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會場,傅塵閱正在前麵和聞訊而來的其他公司老總攀談,男人西裝筆挺地站在人群中是一貫的耀眼奪目,想要找他的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他眸光幽沉,漫不經心地睥睨著會場,忽然眼角餘光看見一道人影匆匆走來時,他不由得眉心一跳。

那人,是他安排去陪時沫的女助理…

心裏的猜測還沒落地,女助理就已經神色慌張地匆匆趕來,“傅總,時小姐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

傅塵閱心頭瞬間一陣恐慌,臉色由晴轉陰隻在一刹那,身邊還想說話的老總嘴唇動了動趕緊閉了嘴。

女助理害怕的額頭都冒著汗,她頂著總裁要殺了她的目光,磕磕巴巴說著她進去後的情形。

“傅總,我,我給時小姐拿小吃食進去,進去後,房間裏沒有人,我以為時小姐出去了,找了一圈還是沒有,這,這才在沙發上看見了時小姐的手機…”

女助理顫顫巍巍的將時沫的手機遞到傅塵閱麵前,這年頭手機就是人類身體的一部分,誰會丟下手機獨自出去啊!

因此她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時沫是不見了,而不是有事離開。

傅塵閱一把抓過時沫的手機,眼神狠厲地瞪了一眼女助理,說完“還不快讓人找!”後飛快往休息室跑去。

其餘人看見他如此匆忙的樣子也止了交談,紛紛跟了過來。

也幸虧這會兒記者們已經離開,留下的都是和他交好的商業合作夥伴,其中譚文鬆就在裏麵。

他是第一個跟著衝進休息室的。

“哥,發生什麽事了?”

眼見著傅塵閱眉目間都蘊著風雨欲來的暴虐,譚文鬆小心翼翼問出了其他人的心聲。

傅塵閱手裏攥著一條毛巾,那是他從茶幾底下發現的,且茶幾上還有一桌他沒有吩咐過的餐點…

顯然,時沫是真的不見了!

“來人,去查監控,立即封鎖整個酒店,任何人都不準離開!”

“是!”

保鏢應聲而去,傅塵閱這才將目光掃向跟來的人,沉著聲音回答譚文鬆的問話,“沫沫可能被人帶走了,這條毛巾上有迷藥的成份。”

“什麽?!誰這麽膽大包天!”譚文鬆同樣震驚,擰眉思索一瞬後小心問道:“會不會是你二叔?目前跟你有過節的,好像就他還在外麵逍遙了。”

“不管是誰,隻要讓我逮到人,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傅塵閱指節攥得嘎巴響,腦子裏同樣在想著誰的嫌疑最大。

酒店經理被保鏢半拉半拽地匆匆趕來,經理一聽發生了什麽事後連自己會被埋在哪裏都想了一遍,還是在傅塵閱的提醒下,才想起去查工作人員。

畢竟能借著送餐接近時沫的人,要麽是工作人員,要麽就是假扮的工作人員。

不管兩者是哪一種,都能從中找到線索。

記者會會場布置在三樓,此時距離時沫被帶走隻過了十分鍾,推車才剛通過貨梯走到一樓,一樓包括後門都被保安和保鏢圍了起來。

在監控死角,一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女人惡狠狠地瞪了眼腳邊昏睡的人。

“既然出不去,那就換一種玩法好了。”

女人陰測測地一笑,然後棄了推車,扶起沉睡的時沫進了安全通道。

一路躲躲藏藏上了樓頂,昏睡中的時沫被女人帶到樓頂邊緣,她脫下身上的工作服,粗略地將時沫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綁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才拿出手機給傅塵閱發了條消息。

【阿閱,想見時沫的話,來樓頂吧,切記,你一個人來,不然人多了我不保證會不會被嚇到,然後做出什麽事。】

保鏢剛將時沫的行蹤查到,傅塵閱褲兜裏的手機就叮咚響了一下。

如此緊急的時刻,他是沒有心思去查看消息的,但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讓他看一眼消息,傅塵閱匆忙往樓上跑時,還是掏出了手機。

距離樓頂還有最後半層時,傅塵閱驟然停下腳步阻止其他人繼續,“都在這兒等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上來!”

他手裏捏著的手機屏幕還在亮著,那上麵的威脅字字在目,每一個字都在刺痛著他的神經。

想要不管不顧地滅了膽敢傷害時沫的人,又投鼠忌器怕時沫真的會受到傷害。

最終,在臨近那扇門時,他還是讓身後的保鏢停下。

傅塵閱臉色冷沉地推開最後一道安全門,隨著他一腳踏進去後,房門又吱呀一聲慣性關上,隔絕了一眾保鏢的視線。

譚文鬆難得收起了吊兒郎當,在原地著急地轉了一圈後冷靜地吩咐保鏢,“去樓下備好救生墊,要快!”

天台,傅塵閱看見了站在邊緣搖搖欲墜的蘇妍熙,她麵對著這邊,眸光複雜地看著走過來的人,腳下靠著昏迷的時沫。

如此光彩奪目的男人,她即使心底恨他對自己的無情,也還是無法不去不喜歡他。

心底的愛恨不分上下地撕扯著她,蘇妍熙盯著走過來的傅塵閱,唇角扯起一抹苦笑。

“阿閱,想要見你一麵真難,要不是她,你還是不願意見我吧?”

自從上次在警局被傅塵閱警告不許出現在他麵前後,蘇妍熙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見他一麵。

她倚仗傅家長大,朋友圈子也都是跟傅家有關聯的人,聽說她被傅塵閱趕出傅家後,那些平時巴結著她的人全都翻了臉。

視她如過街老鼠,恨不得反過來踩兩腳。

可他們忘了以前通過她想攀上傅塵閱的時候了嗎?

蘇妍熙受不了這種反差對待,在電視上好不容易又見到傅塵閱那張刻進骨子裏的容顏後,她抱著最後一絲期望,想要用時沫來賭一賭。

賭一賭傅塵閱會不會為了這個女人,而向自己妥協。

“蘇妍熙,放了她。”

傅塵閱幽冷的目光卒著殺意盯著蘇妍熙,餘光卻一直在關注時沫,見她身上沒有什麽傷後,想來是被蘇妍熙迷暈了。

但她此刻身子就靠在僅有二十公分高的邊緣處,要是醒來後不知情掙紮間掉下去,那他會死!

傅塵閱說話間刻意放大了聲音,試圖喚醒時沫。

蘇妍熙嗬嗬一笑,她垂眸看了眼腳下的人,那張漂亮的臉上雙眸緊閉,對自己即將麵臨的危險無知無覺。

但這樣又有什麽意思,她拿出早就備好的藥,放在時沫鼻尖讓她聞了聞,時沫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眸子。

“唔…”

“沫沫別動!小心!”傅塵閱看見時沫在睜眼的同時就有掙紮的動作時,忙出聲提醒。

時沫晃了晃眩暈的腦袋,眸子徹底清明,入眼便是傅塵閱焦急的臉。

“傅塵閱!”

蘇妍熙揪住時沫的胳膊將她提起來,兩人站在樓頂邊緣身形單薄又危險,深秋的冷風吹動著時沫的裙擺,她也終於看清自己的處境。

迷暈她的人,竟是蘇妍熙。

蘇妍熙冰冷的威脅響在耳畔,“別亂動,否則我就把你丟下去。”

“蘇妍熙!你放了她,我可以對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

麵對傅塵閱的條件,蘇妍熙則是不屑地笑了笑,她一副和時沫是好朋友的姿態從後背摟住她,冷悠悠地開口道:

“阿閱,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隻要你答應娶我,我就放了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