想到的，就是毀滅這個智慧文明，再創造一個智慧文明。在我看來，因為降維還沒有結束，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情。可惜的是，我想錯了，就算我擁有創造者的強大實力，在三維宇宙空間裏麵創造出一個全新的智慧文明，並且讓這個智慧文明變得足夠強大都是很困難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降維很快就結束了，而我也獲得了把恒星改造成智慧承載體的技術，不再需要某個智慧文明。可惜的是，在我擁有這些之前，貝卡就拋棄了我。”
“貝亞……”
“要不然，我所創造的恒星係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在銀河係中心區域，在貝卡的蔽護之下。”
“你恨他？”楚天疆問了一句。
“恨？”貝亞一愣，說道，“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恨’的概念，那是你們人類才有的情緒。”
楚天疆一愣，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
“我並不恨他，可是他不應該這麽安置我，更不應該剝奪我的權力。”
“權力？”
貝亞長出口氣，說道：“戰爭爆發後，我就知道，如果能夠抓住這次機會，我的地位就能得到鞏固。可惜的是，貝卡嚴令禁止家族會議成員參與戰爭，而且明確提到，如果違背他的命令，就會被清理掉。雖然他沒有對付我，但是在我參與了戰爭之後，他就徹底的拋棄了我。當然，我也不怪他，畢竟是我發動了戰爭，是我讓埃拉姆人開始擴張，可是他卻讓我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如果沒有他的命令，我會在第一時間發動戰爭，讓埃拉姆人變得比現在強大得多。”
“那樣的話，你就將麵對德利亞。”
貝亞勉強笑了笑，說道：“顯然，這是貝卡不讓我們參與戰爭的根本原因。如果像我這樣的家族會議成員在第一時間參與戰爭，就算德利亞獲得了旁支家族的支持，他也會在戰爭初期戰敗。事實上，家族裏有很多德利亞這樣的存在，而且很多已經戰敗了，剩下的就數德利亞最強大。貝卡需要通過德利亞來了解旁支家族，掌握旁支家族的動向，所以才禁止我們參與戰爭。顯然，貝卡在乎的根本不是家族成員的存亡，而是他自己的利益，他甚至可以為此犧牲任何一個後代。”
阿利與楚天疆都沉默了。
“當然，如果我有人類的感情，我會恨他，而且想讓他死。”
“所以，你決定向我投降？”
貝亞看了阿利一眼，說道：“你不是德利亞，你沒有投靠旁支家族，而且你對那些敗給你的族人比較寬容。更重要的是，在貝卡的計劃當中，根本就沒有你，而他卻不敢輕易除掉你。”
阿利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貝亞的意思。
“我開始說過，不管德利亞有多麽強大，也絕對不是貝卡的對手，隻要貝卡願意，隨時能夠讓德利亞完蛋。你卻不一樣，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戰勝貝卡，那絕對是你，還有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他。”
貝亞突然把目光轉過來，把楚天疆嚇了一跳。
阿利也看了楚天疆一眼，隨即就笑了起來。
“我不是向你投降，而是向他投降。”
“與我有什麽關係？”楚天疆很是疑惑，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貝亞說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