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閱被推進了手術室,時沫想要跟進去被秦封勸住,隻能和一眾保鏢等候在門口,傅南景比他們遲一步上來,此刻見時沫焦急地望著手術室,湊過去感慨一番:

“也幸虧大哥福大命大,那麽高的山崖摔下去還能被救回來,大嫂也不要太過傷心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往後慢慢調養總能恢複如初。”

時沫眼神平靜地移到他的臉上,傅南景見她看來,還勾勾唇露出一雙無害的酒窩朝她笑笑。

時沫輕蔑地勾了勾唇角,言辭犀利,“你大哥回來了,你是不是很擔心你這剛捂熱的位子又要坐不下去了?”

“大嫂這話從何說來,我比誰都希望大哥能好好的,這樣我才能安心做我的閑散富二代,你是不知道,大哥以前的工作量有多大,我撐了這幾天都快撐不下去了。”

傅南景癟癟嘴,當真一副怕極了的樣子。

時沫沉靜的眸子在他臉上盯了會兒,忽然笑了笑,“既然你這麽不想做總裁,那不如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吧,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願意的。”

傅南景一噎,他知道時沫的嘴皮子如何利索,第一次這般正麵被她懟上,他臉上的酒窩都淺了些。

在時沫看穿一切的目光下,他幹笑一聲,“我也就是跟大嫂你發發牢騷,作為傅家人,該擔的責任我自然不能逃避。”

時沫眸光深沉地從他臉上打量一番,不知何時他標誌性的一頭黃毛已經染成了黑色,誇張的服飾換成了筆挺的西裝,倒有些人模狗樣。

她沒什麽談性地扯扯唇角,“那樣自然是好,等你大哥醒來,我讓他給你放半年的假好好去玩兒。”

誰他麽要去玩?!

傅南景嘴角**幾下,閉了嘴,目光也鎖定著手術室大門,心中期盼傅塵閱最好是跟他爹媽一樣,做一個活死人,那樣他就再也不能跟自己爭家業了。

這家私立醫院有傅家的入股,老爺子住院也常是這裏,他從護工口中聽說傅塵閱找到了,並且就在這家醫院後,當即就要去找。

當他坐著輪椅急切地趕到手術室門前時,就看見時沫瘦弱卻又堅挺的身姿站在門口。

女娃目光一直盯著手術室上麵亮著紅燈的字,想到是她堅持繼續搜救才讓孫子得以被救回來,傅老爺子對時沫的感觀已經好到爆棚。

他揮開護工自己驅動輪椅過去,車輪壓過地麵的聲音引來時沫和其他人的注意。

傅南景率先過去問好,“爺爺,您身體不方便,怎麽不在病房待著,大哥要是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

傅老爺子顯然對傅南景有很大的不滿,他住院這幾天,他都沒來看過他一眼。

公司老員工被開除的事他已經收到了好多投訴,可奈何如今的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二兒子一家的野心已經暴露,連他都要受製於人。

傅老爺子冷哼一聲沒搭理他,反而是語氣和藹的對時沫說道:“丫頭,這次多虧你了,塵閱有你在等他,他一定會沒事的,你坐會兒吧。”

時沫目光從老爺子坐著的輪椅上掠過,有些訝然地問道:

“老爺子,您的腿?”

“沒事,就是短暫的不能行走而已,小秦說後麵好好調養,會好的。”

傅老爺子心裏劃過一抹暖意,之後又是百感交集的心酸。

想到自己之前對時沫惡劣的態度,傅老爺子眼眶酸了酸,偏過視線不讓時沫看見他眼裏的傷懷。

時沫點點頭,語氣裏沒有對他的不滿,而是晚輩對長輩的關懷,“是要好好調養,等塵閱這邊沒事了,我幫您按按,我有緩解雙腿疼痛的辦法。”

“好好好,丫頭你有心了。”傅老爺子連聲誇讚,上次和時沫初次見麵的時候,這丫頭就有一手絕妙的緩解按摩方法,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他和時沫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與之前相比反轉的態度讓一旁被冷落的傅南景心裏不是滋味。

他雙手插兜靠在牆上,目光時不時落到那個溫聲跟老爺子說話的人身上。

若他能得到時家的助力,那總裁的位置一定能坐得更穩…

手術一直進行了兩個小時,走廊上的人等得心思各異,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都是平時和傅塵閱交好的。

蘇妍熙也在等候之列,隻不過她不能明著把擔憂掛在臉上,隻跟在孫盼身邊默默坐著。

與室外的焦灼不同,手術室內卻很輕鬆熱鬧。

秦封檢查了下傅塵閱的身子,確定隻有膝蓋和手肘在換車的時候擦傷之外,其餘地方都沒事。

本該擺著手術刀的位置放滿了化妝工具,他閑適地坐在另一邊看著護士妙手造死的在他身上臉上塗塗畫畫。

傅塵閱坐在手術**一派大爺姿態,兩手伸著被兩個護士一同操作畫著淤傷,完事後一個護士要蹲下給他畫腿,隻不過那姿勢有些曖昧,他抬手攔住:

“行了,腿上就算了。”

護士依言起身,繼續給他身上畫。

秦封在一旁看著失笑,“不愧是兩口子,上次是時小姐,這次又是你,你倆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傅塵閱頗為驕傲地抬抬下巴,“那是,我學我家沫沫的。”

“不錯,學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學了,我這醫院都快成你兩口子的常駐地了。”

秦封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這次兄弟幹的這事兒,確實有些猛,他剛開始聽說都被嚇到了。

傅塵閱顯擺的神色一收,長睫擋不住眼底的冷意,“不會有下次了,這一次,我就給他們一次性團滅了。”

手術室裏的燈在兩小時後滅掉,秦封推著昏迷的傅塵閱出來,一瞬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先撲到跟前的,竟是傅南景和蘇妍熙,時沫都被人群擠到了後麵。

“阿閱,阿閱你怎麽樣,秦醫生,阿閱為什麽還沒醒?”

“秦醫生,大哥的身體到底怎麽樣?還有醒來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