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驍等人從車上下來，大步走近那幫跑團的團員。
有幾個人已經認出程驍，就大聲問道：“是‘好網’的程總嗎？”
程驍笑著點頭：“我是程驍，你們遭遇什麽不公，可以跟我說！”
對方一個短發小夥猶豫道：“程總，我們是‘跑團’的員工，不是‘好網’的員工！”
程驍身邊的秦葭說道：“我是‘跑團’的大股東，我有處置權，你們跟我說就行！”
那幾個人也在網上見過秦葭的照片和資料，知道她還是“好網”的聯合創始人。
還是那個短發小夥說道：“秦總，是這樣的，我們是豫省白馬市的‘跑團’團員，前一段時間，我們的團長換人了。新團長一上任，就向我們收取好處費。有些給了好處費的，團長就給劃一個優勢區域。像我們這些不繳納好處費的，就被劃入劣勢區域！”
秦葭問道：“什麽是優勢區域？什麽是劣質區域？”
那小夥解釋道：“一個區域，人口密度大，經濟條件相對較好，就是優勢區域。反之，就是劣勢區域。”
一個區域的居民經濟條件相對較好，他們雇傭“跑團”的次數就相對較多。
人口密度大，“跑團”接單的時間成本就低。
總之，一個團員隻要不是傻子，都想被劃到一個優勢區域。
那小夥繼續說道：“我叫王斌，我算過了，劃到優勢區域比在劣質區域每月多收入500到700塊錢。而團長要的好處費就是每月300到500塊錢。如此一來，我就算用好處費買到一個優勢區域，收入上也沒有增加多少！如果不給好處費，就會被調整到劣勢區域！”
程驍問道：“你們向上反映了嗎？”
王斌連連點頭：“我們肯定反映啊！以前，陳總規定，員工有什麽委屈，可以直接給監察部門發電郵或者打電話。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了，上麵關閉了這個通道，規定我們有什麽事必須一級一級的上報，縣級跑團隻能上報到市一級，市一級隻能上報到省一級，根本到不了總部！”
關於監察部門，還是程驍當初提議陳虹成立的。
有這個部門的存在，陳虹能夠聽到基層團員的聲音。
程驍還記得，陳虹曾經親手處理了幾個省級分公司的經理，讓下麵的團員大快人心。
秦葭問道：“小王，不允許越級上報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王斌想了想：“大約二十天吧！”
秦葭一愣：“二十天，不就是從小虹住進婦產科開始的嘛！”
她又向王斌身後的幾個團員看去：“你們幾個都是白馬市的團員嗎？”
那幾個七嘴八舌地回應。
“我們是白馬市的，但和小王不是一個縣！”
“我是澗西區的！”
“我是西工區的！”
“我是偃師縣的！”
“我是宜陽縣的！”
……
這十幾個人，竟然來自白馬市的十多個區縣，他們都有被縣區級團長收取好處費的遭遇。
看來問題應該出在市一級的分公司。
秦葭向大家說道：“你們跟我進去，我們到辦公室裏慢慢聊，我今天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王斌說道：“秦總，你隻是大股東，有權為我們伸張正義嗎？”
秦葭笑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就找一個能讓你們相信的人來！”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給陳虹打電話，陳虹的“保時捷”已經來到“跑團”的樓下。
“學長、學姐，我來了！”陳虹和兩個女保鏢從車裏出來，邁著小碎步向程驍和秦葭走近。
雖然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的陳虹仍然魅力不減。
她秀發披肩，蓋住了大半個額頭，隻露出柳葉一樣的半截眉毛和含情脈脈的丹鳳眼。
因為剛剛生過孩子，她的身材比先前略顯豐腴，白襯衫下，鼓起高高的兩座山峰。
她的下身穿著墨綠色的長裙，腳上也是黑色細高跟皮鞋。
從遠處看，陳曉就像一朵深穀中的幽蘭。
程驍心中暗讚，又回頭看向秦葭。
與陳虹相比，秀發高挽，化著淡妝，穿著粉紅襯衫配黑色包臀裙的秦葭則更像一朵花期長盛的牡丹。
秦葭自有她的雍容典雅。
來到近前，陳虹很自然地和程驍、秦葭分別擁抱一下。
然後，她才看向王斌：“我是陳虹！”
王斌等人也都認出自家的總裁，他們立即畢恭畢敬地說：“陳總，給你添麻煩了！”
陳虹向著“跑團”的大門做了個手勢：“走，到我的辦公室裏說！”
說著，她轉身向大門走去。
陳虹走了兩步，回頭看向程驍：“學長、學姐，你們怎麽不進來？”
程驍笑道：“怎麽，還需要我們幫你處理？”
陳虹麵色微紅：“有你們在我的身邊，我處理起人來更硬氣！”
程驍知道，陳虹今天要大開殺戒了。
大概是因為出身的問題，陳虹在清理害群之馬的時候，最容易心軟。隻要對方哭出眼淚，她都會從輕發落。
前幾次陳虹開除高管，都是程驍或者秦葭在場，幫她下定決心的。
如果這一次陳虹還是心軟，程驍不介意越俎代庖。
於是，程驍拉著秦葭也走向大門。
看到程驍走過來，陳虹乖巧地走到程驍的另一側，然後，向秦葭眨了眨眼。
秦葭微笑回應。
兩個女人站在程驍的身邊，她們雖然沒有挽著程驍的胳膊，卻也有偶爾的肢體接觸。
從後麵看，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們三人關係不一般。
孩子都生出來了，他們還顧忌什麽？
程驍、秦葭、陳虹，還有他們的保鏢，以及王斌等“跑團”成員，足足有二十多人，大家分成三組，進入電梯，最後在陳虹的辦公室匯合。
此時，總裁助理葉海英，陳虹的秘書劉媛，監察部部長趙小玫等人都已經在辦公室裏等候。
葉海英的表情十分難看。
王斌等人又一次向陳虹講述了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
陳虹聽完，回頭問監察部長：“趙部長，豫省白馬市發生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早點向我匯報？”
趙小玫倒是十分坦然：“陳總，是葉總助讓我們實行分級管理，我們隻能管到各省的分公司。各省的事情，由分公司負責！”
陳虹又問葉海英：“海英，我最初設立監察部，就是為了能捉到基層的聲音。你對監察部做了這麽大的調整，為什麽不先跟我說？”
葉海英心中忐忑：“陳總，你當時已經進了產房，我不想打擾你的生產和休養！”
陳虹一拍桌子：“我連生孩子加坐月子，總共也要不了一個月，你做這麽大的決定，就不能推遲一個月？
“還有，我事先就跟你說過，讓你有事跟我學姐商量，你為什麽自己一個人就決定了？
“下麵的團員被團長盤剝，他們有委屈都無處訴說，這麽大的事，責任你負得起嗎？”
葉海英嚇了一跳，卻還故作委屈：“陳總，我先前就跟你說了，我能力不行，你非要趕鴨子上架。現在出這麽大的事，還要讓我一個人負責！”
說著，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程驍一看：“看來，這個女人是抓住了小虹的弱點！”
果然，葉海英隻哭了不到兩分鍾，陳虹就受不了了：“海英，你、你這是幹啥？我又沒把你怎麽著！”
程驍立即向秦葭使了個眼色。
秦葭會意，大聲說道：“陳總，看來你這是要包庇下屬啊！你考慮過我這個大股東的權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