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陳慧嫻開著她的二手福特,帶著程驍、秦葭、阿成、阿媚前往昆西市看望她的父母。
昆西是波士頓下麵的小城市,相當於華國的一個小縣城。
陳慧嫻一邊開車一邊說講述自己的父母。
上世紀七十年代,祖母、父親和母親來到黴國,在波士頓的昆西市開了一家中餐館,名叫“亞洲風味”。
多年來,陳父、陳母辛苦打拚,終於把陳慧嫻和兩個妹妹撫養成人。現在陳慧嫻考上了哈佛,她的兩個妹妹也都是成績優異。
傍晚時分,程驍和秦葭來到了陳慧嫻父母開的那個“亞洲風味”。
此時,餐館中客人正多,幾十張桌子上,有三分之二坐了客人。
服務生在桌子之間穿梭,操著英語的客人在點餐、要酒、結賬。
陳慧嫻帶著程驍和秦葭來到吧台邊,程驍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華裔老男人正在打電話催人送啤酒,隻是用英語交流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在給幾張賬單算賬,她長著一張東南亞人的麵孔,看著跟陳慧嫻還有點像。
“哥哥,這個女的應該是慧嫻的母親,那個老男人難道是慧嫻的父親?”秦葭偎在程驍的身邊,低聲問道。
程驍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兩個人的年齡懸殊有點大?”
“是啊,相差起碼十歲以上!”
“戰爭年代過來的,這種情況很正常!”程驍低聲解釋道,“慧嫻的父親母親應該是在越戰結束後來的黴國,而在此之前,越南死了那麽多的男人,男人成了緊俏貨。她的母親相貌一般,能有男人要,就已經很不錯了!”
飯店裏人聲嘈雜,陳慧嫻離得稍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陳慧嫻走到吧台邊,向那個老男人說了句什麽,然後又把程驍和秦葭指給老男人看。
老男人抬起頭來,看到程驍和秦葭也來到吧台前,就用彭城方言問道:“恁倆真是彭城的?”
老男人的方言跟現在的彭城言還有些不同,畢竟已經過了五十年,方言也會變味。
程驍也用彭城方言笑道:“那還有假?”
老男人又問:“恁倆是彭城什麽地方的?”
秦葭答道:“俺家幕府山的!”
程驍說道:“俺家黃河灣程家集子,現在叫程集!”
他們說的這兩個地方,早在清朝末年就有,老男人隻要是彭城人,不可能不知道。
老男人一聽,果然一臉的喜色:“真是彭城來的老鄉!我離開彭城已經有五十多年了,沒想到還能在黴國見到老家人!”
估計他先前是把程驍幾個人當成以老鄉的名義來白吃的,現在聽出他們真是老鄉,哪怕是白吃,他也願意請客。
說到這裏,他立即指揮身邊的婦女:“伊鳳,快給他們安排一桌,我要請他們吃飯!”
伊鳳連連點頭:“老家人來了,待會兒把最好的菜給送上!”
秦葭連聲說道:“叔叔、阿姨,你們不要費心,我們隨便吃點就行!”
程驍也說:“叔叔、阿姨,你們先忙,等你們有空了,我們再說點家鄉話!”
程驍、秦葭、阿成、阿媚四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隨便點了幾個菜,陳慧嫻坐下來陪他們邊吃邊聊。
陳慧嫻親口證實,老男人是他的父親陳大鵬,英文名字叫丹尼斯.陳,那女人就是她的母親,越南名字叫伊鳳。
十點之後,飯店裏的人少了很多,老男人也閑了下來,坐到程驍的桌子上。
程驍給老男人陳大鵬倒了一杯啤酒,將自己四人介紹一遍。
聽說阿媚來自越南,陳大鵬立即把老婆伊鳳也叫過來。
伊鳳見到老鄉,自然也是兩眼淚汪汪。
程驍給他們講述這些年來大陸的變化,人們生活水平明顯提升,聽得陳大鵬老淚縱橫。
“我們這邊所聽到的宣傳都是大陸如何如何窮困,當官的如何如何殘暴,原來都是騙我們的!”陳大鵬義憤填膺。
程驍笑道:“等你老把孩子都送進大學,可以歇一歇,去大陸親眼看看。再過幾年,我們的生活水平比你們還好呢!”
