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鐵樹和程驍在談論高小琪的時候,陳春雨突然湊上來。

雖然她沒有聽到大家的談話內容,卻看到宋鐵樹手中的項鏈,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這是誰的項鏈?”

大家都有點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還是程驍反應快:“我們家楊總想送給你一條項鏈,大樹替你先收下。他把盛項鏈的盒子丟了,準備趁你不注意時,給你戴在脖子上!”

楊春梅也點頭笑道:“程驍說得沒錯!”

陳春雨一臉的驚喜:“真的嗎?大樹,沒想到你也會浪漫!”

宋鐵樹見陳春雨相信了程驍的話,頓時鬆一口氣:“浪漫誰不會?我浪起來,連太平洋都害怕!”

“哈哈哈哈!”程驍和楊春梅禁不住大笑。

“呸!”陳春雨羞紅了臉。

程驍趁機給宋鐵樹使個眼色,指了指陳春雨的脖子。

宋鐵樹會意,他把陳春雨拉到自己的身邊:“來,我也不瞅機會了,現在就替你戴上!”

“嗯!”陳春雨此刻的溫順與她剛才打表嫂耳光時的表現完全是兩個人。

宋鐵樹先把媳婦脖子上的金項鏈取下來,戴上這個鑽石項鏈。

楊春梅笑道:“女人都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

陳春雨吐槽道:“大樹給我買的飾品,幾乎全是純金的,哪有這個鑽石的好看!”

宋鐵樹則“揭發”程驍:“小雨,你要怪就怪老程,是他跟我說,要買飾品就買黃金的,保值。鑽石將來是最不保值的東西!”

程驍先前與幾個發小吃飯,的確和大家這麽說過。

他說,除了黃金飾品,別的都不要買。尤其是鑽石、寶石、翡翠、玉石以後都會貶值,貶值最快的就是鑽石。

程驍的話,宋鐵樹絕對拿當聖旨。

對於發小的“背刺”,程驍隻是笑笑,什麽話也沒說。

他知道,最多十年,這個世界就會流傳一句話:“世界鑽石看華國,華國鑽石看豫省,豫省鑽石看柘城。”

到時候,這個三萬多塊錢買的鑽石項鏈,可能連五百塊錢都不值。

終於把項鏈的問題給瞞過去,程驍和楊春梅開車回家。

他們剛剛到家,宋鐵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怎麽了,大樹!”

“老程,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反應快,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那條項鏈的事!”

程驍笑道:“要是瞞不過去,那你就慘了!”

宋鐵樹又說:“但是,小雨似乎還有疑心!”

“她懷疑什麽?”

“她問我,這條項鏈楊總是不是戴過?我說不可能,她說,項鏈上似乎有女人的香水味!”

如果項鏈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那隻能是高小琪的。

程驍簡直不敢相信:“你媳婦的鼻子這麽靈嗎?狗鼻子也不會有這麽靈吧?她是不是在詐你?”

宋鐵樹想了想:“也有可能!”

程驍說道:“女人都是那麽敏感,你以後可不要在外麵胡作非為!”

“不會的,不會的!”宋鐵樹連聲說道,“我跟她說,項鏈是從楊總給她買的,楊總肯定也用手摸過,如果有香水味兒,那就一定是楊總的!”

“她信了嗎?”

“信了!又美滋滋的戴上了!”

兩人結束通話後,程驍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陳春雨又沒有狗鼻子,怎麽可能聞到項鏈上有香水味兒?

今天這事,唯一的BUG是缺一個盛項鏈的盒子。

楊春梅再大方,送人項鏈不可能事先把盒子扔了的。宋鐵樹也不可能扔。

這就是疑點。

陳春雨又不傻,一定是懷疑到什麽了,卻隻拿香水味兒說事。

最終,她又把項鏈戴上,說明她已經把這事放下了。

這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臘月二十六的下午,程驍、秦葭、楊春梅、陳虹,另外還有楊春梅的四個保鏢,他們開著四輛車前往彭城的觀音機場,迎接從滿洲裏飛來的謝逅一行人。

