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響徹整個帝都,嚇得普通人都不敢出來看看,生怕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逃走了,警方正在抓捕。
但隻有少數人知道,這是傅爺發怒了。
因為某個不長眼的東西在光天化日之下綁走了傅爺的心頭好,惹得傅爺搖了整個帝都的警方來找人。
在交警隊和警方全力追蹤到那輛出租車最後消失的方向後,傅爺的黑色勞斯萊斯像一支離玄的箭首當其衝,其次是時湛的車,再之後是保鏢和一眾武警民警,最後還嗚咽嗚咽跟著一輛救護車。
如此龐大的隊伍一路疾馳往西郊而去,路上車輛紛紛避讓。
勞斯萊斯上,傅塵閱的眼神冰冷地盯著前方,江川在前麵開著車都被他的低氣壓影響到,不敢往後看一眼,隻一個勁兒地將油門踩到底。
不能出事,沫沫,你千萬不能出事。
傅塵閱手裏緊緊攥著時沫的手機,屏幕已經受不住他的握力而變得四分五裂,可盡管這樣,都不能將他心底的恐慌壓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也越來越沉。
警方通過出租車的行駛蹤跡,捕捉到了兩個比較清晰的司機麵部特征,通過那僅露出的一雙眼睛,時湛提出這人大概是淩陽的可能。
他們發動人脈問了關於淩陽今天的行蹤,得知他一身西裝進了東貿商場,然後消失在一家男裝店後,眾人肯定了這個可能。
可當時湛給淩陽打去電話的時候,那邊隻有冰冷的機械女音在一遍遍提示著“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或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淩陽現在就像一頭瀕死的瘋狗,他會做出什麽事誰也不敢拿時沫來猜想,隻期盼著他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他的終點。
眾人到達出租車最後消失的路口時,麵臨著一條分岔路口的抉擇。
傅塵閱接過警方遞來的地圖,發現左邊的一條路通往一處廢棄工廠和西郊城中村,而右邊的路通往一處人工湖泊和一片小森林。
這兩個地方無論哪個,都是殺人拋屍的好去處,警方為難,看著臉色陰沉的傅塵閱小聲問道:
“傅先生,要不然我們兵分兩路?”
“時總,我左你右,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聯係,程警官,麻煩你將警力一分為二跟著我們。”
“好。”時湛和程警官同時應好,臨上車前,時湛回眸深深地看了傅塵閱一眼,清冷的男子臉上全是擔憂和鄭重,他沉聲拜托道:
“要是傅總先找到我妹妹,還請一定…護她周全,我時家定全力相謝。”
“不用你說,我也不允許她出事。”
傅塵閱丟下一句話,率先上了車絕塵而去。
行至小路,警車的鳴笛都被關掉,長長的車隊像黃昏下極速遊走的巨蛇,無聲無息地伺機報複驚擾到它的人。
而這邊,淩陽在放好手機之後就猛撲過來,卻不料被時沫手裏的鋼筋砸到胳膊,他痛得臉都皺到一起,臉色瞬間發白。
“時沫!你找死!”
鋼筋太重,時沫是用盡了全力打過去的,這一下就廢了淩陽的左邊胳膊。
她冷哼一聲:“是你在找死,淩陽,你知道我為何要處處跟你作對嗎?”
這個確實是他的盲點,淩陽忍著疼下意識接話:“為什麽?”
時沫手裏的鋼筋在地上劃出刺耳的響聲,她繞著淩陽轉了半圈,讓自己的後背置於安全的樓梯口,很熱心地給他解釋道:
“因為你一旦跟我結了婚,就會利用我做大做強,然後再將我時家反咬一口,最後為了給你的青梅竹馬騰位置,再將我殘忍殺死,淩陽,這就是我跟你作對的原因,今天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交代在這裏。”
她話音微頓,兩手抄起鋼筋對準淩陽,一字一句道:“那個人,必須是你!”
淩陽臉色青紅相交,想弄死時沫的心再次熊熊燃燒,想到自己剛剛又被她的表象給騙了後,淩陽扭動脖子發出兩聲哢哢聲,眼睛瞪大陰測測一笑道:
“你想殺了我嗎?來啊,朝這兒打,用點力,最好是一棍下去腦漿都蹦出來的那種。”
他抬起受傷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表情興奮又猙獰,絲毫不怕時沫手裏的武器,一步步逼近她。
“要是一下打不死我,那你可要做好被我玩兒死的準備哦~”
“瘋子!”
時沫低罵一聲,俗話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淩陽現在完全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她惜命,這就成了她致命的弱點。
可是上天讓她重來一次,不是向淩陽臣服再死一遍的。
現在隻有拚誰更不要命,誰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她臨昏迷前撥出去的電話,也不知道撥給了誰,但願傅塵閱久不見到自己去,能夠發現一點異常。
在此之前,她要活著,哪怕遍體鱗傷,留一口氣能被救回來就行。
在她將鋼筋舉起再次重重砸到淩陽身上的時候,淩陽竟犧牲了左肩直逼到時沫眼前。
兩人的距離過近,時沫砸出去的鋼筋還未來得及收回,手腕就被淩陽再次握住,兩人開始爭奪起了這唯一的殺器。
即使他已經疼得滿臉冒汗,但是被那猙獰的眼神盯著,時沫還是憑空出了一身冷汗。
要死!
她當即抬起膝蓋朝著淩陽的下三路重重一擊,淩陽吃痛彎腰,但手裏的勁道隻鬆了一點點,不夠時沫掙開的。
時沫著急,接二連三地提著膝蓋往他胯間撞去,但淩陽也隻給了她兩次機會,在時沫第三次撞來時,淩陽強忍著疼倒吸一口涼氣用腳絆倒了時沫。
鋼筋脫離時沫的手,但也沒到淩陽手裏,因為淩陽現在用著最後的那點力氣壓著時沫,不讓她再傷害自己兄弟。
時沫腦袋著地時懵了一下,兩人陷入短暫的僵持。
過了十幾秒,他們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發難,淩陽用完好的右手掐著時沫的脖子,而時沫則是快他一步咬住了他的耳朵。
當一個人想活下去的時候,無論什麽方法,隻要能打倒對方,那就都可行。
什麽女子本該的嬌弱,什麽女子天生的幹淨,在生死麵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時沫嘴上用了全力,和淩陽掐著她脖頸的力道不相上下,在她呼吸不暢臉頰憋紅的同時,淩陽的耳朵也見了血,時沫甚至能感覺到上下牙在打招呼,似乎直接咬對穿了。
“啊!”
淩陽吃痛低吼出聲,想抬起左手護住耳朵,卻隻傳來更鑽心的疼,想來是被時沫打斷了。
他又想用腳踹開時沫,但時沫在他的腿剛一動的時候,就纏住了他的雙腿,淩陽除了右手攥著時沫的命門之外,其他都成了擺設。
“瘋女人!住嘴!”
時沫兩眼翻白,喉嚨像是被厚重的濕毛巾死死裹著喘不上氣,胸口更是傳來要炸開的刺痛,白皙漂亮的臉蛋早已變得鮮血淋漓狼狽不堪,是淩陽耳朵上的血滴了下來。
但就算再次麵臨瀕死的感覺,她也絕不鬆口。
放置在牆角的手機安安靜靜地錄著這一場野獸般的廝殺,你死我亡,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