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麗臉色一紅,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林建國有些無語:“那你不會掐你自己嗎?”

薛春麗白了丈夫一眼:“那我不疼嗎?”

麵對妻子薛春麗,林建國根本就沒有辦法,隻能獨自去生悶氣了。

陳江海和林婉秋對視一眼,隨後會心一笑。

陳江海跟著招呼道:“爸媽,你們坐,我還得再忙一會,還有好多電視沒來得及裝,買家們都等著要呢。”

“行行行,你忙你的,別管我們!”林建國趕緊說道。

薛春麗雖然沒有說話,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倉庫地方小,也沒啥好看的,林婉秋便拿了個長板凳,帶著母親坐在門前,母女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這才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繼續待下去的話,後麵還會發生什麽呢?

薛春麗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不過,她現在可以肯定一件事,陳江海是真的變了,有能耐了!

“爸媽,今天帶你們去飯店吃,愛國,長貴你們也一起吧。”

將手頭的工具放好,陳江海起身說道。

趙長貴搖了搖頭:“妹妹還在家裏,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現在就去接你妹妹過來,一起去。”陳江海根本就不讓趙長貴有反對的機會。

方愛國則是笑道:“有飯吃,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林婉秋忍不住問道:“江海,咱們去哪兒吃啊?”

陳江海一揮手說:“富春飯店,愛國你跑得快,先去給我訂好一桌。”

“好嘞!”說完,方愛國轉身就跑了,根本就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

富春飯店,三層樓,眼下算是縣城裏排麵最大的飯店了。

飯店建於1877年,算算已經有百年曆史了,在1956年參加公私合營,是陵海最大也是最好的飯店。

聽到這個名字,方愛國是一臉的興奮,林婉秋卻是臉色微微一變。

薛春麗看到了女兒的臉色變化,連忙問道:“丫頭,這富春飯店,是個什麽地方啊?”

“媽,這是陵海最好的飯店,聽說吃一桌,最少也得五十塊,最高的幾百塊一桌也有!”林婉秋趕緊說道。

林建國聽了一臉的愕然。

“一頓飯要五十塊?這吃的還是飯嗎?”

在這個豬肉一塊五一斤的年代,林建國確實無法理解,一桌菜怎麽要這麽貴?

薛春麗則心疼地說道:“要不換個地方吧,這也太貴了!沒必要,沒必要。”

林婉秋扭頭看了陳江海一眼。

老實說,她也想勸一下陳江海,就是家裏人吃個飯而已,沒必要去這麽貴的地方。

陳江海撇撇嘴,不緊不慢地道:“不去也行啊,不過這地方的規矩,定了桌不去的話,錢可不退的,那就當是扔在水裏了!”

聽到他這樣說,林建國和薛春麗一臉的肉疼。

“去去!我們去!”薛春麗趕緊道。

這可是幾十塊錢啊!

怎麽能就這麽扔了?

林婉秋當然知道,富春飯店雖然規矩不少,但是根本沒有這種說法。

她白了陳江海一眼,這根本就是在逼著她爸媽去吃飯。

不過,林婉秋當然沒有怪陳江海的意思,相反,她心裏還十分的高興。

以前是沒有這樣的經濟條件。

現在有了,正好帶父母好好的享受享受。

他們在農村辛辛苦苦了大半輩子,日子過得非常辛苦,到飯店吃飯的次數幾乎為零。

現在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盡盡孝心。

陳江海這才滿意地說道:“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輛三輪車。”

說完,他就走出去了,沒有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

等到陳江海走了,林建國忍不住問道:“閨女,江海這活真的這麽賺錢嗎?”

“剛才你們不是看到了嗎?”

林婉秋笑著說道,“你們之前總說是假的,現在總該信了吧?”

聽到女兒的話,薛春麗神情有點尷尬。

太丟人了!

之前她還口口聲聲說人家不爭氣,隻會在家遊手好閑,一直用老婆的錢,是個敗家子,窩囊廢。

可是現在,那厚厚一遝錢的畫麵,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

……

坐著三輪車,去飯店的路上,薛春麗時不時看一眼旁邊的陳江海。

她總覺得這一切仿佛就是做夢。

一團爛泥,突然就被扶上牆了!

而且優秀的讓人難以想象,要是那天真的非要讓女兒離婚的話,那不是吃大虧了!

很快,富春飯店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從大門口看進去,裏麵人來人往,顯然已經有不少人在吃飯。

“爸媽,婉秋,我們進去吧!”

在門口停好自行車,陳江海朝著眾人招呼道。

一行人剛走進酒店,不遠處的方愛國立馬站起來揮手,示意眾人位置在這。

眾人依次坐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想吃點什麽?”

陳江海接過起菜單,目光看向薛春麗和林建國問道:“爸媽,你們有什麽想吃的?”

林建國趕緊說道:“簡單點,我們吃什麽都成。”

薛春麗沒有說話,但也連忙點了點頭。

陳江海跟著又問道:“那你們有啥忌口的嗎?”

“沒有沒有。”

林建國回答的很快,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你媽也沒有。”

薛春麗忍不住瞪了老公一眼。

“行,那我就隨便點了。”陳江海目光掃過菜單說道。

這一頓,陳江海壓根就沒想著省錢,一口氣直接點了十個菜。

什麽紅燒獅子頭、老鵝煲、鬆子鱸魚、霸王別姬……全都是飯店裏的特色菜,價格可都不便宜。

坐在對麵的薛春麗見點了這麽多菜,終於忍不住開口:“少點幾個,吃不完就浪費了。”

陳江海則笑道:“爸媽,你們來趟不容易。婉秋說了要好好的招待你們二老,自然不能去小飯館,肯定要來吃點特色菜,對不對?”

薛春麗看了一眼女兒,見女兒正盯著她,原本到嘴邊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今天的所見所聞,如果說都是陳江海在演戲,那肯定不可能。

單是這半天下來的花銷,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起的。

對於陳江海能賺錢的這件事兒,薛春麗已經信了一大半。

現在唯一讓薛春麗擔心的是,陳江海這錢賺得到底合不合法?長不長久?

如果不合法的話,那自己女兒豈不是要跟著遭罪!

如果隻是一陣風,眼下吃光用光,後麵又是老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