不一會兒,謝逅等人走出機場。

她挺著大肚子,母親領著久久,身後跟著安娜、柳芭和幾個大鵝保鏢,十分惹眼。

親人相見,開心擁抱。

當天晚上,程驍在“南郊賓館”宴請謝逅母女。

宴席上,程大印和於惠敏兩口子的姿態放得非常低,無他,兒子太花心了。

謝逅的母親謝長冰反而不覺得怎樣,在她看來,有能力的男人,身邊多幾個女人,太正常了。

周先鋒就是這樣的人。

而且,程驍比周先鋒還強呢。

程驍身邊的四個女人,親如姐妹。周先鋒身邊的女人,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謝長冰的態度讓程大印和於惠敏兩口子稍稍放心。

……

大年二十八,程驍參加了公司的年會,並且親手為大家發獎金。

但凡是項目經理或者包工頭,每人都有三到五萬的獎金。

輪到謝長水的時候,程驍一捏信封,卻感覺最多隻有一萬。

程驍覺得不正常。

在他以往的經驗裏,謝長水和他的施工隊做出來的工程都挺好,多次被評為優質工程,優質工程直接與年底的獎金掛鉤。

前幾年,程驍甚至還給謝長水一次性發過十萬的獎金。

難道謝長水現在懈怠了?

他把信封遞上去時,小聲問道:“老舅,你的獎金怎麽這麽少?”

“沒事、沒事!有一點也比沒有強!”謝長水接過信封就往口袋裏塞。

自從謝逅回彭城,謝逅的母親謝長冰一直都住在弟弟家,她們母女給謝家的饋贈起碼過百萬,所以謝長水根本不在乎這點獎金。

程驍卻攔住了他:“老舅,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謝謝給你安排其他生意了嗎?你就算不想幹,也得把手頭的工作做好!”

謝長水一愣:“我沒說不幹!謝謝也沒說給我安排!我除了建築,別的也不會。我隻是說,能給我一點獎金我也很滿足。因為我今年出了建築事故!”

程驍明白,出了建築事故,包工頭或者項目經理都要被罰款的。

“出了什麽事故?”

“建材商送來的混凝土不達標,我審核不嚴。澆築出的柱子又全部砸掉,不僅影響了工程進度,還摔傷一個兄弟,終身殘疾。這是我的問題,楊總沒罰我,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楊春梅也知道謝長水是謝逅的親舅舅,所以沒有罰太多。

程驍心中卻咯噔一下子。

他知道,謝長水雖然工作很認真,卻沒什麽文化,如果有人存心要給老謝挖坑,老謝根本跳不過去。

上次他跟宋鐵樹三人吃飯,他們都說過,有些人把“金龍大廈”當吃唐僧肉,都沒有好下場,全部被查。

現在看來,根本不全部,還有漏網的。

他眼神一冷:“必須殺一儆百!”

“建材商是誰?”程驍問道。

謝長水說道:“他是我們新河區副區長的小舅子,出事之後,他就把這個混凝土攪拌站交給馬仔打理,他本人溜到外地去了!”

程驍問身邊的楊春梅:“那個副區長也沒有來道歉!”

楊春梅點頭:“他隻是讓秘書打個電話!我也不好太說什麽,自己的工友,我們公司出錢給治唄!”

“媽的,拿我的工程不當回事!”程驍罵了一句,“這個副區長叫什麽名字?”

“高波!”

程驍立即撥通了苑文舉的電話。

“程總,過年好!”電話那頭傳來苑文舉爽朗的聲音。

程驍卻悶悶地說道:“我這個年過不好!”

苑文舉連忙問道:“怎麽回事?誰惹你不開心了?我一定讓他出來給你道歉,你不開心,他的道歉就別想停!”

“是新河區的副區長高波!”

程驍說著,將謝長水剛才說的事複述一遍。

“如果苑主任覺得這事不好辦,我手裏恰好還有高波給他小舅子田黎明辦虛假精神病鑒定的證據!”

“那個證據就不用了!”苑文舉連忙說道,“國家工作人員,縱容親戚開公司,還以次充好,造成重大損失和人員傷亡,此風不可漲。你等著,我這就跟大老板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