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導體的興衰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而且毀滅是巨大的。
奧斯邁隻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把康尼一半的市場給搶過來了。
不過島國半導體的失敗,還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可謂是積重難返。
一直到二零一五年,光刻機的大致格局就算定下來了。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康尼起高樓,奧斯邁宴賓客,剩下的光刻機公司全部哀嚎一片倒下了。
這個格局的形成,也就意味著華夏在芯片方麵,未來將會受到國外各種各樣的製約。
華威前世遭遇的困境,很大程度就是芯片受到了製約。
如果現在能拿下奧斯邁的股份,讓華威現在就開始進軍光刻機行業,那就能占據絕對優勢,這種情況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他是市場部經理,呃……其實也不算,他們現在公司就十幾個人。”
史密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跟陳江海說實話。
現在陳江海可是他的合作夥伴,也是他的半個老板,他可不敢欺騙對方。
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陳江海好像突然變得很感興趣了。
“史密斯,帶上你的朋友,今晚我請你們在富春吃飯。”
陳江海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說道。
史密斯愣了下,不過也沒多問,點頭應道:“好的,那咱們晚上見。”
“晚上見。”
送走史密斯後,陳江海便立即撥通了任仕非的電話。
關於光刻機這一塊,陳江海一直想早點進入到這個行業中。
可是沒有人指路,華威也才剛起步,進光刻機行業,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要知道一台光刻機的零件就有十幾萬個,光調校就要幾年的時間。
眼下一點基礎都沒有的華威,想自己研究光刻機,基本上一點可能都沒有。
現在奧斯邁的出現,讓陳江海看到了希望之光。
這種情況下,陳江海決定讓任仕非盡早開始光刻機的研究,不管花多少錢都值得。
“陳總,你好。”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任仕非的聲音傳了過來。
“任總,有個情況要跟你溝通下。”
隨後,陳江海三言兩語說了光刻機的事,並詢問華威這邊有沒有能力自己搞這個東西。
電話那頭的任仕非怎麽也沒想到,陳江海居然會突然提起這事。
要知道現在華威做的可是數字程控交換機,跟這個光刻機是半點關係都掛不上的。
“陳總,我們搞這個東西幹什麽?”
任仕非頗為疑惑地問道。
陳江海聽到也是微微一愣,他怎麽會這麽問。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提出的建議實在是太超前了。
陳江海能明白芯片的重要性,那是因為他知道後世芯片在各個領域舉足輕重的作用。
現在國內對於光刻機這一塊,隻能說重視程度還不夠。
就連任仕非都覺得,這東西暫時跟他們還沒有多大的關係。
等到了被人用芯片扼住喉嚨的時候,那時候就已經晚了。
“我想投資這個行業,你覺得怎麽樣?”
陳江海換了個方式說道。
陳江海現在也算搞明白了,華威現在才剛起步,要他來搞光刻機,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任仕非沉默了一會,這才回答道:“陳總,據我所知現在國內的光刻機分辨率是一點二五微米,這是國外八十年代的水平,現在國外在這方麵的數據,已經達到了納米級別。”
從任仕非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來他對這個行業,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最主要的是,現在國內的市場風氣就是這樣,造不如買,買不如租。
很多人正是抱著這種心態,才讓很多行業的發展,一直停留在原地。
等以後想要去發展,想要去趕超的時候,才發現一點基礎都沒有,連門檻都被國外給卡得死死的。
“陳總,而且光刻機這個行業,投資那可是相當大的,就算投幾個億進去,都不一定能看到水花。”
任仕非見陳江海沒有說話,又補了一句。
不得不說,光刻機這個行業,確實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的。
單是資金這一塊,就能勸退百分之九十九的投資者。
況且這個行業不是說投資一次就行了,而是需要持續不斷的輸血。
更重要的是,不是說你投資了,就一定能搞起來,就能賺錢。
就拿前世稱霸光刻機行業的奧斯邁來說,它一直到EUV光刻機的研發成功,才算是正是開始盈利。
而奧斯邁從入行道研發出EUV光刻機,這中間花了整整二十六年的時間。
再說一個很簡單的數據,奧斯邁投入在EUV光刻機上麵的資金,達到了恐怖的六十億歐元,折合成人民幣是四百七十多億。
從這個數據完全可以看出來,光刻機行業絕對絕對是一個燒錢大戶。
前世不少互聯網說燒錢搶占市場,可是它們所謂的燒錢,跟頂級科技研發資金的投入來比較的話,兩者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兩者的意義也是有著天壤之別。
聽到任仕非這樣說,陳江海心裏微微一沉,看樣子對方是不讚同這個提議了。
“任總,你的意思是不建議我進入這個行業?”
陳江海跟著問道。
任仕非斟酌了一下回道:“陳總,我的意思,是你想進入這個行業的話,就得做好燒錢的心理準備。”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足夠心理準備,無論投多少錢,都在所不惜。”
陳江海一字一句地回道。
電話那頭的任仕非聽了陳江海的話,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
“陳總,不瞞你說,我們華威其實已經在前年就成立了一個集成電路設計中心,在這方麵也算是有一點經驗心得。”
陳江海不由得愣了下,隨後問道:“任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總,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任仕非歎了一口氣,隨後說出了他的顧慮。
主要有兩個方麵,一個就是剛才他說的資金問題。
不過在得到陳江海的肯定回答後,他已經不再為此操心了。
跟陳江海接觸過幾次,任仕非知道對方是個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人。
既然他能拿出這麽大決心,不惜一切代價,那就說明是真的想把這件事給辦成了。
至於第二件事,才是任仕非最擔心的:那就是國外的技術封鎖。
要知道現在光刻機領域,可還是島國一家獨大的日子。
在島國的背後,還能看到米國的影子。
就光刻機的技術而言,華夏的處境其實是很危險的。
任仕非擔心的是錢投進去了,最後卻是舉步維艱,根本沒有什麽進展。
可要是不投錢進去,這個行業就會永遠停滯不前。
所以眼下國內的光刻機行業,可謂是進退兩難。
需要先行者,也需要奉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