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老話,秋海的核心就是家電製造。

所以就算收購,也是以同類型廠家為主,這樣收購以後,很快就能投入相關產品的生產。

想必梁浩洋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沒有答應收購向鵬舉的工廠。

此時的向鵬舉,就好像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整個人臉上再無血色。

隻見他整個人仿佛上了岸的章魚,直接癱坐在地上。

陳江海趕緊讓趙長貴把人扶起來,還拿來了一張凳子,給對方坐下。

跟著,他扭頭對梁浩洋說:“老梁,找個人送向廠長回去吧!

“好的陳總,交給我吧。”

梁浩洋趕緊道。

走之前,陳江海看了一眼癱坐的向鵬舉,暗暗歎了一口氣。

一個企業跟不上時代發展的腳步,被淘汰是必然的。

眼下國內大部分的國企,基本上都是這麽一個現狀。

內部管理老化,不能適應市場,不轉型就隻能等死。

對於這個,陳江海並不想發表什麽高談闊論。

隻能說,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就在陳江海要走的時候,向鵬舉突然一個激靈,站起來又衝了過去。

這一個變故,誰也沒有想到。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向鵬舉已經衝到了陳江海的身邊,然後雙腿一屈,直接跪在了陳江海的麵前。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陳江海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事。

“陳總,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們一把吧!”

向鵬舉扯著有些沙啞的嗓子大聲喊道。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陳江海見此,趕緊伸手想把他拉起來。

哪知道這向鵬舉使勁跪在地上,就是不願意起來。

趙長貴他們跟著走上來,將向鵬舉架起來,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向鵬舉掙紮了一會後,然後便放棄了。

隻是他的嘴裏,一直反複念叨著一句話:

“陳總,您幫幫我們,幫幫我們吧……”

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群,陳江海眉頭微微一皺,對身邊的梁浩洋說道:“老梁,把人帶到我辦公室吧!”

梁浩洋趕緊應了一聲:“好的,陳總!”

陳江海說完,就轉身進廠裏去了。

趙長貴對梁浩洋點點頭,隨後便把向鵬舉給帶進去了。

梁浩洋留在現場,讓看熱鬧的散了,又對門口的保安吩咐了一聲,這才趕緊向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陳江海坐在辦公室後麵,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此時的向鵬舉正坐在沙發上,雙眼呆滯,身上亂糟糟的,整個人一點精神氣都沒有了。

趙長貴站在向鵬舉身邊,眼神之中透著一股警惕之色。

這明顯是怕他突然想不開,做什麽過激的事。

看到梁浩洋進來,陳江海讓他坐下。

“向廠長,你們廠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陳江海這才轉過頭,平心靜氣地問道。

聽到陳江海這樣問,向鵬舉眼睛一亮,立即應道:“陳總,您這是願意幫我們廠子嗎?”

陳江海不置可否道:“還是先說一下情況吧!”

此時的向鵬舉仿佛看到了希望,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隨後,他便把酒廠的一些基本情況,告訴了陳江海。

聽到向鵬舉的話,陳江海這才知道,原來他的這個酒廠,還是挺有名的。

封缸酒,這個名字恐怕很多人沒有聽說過。

不過這個名字在前世風靡一時,隨後便被埋藏在曆史當中了。

說起這個酒的話,陳江海其實是有點印象的。

可能不少老一輩的西江人,都會記得有這麽一個牌子。

一開始,封缸酒是靠飲料起家,後麵才轉做的白酒。

封缸酒最風光的時候,在這片土地之上可以和國酒品牌一較高下。

當時在島國的高端酒專賣店,國內隻有兩種酒,賣的價格是最高的。

其中一種便是享譽海外的茅台,標價是一千多。

而另一種,便是西江的封缸酒,標價九百。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兩者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小了。

九十年代的時候,封缸酒廠開始實行技改。

奈何這個改進出了岔子,反而讓封缸酒生產萎縮,市場占有率下降。

他們自己新推出的太白,陶裏流霞等白酒,市場又沒有做起來。

這樣一來的話,部分貨款還不上,債務沉重,最後由此走向了沒落。

一代酒界梟雄,就此敗落。

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就是封缸酒最困難的時候。

在這種情況下,向鵬舉也是被逼無奈,隻能來秋海門口攔陳江海。

一來是因為陳江海企業做得夠大,有足夠的資本。

二來也是因為之前陳江海明確提出過振興民族企業的口號。

他覺得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也隻有這位年輕而又有擔當的企業家,能夠對自己伸出援手。

上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他給攔到了。

聽完向鵬舉的話後,陳江海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關於這個封缸酒,前景肯定是有的,但要做起來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就拿向鵬舉來說,如果他真的有能力的話,封缸酒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投點錢是小事,但後續的經營誰能保證?

陳江海看了一眼滿懷希望的向鵬舉,緩緩開口:“向廠長,你真的認為,隻要投錢進去,你們你們酒廠就能起死回生嗎?”

聽到陳江海這樣問,向鵬舉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揮舞著雙手:

“陳總,我們廠現在正推出新的兩款酒,分別是太白和陶裏流霞,我相信這兩款酒肯定會很有市場的。”

對於向鵬舉的這番話,陳江海並沒有放在心上。

封缸酒現在最嚴重的問題,並非產品本身的問題。

銷售渠道和那沉重的債務問題才是急需解決的大麻煩。

關於賬務這一塊,陳江海要解決起來的話,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因為歸根結底還是錢的問題。

他恰好不缺錢。

關鍵是這個銷售渠道。

陳江海不可能為了封缸酒,重新開辟銷售渠道。

他既沒有精力也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沒有銷售渠道,就意味著封缸酒的產品賣不出去。

產品賣不出去,就沒有收益。

一個廠子沒有收益,投錢也是無益。

這是一個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