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團的招標會就定在七月的第一天,會議地點設在集團旗下的星海大酒店,時沫到時才發現,這裏竟是上次她錄下薑妙妙和淩陽苟且的地方。

現下一切就都想得通了,為何傅塵閱作為帝都本地人,會出現在酒店裏。

合著整棟樓都是人家的,他就算脫光了睡在一樓前台桌子上,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樓上休息的傅塵閱打了個噴嚏,眼神淡漠地抬頭瞥了一眼空調溫度,一旁的江川很上道的默默調高一度。

時湛從一旁虛虛護了時沫一把,叮囑道:“看點路,一會兒人多,找準我們的位置坐好就別亂跑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時沫無奈地瞥她哥一眼,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職業西裝,西裝外套扣子敞開,露出不盈一握的小腰,胸前腰後波濤飽滿,嚴嚴實實的穿搭在她身上卻無端有些勾人。

周圍時不時有人往她身上瞧,時湛對此有些不滿,一直有意無意地擋在她身邊。

時代集團今天來得人裏還有吳芸和另外兩個副總,幾人一個圓桌,坐在一起默默觀察今天的競爭對手。

競標的所有公司資格預審篩掉過一批後,留下的還有一百多家,競爭可謂很強大。

時沫初入商場,認識的人不多,但她視線轉了一圈,還是看見了兩張熟麵孔。

一個是趙蓉,還有一個傅塵閱的好兄弟,譚文鬆。

趙蓉的脾氣很合時沫的胃口,她對這個颯爽豪邁又不失美豔的姐姐很喜歡,兩人遠遠對上視線後,時沫朝她猛揮手。

人群中很亮眼的趙蓉不知和譚文鬆說了什麽,兩人分開,趙蓉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蓉姐姐,你也來啦!”

趙蓉靠近時沫,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都在這兒,我能不來嗎?”

時沫長長的“咦”了聲,“我才不信,你也是來參加競標的吧。”

“答對了,小沫沫,我們現在可是競爭關係,來跟姐姐說說,你們的設計稿是什麽,我參考參考?”

趙蓉話音剛落,兩人身後便傳來時湛清冷的聲音:

“少在這裏禍害我妹妹,她是笨了點,又不是傻。”

趙蓉賞他一個白眼,勾著時沫的肩膀悄悄問她:“你哥嘴這麽碎,你受得了他嗎?要不要姐姐幫你收拾收拾他?”

時沫眸中劃過八卦之色,想到上次幾人之間詭異的相處,她由著趙蓉拉著自己往一旁走去,一邊問她:

“蓉姐姐,你喜歡我哥嗎?”

“什麽玩意兒?!我喜歡他?妹啊,咱不講冷笑話哈。”趙蓉聲量拔高一瞬,發現她們被其他人關注後連忙降低了音調,解釋之著急在她萬事都混不在意的性格下尤為突兀。

時沫挑挑眉,換了個人問:“那你喜歡傅塵閱?”

趙蓉摸摸時沫的額頭,一臉的狐疑:“沒發燒啊,這孩子怎麽說起胡話了,我喜歡那閻王做什麽,嫌命太長了嗎?”

時沫表示費解,她一個都不喜歡?

活躍在心頭的八卦毫不留情地被澆滅了一大半,時沫心想問都問了,不如問問傅塵閱的八卦,依著他們兩家相熟的樣子,趙蓉應當知道的很多。

就從他跟哪個兄弟有一腿開始!

時沫拉了拉趙蓉的袖子,示意她附耳過來,“那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什麽?”

趙蓉等了會沒等到下文,好奇的往她臉上看去,隻見剛剛還一臉八卦的小妹妹,這會兒眼神很冷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了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

男人一身銀色西裝,額前留著時下奶油小生最流行的四六分碎蓋劉海,一頭栗色的短發襯得他皮膚更顯白皙。

趙蓉撇了撇嘴,低聲吐槽:“長得還沒我man,這小身板經得起我一拳頭嗎?”

時沫眼神從淩陽身上淡淡掠過,好似不認識這個人一般,他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淩陽出現後,她注意到吳芸眼神閃閃躲躲,哥哥問話都有些走神,對此,時沫隻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拉著趙蓉落座。

好戲,即將開始。

今日的會議由江川主講,傅塵閱在開頭起身講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後便落座旁觀,把玩著手裏那隻價值六位數的鋼筆,隻在一輪接一輪的講解過後,惜字如金的投出最關鍵的一票。

在經過價格和設計滿意度的對比篩選過後,初次又淘汰了一半,時沫被這種緊張的角逐氛圍感染,今天聽著台上的長篇大論也沒有困意,眼神灼灼地看著台上。

時湛唇角輕揚,欣慰於她的敬業,低聲說道:“別緊張,我最中意的是那百分之十的入股權,設計就算不中標,該發的獎金也不會少。”

“不一樣,這個設計稿,廢了我好多心思,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時沫輕掃一眼坐在最後麵角落位置的淩陽,眼裏的光暈在頭頂水晶燈的照耀下透出一抹狡黠。

時代集團的位子托了“好兄弟”的福,設在最前排,坐在她側對麵的人餘光一直注意著她。

在她轉頭看向淩陽時,他的目光也正視過來,因為距離的緣故,眼裏的深沉被弱化許多。

而在時沫收回視線時,他也微微轉頭將目光重新投向激烈的講台上,然後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否”字。

很快輪到了時代集團上去,時湛心態很好,輕抬手指示意吳芸上去講解。

吳芸臉色比往常更白,得了指令後從電腦包拿出電腦,心跳如鼓地緩慢走上台。

時湛在底下看著助理今日的表現微微擰眉,就算他更中意入股權,但若是兩者都能拿下亦是好事,吳芸今天怎麽了?磨磨蹭蹭的。

他的疑惑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吳芸在插上優盤後,臉色一變結結巴巴開口:“時,時總,數據…不見了!”

“什麽?!”

饒是時湛再冷靜的一個人,在這麽多人麵前也是失了儀態,匆匆上去查看!

結果可想而知,真的不見了,恢複都恢複不了的那種。

“怎麽回事?不是臨走前才檢查過的嗎?”時湛微慍,聲音沉沉問她。

吳芸咬著下唇不敢看時湛的眼睛,摧殘了一會兒她的唇瓣後,聲音悶悶地答:“臨走前,是沫沫檢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