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陳江海覺得已經足夠了。
至於華威接下來會做什麽樣的選擇,他也不想去多做影響。
能改變思路自然是好,若是不想改變,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罷了。
陳江海知道華威之所以能成為後世享譽全球的大企業,就是從底層慢慢廝殺上來的。
這次就算失敗了,可有陳江海兜底,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搞事業從來就沒有一帆風順。
他不介意幫忙交點學費,從而徹底端正華威人的態度和想法。
“好了,任總,今天就談到這裏吧!”
陳江海笑著站了起來,“投資的後續事宜,到時候我們公司的嶽總會過來對接詳談的。”
任仕飛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又邀請道:“好的,陳總,你遠道而來,得讓我略盡一下地主之誼,請你吃頓便飯,可千萬不要拒絕!”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陳江海點點頭,欣然接受了這個邀請。
晚上一起吃飯的人,就陳江海和任仕飛兩個人。
這個在吃飯之前,任仕飛就跟陳江海打過招呼了。
陳江海也沒帶上方愛國,獨自一人前來應約。
“陳總,我選在這裏吃飯,你不會介意吧?”
一見麵,任仕飛就笑嗬嗬地問道。
任仕飛選的地方,是路邊一個普普通通的大排檔,環境格局自然是比不上大飯店豪華上檔次。
陳江海卻不以為然地說道:“不怕任總笑話,年輕的時候,我大排檔都吃不上,對這些根本就不挑。”
“哦?”
任仕飛似乎來了興趣,“我早就聽說陳總也是來自農村,隻是沒想到陳總也過過苦日子。”
陳江海卻是擺手說道:“任總誤會了,我就是年輕的時候好高騖遠,把錢都賠光了,才導致吃不上飯的。”
聽到陳江海這樣說,任仕飛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沒想到陳江海說來卻十分的灑脫,看起來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見任仕飛沒有說話,陳江海笑著問道:“任總,是不是很驚訝?”
任仕飛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是很驚訝,陳總你現在才二十多吧,感覺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老氣?”
陳江海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任總你說的在理,是我矯情了。”
“陳總,今天你來點菜吧!”
坐下後,任仕飛主動說道。
“好!”
陳江海也不客氣,點了幾個菜,便放下了菜單。
“陳總,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投資我們華威?”
趁著上菜的功夫,任仕飛忍不住又問道。
陳江海看了看對方笑道:“怎麽?
任總有什麽疑問嗎?”
任仕飛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坦然說道:“我實在想不到什麽理由,讓陳總你願意來投資華威。”
“任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陳江海突然正色說道。
“陳總你問。”
任仕飛立即應道。
陳江海沉吟片刻,這才緩緩說道:“你知道當今國內的通訊領域,是一個什麽格局嗎?”
聽到這個問題,任仕飛歎息一聲道:“七國八製啊!”
聽到這個詞,陳江海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這說起來是一種恥辱。
八十年代以後,國內使用的通信設備,基本上都是從外麵進口的。
在國內的通訊市場,存在著八種製式的機型,分別來自七個國家。
島國的富士通、美利堅的朗訊、瑞典的愛立信、德國的西門子等等,都是些響當當的名字。
而這一現象,便是所謂的七國八製。
陳江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對任仕飛說道:“這就是我要投資華威的原因!華夏這麽大的國家,為什麽在通訊領域這一塊,要看外國人的臉色?”
這一番話,陳江海說的是擲地有聲。
前世經過了多年的努力,華威站在了國際通訊領域的前段位置。
這一輩子,陳江海絕對把這個速度再提升一點,早早的讓華威到達那個位置,甚至成為最頂尖的那一個,真正傲視群雄,讓國貨揚眉吐氣。
前世的華威的崛起,經曆了國外政府各種手段的重重打壓。
這對一個企業來說,是一種災難,同時也是一種認可。
國外政府為什麽親自上場,那是因為他們在技術上已經壓製不住華威了。
也隻有走政治這一條路,才能遏製華威的發展,為本國的品牌騰出一些空間,尋找反製的機會。
既然重活一輩子,作為華夏人的陳江海說什麽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你們歐美不是要遏製華威的發展嗎?
那如果全球的通訊領域標準,都是由華威來製定了,誰敢製裁華威,那就是在自取滅亡。
當然,要做到這個程度,還要很長的路要走,還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砥礪前行。
任仕飛聽了陳江海的話,十分的震撼。
經過這兩次的接觸,任仕飛發現陳江海雖然年輕,可是想的事,卻很深遠,而且絕對的大格局,大視野,真可謂是高瞻遠矚。
這一點,就算是向來非常自信的任仕飛,也隱隱感覺自己比不上個年輕人。
“陳總,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任仕飛目光灼灼的看向陳江海問道。
“這是自然,不然我會拿出一千萬出來投資嗎?”
陳江海篤定地點了點頭。
任仕飛拿起麵前的茶杯,滿臉激動的說道:“陳總,我晚上還要開會,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好。”
陳江海爽快的拿起茶杯,跟任仕飛碰了一個,隨後一飲而盡。
在合作的事宜上,兩個人這就算達成了共識。
“陳總,關於你說的那個數字交換機,我今天回去會召開會議,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任仕飛思索了一下,認真地說道。
陳江海則淡然道:“其實是我越權了,之前說了,隻管投資,不會插手你們的研發工作的。”
“陳總說笑了。”
任仕飛擺手道:“原本我怕的是外行人胡亂指揮,所以才會有所顧忌。
可是現在看來,對於這一行,陳總還是做了很多調查,是絕對的明白人。”
對於這個問題,陳江海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
難道要告訴任仕飛,這些東西其實是當初他讀任仕飛的自傳,才知道的嗎?
可是在任仕飛看來,陳江海沒有回答,顯得有點高深莫測。
“陳總,來嚐嚐這裏的白切雞,味道很不錯的。”
任仕飛舉起筷子,熱情地邀請道。
“好,我來試試。”
隨後,兩個人便一邊享受著樸素的美食,一邊閑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