“等孩子們都上大學了,我一定回老家看看!”
說到這兒,陳大鵬向程驍說道:“你們這次回老家,能不能給你寄點鹽豆過來?”
彭城自古就有一道風味食品,就是鹽豆。離家五十年的遊子,想嚐一嚐家鄉的風味,完全可以理解。
“這有何難?我可以這就給彭城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給你寄,你把地址給我就行!”程驍說道。
陳大鵬有點不好意思:“最好是捂過的鹽豆,味道越衝越好!”
他說的“衝”,其實是臭。
彭城的鹽豆,有一種隔絕空氣發酵的,打開來有一種臭腳丫子味兒,撲鼻、刺激,外地人根本享受不了。
程驍和秦葭對視一眼,都忍著笑:“這臭鹽豆我們可以寄,就怕海關過不了。黴國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們寄的是化學武器呢!”
他這麽一說,陳大鵬也是搖頭苦笑:“那你們先給我寄一點普通的鹽豆吧!”
程驍立即給宋鐵樹打電話,讓他到市麵上買五十斤鹽豆寄到黴國,又把陳慧嫻家的地址發給他。
程驍說到做到,陳大鵬頗覺感動,當天晚上喝得太多,酩酊大醉的被陳慧嫻母女扶進臥室。
程驍也帶著秦葭、阿成、阿媚到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
跟陳慧嫻一家拉上關係之後,程驍又請陳慧嫻帶他們在波士頓玩了兩天後。
周末,陳慧嫻回哈佛,程驍一行人回到伊利諾伊,與張純儒匯合,一起飛回華國。
回到金陵,張純儒沒有住進程驍為他們一家準備的別墅,而是和老公、孩子搬進了度假山莊,既能欣賞山水之美,還能就近參與劇組的各項工作。
程驍越來越忙,學校、“好網”總部、度假山莊、“中華摜蛋總會”、楊家莊的“微電子示範產業園”,這些地方他都要過去看看。
經曆這場黴國之行,秦葭受到母親馮琳、未來婆婆於惠敏的雙重“批評”,說她不注意安全。
從此她再也不敢出門,隻能老老實實在地家養胎。
不知不覺就入秋,一場秋雨過後,氣溫驟降,需要穿外套了。
這天晚上,程驍從學校回來,看到秦葭從網上買了好多秋裝和冬裝。
“葭葭,你買這麽多衣服幹什麽?而且,這些衣服你穿著也不合身啊!”程驍問道。
秦葭笑著解釋:“這些衣服是要寄到黴國的!”
“寄給誰?”
“當然是寄給慧嫻和她的兩個妹妹啊!”
程驍笑道:“原來你跟他們一直還保持聯係啊!”
秦葭說道:“慧嫻的父母親辛苦操勞,要把三個女兒都送進大學,著實不容易。我問慧嫻需不需要錢,她堅決推辭,我就隻好給她寄點衣服了!”
說是“寄點衣服”,程驍看地上這幾大包,看來是把這三姐妹的衣服都包了。
他心想:“我隻是要跟從紮克伯格身上撿個漏,卻讓葭葭花了那麽多的心思。好在,她也不知內情。隻要將來紮克伯格缺錢,我就通過慧嫻投一筆,成為‘臉書’的大股東,也是給葭葭一個驚喜!”
但是,他也有點糾結:“我們單單跟陳慧嫻一家拉上關係,萬一改變了陳慧嫻的人生軌跡,導致她沒有和紮克伯格相遇,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了!”
說實在的,以他現在的財力和未來的賺錢速度,對於從紮克伯格這裏撿漏並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臉書”今後的影響力。
隻有成為“臉書”的幕後老板,才有可能操縱黴國的輿論。
作為一個華國人,未來成為“臉書”的大股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黴國人最忌諱這事。
“未來,注冊離岸公司、找一個黴國人代持股份,這些都要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