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幾輛“奔馳”從遠處駛來,停在蘭桂坊的街口。

程驍、李擇海、李炎、鄭玉龍、邵家駒、張元安等人從車上下來,一起走向“feeling酒吧”,保鏢們則分散開去。

這個酒吧是譚應鱗和程驍約好了的,他們上次就是在這裏相遇的。

本來,譚應鱗隻請了程驍一個人,但是李擇海等人打牌也打累了,都想出來找個別的樂子。

出門前,李擇海見程驍向秦葭請假,他也以陪同程驍為借口,向李素蘭請假。李炎等人還都是光杆司令,連假也不用請。

一進酒吧,程驍就看到譚應鱗向他招手,就帶著大家走了過去。

因為上次程驍就是和李擇海在一起,現在譚應鱗看到程驍的身邊又多了些香江的其他富豪子侄,並不覺得奇怪。

一邊是豪門子弟,一邊是娛樂圈明星,他們並不陌生。

譚應鱗拍著身邊一個人的肩膀:“這位兄弟叫羅林,藝名刀郎。從內地來的。他的唱功很好,還能作詞作曲,絕對是個人才。日後請幾位大少多多關照!”

程驍早就認出刀郎了。

刀郎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但是,多年來他苦心寫歌、唱歌,卻一直沒有出名,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所以臉上能看出有些憔悴。

刀郎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不由得有些局促,他端起麵前小桌上的酒杯,向大家轉了一圈:“承蒙關照,我幹了,聊表敬意!”

說著,他真的一口悶了。

其實,李擇海身邊這幫人層次實在太高,又沒有玩音樂的興趣,他們根本關照不到刀郎。

看著刀郎一口悶,他們也隻是覺得他懂事,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對此,刀郎也有心理準備。

大家見過麵之後,李擇海等人坐到隔壁的一個卡座。

程驍則坐到譚應鱗和刀郎的中間。

譚應鱗告訴刀郎:“這就是我今天晚上要請的貴客程少,也是從內地來的。當年,就是他建議我去西部采風,也讓我拉你一把!”

刀郎又倒了兩杯,一杯遞給程驍,一杯留給自己。

“程少,我敬你一杯!”刀郎說道,“感謝你把我推薦給阿倫哥。要不是你們倆,我現在還窩在烏魯木齊的那個小工作室呢!”

程驍笑道:“羅哥自謙了!是金子到哪都發光!”

說著,兩人碰了一杯,都是一飲而盡。

刀郎問道:“程少是怎麽知道我的?”

程驍說道:“幾年前,我有一次去西部旅遊,偶然在烏魯木齊市的一個歌廳裏聽到羅哥在清唱,令人有驚豔之感,至今仍有印象。所以我才將你推薦給阿倫哥!”

程驍隻是說“幾年前”,並沒有確定的年份,因為他也搞不清,刀郎是哪一年到烏魯木齊的。

刀郎聽了,半信半疑:“程少有點誇張了,哪到了驚豔的程度!”

程驍則問譚應鱗:“阿倫哥,你覺得羅哥的嗓音怎麽樣?”

譚應鱗非常認真地說:“小羅的嗓音與費玉清這種嗓音沒法比,跟其他歌手也是大相徑庭,卻自有韻味,尤其是滄桑感十足,聽著讓人潸然淚下。小羅,我多次說過這是你的特色,你一定要堅持自己的風格。你看,現在就連程少也這麽說!”

其實,刀郎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嗓音並無問題,出頭是早晚的事,隻是缺乏一個契機。

現在有譚應鱗這個歌壇大哥大提攜,還有程少這樣的富一代支持,他更有信心。

接下來,程驍主動與刀郎閑聊:“羅哥,你最近有沒有寫什麽新歌?”

刀郎說道:“我正在寫一個專輯,都是西部風格。其中的主打歌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

說到這裏,他還主動哼起這首歌的旋律。

程驍記得,《2002年的第一場雪》大概是2004年年初發行的。

現在是2003年夏天,難道是刀郎的創作提前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刀郎先前就寫好這首歌,隻是還沒有出專輯的機會,就一直沒有展示。

現在終於有人給他出專輯了,就以這首歌作為主打歌。

程驍還記得,《2002年的第一場雪》一出,刀郎立即獲得第五屆華語音樂傳媒大獎最佳國語男歌手的殊榮。

也該他出名了。

兩人正聊得熱乎,譚應鱗突然碰了程驍一下,並且向隔壁的卡座指了指。

程驍向隔壁一看,卻是李擇海向他招手。

他示意刀郎失陪,起身走向隔壁卡座。

“二哥,怎麽了?”程驍問道。

李擇海指了指前麵卡座剛剛進來的一個人:“就是他!”

程驍有點懵:“二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是誰?”

“他就是那個印尼富商,戴著我給你的‘百達翡麗’,搶走你的前女友的人!”

“這麽巧!”程驍又驚又喜,“我得過去看看,看他長什麽樣,是不是比我還帥?”

李擇海也笑了:“他哪裏比得上你?南亞人,哪一個不是又黑又瘦,跟個煙鬼子似的!”

李擇海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印尼富商“煙鬼子”已經坐了下來。

這家夥玩得真花,他的卡座上有兩個舞女。他不僅左擁右抱,還親著左邊,摸著右邊。

大概是“煙鬼子”手上用力有點大,右邊那個舞女被他揉得痛了,發出一聲驚叫。

“啪!”這家夥一巴掌抽了上去。

右邊那個舞女被打在麵頰上,卻一聲也不敢吭,灰溜溜地走了。

“煙鬼子”親了左邊這個舞女一會兒,就摟著她的腰,離開卡座,走向吧台。

李擇海低聲笑道:“兄弟,看來你那個前女友過得並不好!男人在外麵花心一點很正常。可是,這家夥明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程驍不得不承認,李擇海說得對。

此時,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謝逅雖然已經不是他的女人,他卻不希望她過得太差,能做個富家闊太太就行。

可是,如果謝逅真的嫁給這個印尼“煙鬼子”,那麽她婚後的生活注定不會幸福。

“二哥,你們坐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程驍說著,也端著酒杯向吧台走去,坐到那個“煙鬼子”的附近。

借著吧台的燈光,程驍看清了“煙鬼子”的臉,果然是一個典型的南亞人麵孔,麵色黧黑,小眼睛,塌鼻子,厚厚的嘴唇。

看到程驍在觀察他,“煙鬼子”接過服務生剛剛調好的雞尾酒向程驍示意,也舉著手中的杯子跟對方碰了一下。

“這位先生,我看你有點麵熟!”“煙鬼子”用華語說道。

程驍笑道:“我也是!”

“你是不是今天去李超人家……”

程驍接過後麵的話:“喝李家長孫的滿月酒!”

說完,兩個人齊聲大笑,手中的杯子又碰一下。

“我叫林彼得,印尼人,家裏做生意的!”

“我叫秦山,大陸人,也是做生意的!”程驍不想暴露自己,況且他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就借用了大舅哥的名字。

說到這裏,程驍指著林彼得手腕上的表:“林先生,這塊表不錯!”

林彼得十分得意:“哈哈,今天李超人的二公子也是這麽說的!”

說著,他還主動將“百達翡麗”從手腕上摘下,遞給程驍,硬要程驍欣賞。

程驍接過手表,仔細看了看:“‘百達翡麗’的限量版,你在哪裏買的?”

“這是我在大鵝做生意,一個生意夥伴送我的!”

“這個客戶可真大方!他一定是大鵝的富豪吧!男的女的?做什麽生意的?”

“你問得這麽細幹什麽?你是什麽人?把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