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哥,你想跟我喝酒,說一聲我就過去,怎麽還需要你親自來過來?”

看到譚應鱗端著酒杯走進卡座,李擇海還以為是找他的,立即笑著站了起來。

譚應鱗笑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是找這位程兄弟喝的啦!”

剛才,程驍從他那邊離開時,譚應鱗隱隱感覺有點不妥。

他本人做得沒什麽毛病,對一個少年,他足以稱得上平易近人。

但是,他身邊的這幾個朋友都太傲氣,雖然沒說話,他們的眼神卻已經讓程驍不高興了。所以程驍離去時,看都沒看這幾個人。

演藝圈就是個深不見底的江湖,譚應鱗在其中混得久了,早已修成了一個老妖精。

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對他說:“這個程驍未來必成大器!”

就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提示,譚應鱗端著酒杯就過來了。

聽譚應鱗這麽一說,李擇海就笑著向程驍說道:“兄弟,還是你麵子大!”

程驍已經站了起來:“阿倫哥,這邊坐!”

於是,譚應鱗就來到程驍的身邊坐下。

“兄弟,這位是你的女朋友?”譚應鱗指著葉炫問道。

“我哪有這個福氣?”程驍笑著否認,“這位是葉炫葉小姐,TVB的演員,也是我的老鄉。阿倫哥以後遇到,一定要多照應!”

葉炫也和譚應鱗握了握手:“譚老師,以後請多多關照!”

別看葉炫不認識李老二,卻早就知道譚應鱗,因為她也是演藝圈的人。在香江這片天,譚應鱗是一棵參天大樹,她隻能算一棵小草。

譚應鱗故意拉著臉:“叫什麽譚老師?你是程兄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後跟程兄弟一樣,叫我阿倫哥就行啦!”

葉炫性子冷淡,聽了譚應鱗的話,雖然不至於受寵若驚,也感慨於對方的沒有架子:“謝謝阿倫哥!”

這時,坐在李擇海身邊的黎籽和蔡小芬也回頭向譚應鱗打招呼。

譚應鱗一一應付過去,專門和程驍碰了一杯。

二人幹杯之後,譚應鱗小聲說道:“兄弟,我那幾個朋友都是剛剛喝過酒,正上著酒勁,對你不太熱情,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啦!”

譚應鱗這話讓程驍頗感意外,他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注重他的感受,甚至把別人的過錯(其實也不能說是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

程驍笑道:“阿倫哥見外了!你的朋友,就算他們不把我當朋友,我也應該把他們當朋友!況且,他們都比我的父親還年長,我有什麽理由讓他們對我熱情?相反,我應該熱情才是!”

譚應鱗攬著程驍的肩膀:“兄弟,你真是太夠意思啦!以後來香江,如果二公子沒有時間接待,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如果想聽誰的演唱會,根本不用買票,我給你安排最好的位置。在香江這塊地方,我還是有些麵子的!”

程驍突然想起:“《披著羊皮的狼》就是刀郎寫給譚應鱗的,我還不如把這首歌送給他,讓他關照關照刀郎。我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刀郎的日子挺難的。我讓刀郎的歌提前問世,改變一下刀郎的處境,也算是對他的一個幫助!”

想到這裏,他向譚應鱗說道:“阿倫哥,我想送你一首歌!”

譚應鱗一愣:“兄弟,你想到吧台邊為我點一首歌嗎?”

程驍搖頭笑道:“我前一段時間寫了一首歌,想唱給你聽,如果你覺得好,我就把這首歌的著作權送你了!”

譚應鱗深深地看了程驍一眼,發現他表情嚴肅:“兄弟,你說真的?”

程驍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說著,他叫來服務生,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在紙上寫下《披著羊皮的狼》的歌詞。

寫完之後,程驍把這張紙遞給譚應鱗:“阿倫哥,你看看,之前應該沒有別人寫過類似的歌詞吧?”

譚應鱗從頭至尾認真看了一遍:“這歌詞倒是新的,那曲譜呢?”

程驍笑道:“我不會寫譜,我隻是去年在西疆遇到一個叫羅林的音樂人,從他那蒼涼的調子裏得到啟發,寫成了這首歌。”

他從來沒有去過西疆,但是,譚應鱗也不可能去查他的行蹤。

在他這個謊言裏,提到了刀郎的真名,因為他也不知道此時的羅林是不是已經用了“刀郎”這個藝名。

他說自己是受了羅林音樂的啟發,相信譚應鱗將來一定會去找羅林,這樣,羅林的成名會早一點,少過幾天苦日子。

聽程驍這麽一說,譚應鱗疑惑道:“你連譜子都沒有,那你能確定現在還能再找到去年的感覺?”

另一邊的葉炫也質疑道:“我們大陸有一個詞‘靠譜’,程驍,我看你就不靠譜!”

程驍笑道:“靠譜不靠譜,我唱一遍,你們聽聽不就知道了?”

譚應鱗點了點頭:“兄弟,你現在就唱!”

酒吧裏鬧哄哄的,但是,李擇海選的這個卡座靠近角落,比別處還安靜些。

於是,程驍壓低聲音唱了起來:“我小心翼翼的接近,怕你在夢中驚醒。我隻是想輕輕地吻吻你,你別擔心……”

……

深水灣道,李家豪宅。

陳伯已經屏退眾人,枯坐了三四個小時。

在他的麵前,秦葭的港澳通行證就攤開在那裏。

從他看到秦葭照片的第一眼,就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小姑娘應該在去年這個時候就死於溺水,她是怎麽辦成這本通行證的?看這日期,還是昨天辦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從當年下了青城山,陳伯自詡已經看破這個世界。今天,他卻連遇兩個難題,一個是程驍,一個是秦葭。

這兩人還是情侶。

難道神秘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嗎?

“篤篤篤!”

書房外傳來敲門聲,然後就是李超人的聲音:“陳兄!”

陳伯說道:“進來吧,李兄!”

李超人這才走進書房:“陳兄,吃飯吧!楊媽看到你閉門不出,都不敢來打擾你,那我隻好親自來請!”

陳伯強笑著從椅子上站起:“走吧!”

李超人看到陳伯的麵前還是秦葭的那本港澳通行證,就問道:“陳兄,這姓秦的小姑娘到底怎麽了?”

陳伯說道:“從她的命相上來看,她應該是窮困潦倒,命途多舛,非病即殘。可是,你也知道,在大陸那邊,窮人是辦不下來港澳通行證的。而且,她能成為程驍的女朋友,相貌和學識應該都是上上之選!所以,我才疑惑!”

在這裏,陳伯撒了個謊。

他如果照實說這個秦葭在去年夏天就應該溺水而死,可能會把李超人給嚇著。

李超人想了想,說道:“陳兄如果存疑,我可以讓擇海慫恿程驍,把他的女朋友也請來我家,陳兄你可以當麵看看!”

陳伯問道:“擇海能把她請來嗎?”

“能不能的,先試試!”李超人笑道,“我想,隻要我們願意,這世界還沒有我們請不來的人!”

陳伯也笑了:“走,吃飯,吃過飯給擇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