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郤教授說有希望,潘小玲這一家立即圍了上來:“記者老師,你快給我們出出主意!”
郤教授說道:“你們如果在老家沒有什麽好工作的話,可以去找陳虹,讓她把你們安排在‘跑團’工作。以你們的能力,很快就能做到‘跑團’的高管。到時候,你們一家四五口人,對付陳虹一個人,這個‘跑團’早晚會被你們幾個控製!”
安家富一聽:“這個主意好!如果‘跑團’有食堂,食堂就交給我來管,到時候,我給那些打工的人隻打菜,剩下的肉都由我們一家人吃!”
郤教授聽得一頭黑線:“你就這點出息?”
安家富連忙改口:“我是開玩笑的!大肉誰沒吃過?吃多了還會發胖!”
還是潘小玲實際一點:“小紅對我並不熱情,我擔心如果再去找她幫忙,她可能不會再搭理我!”
她這麽一說,全家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畢竟,他們先前如何對待陳虹,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郤教授笑道:“你們這次去金陵,跟陳虹誠心誠意地道個歉,我覺得,她是不會跟你們計較的。她這麽大的老板,胸懷一定很開闊,否則,如何能讓手下十多萬‘跑團’成員口服心服?”
話雖如此說,潘小玲一家人還是沒有勇氣。
大家都是成年人,誰沒見過領導給下麵的人穿小鞋,誰沒穿過領導賞賜的小鞋?
郤教授開導他們:“如果你們道歉之後,陳虹還是冷冰冰的,你們可以找媒體,讓媒體幫你們調解。對了,金陵電視台就有一個欄目,叫‘超級調解員’。不管有多深的仇恨,經過調解員的調解,雙方都能抱頭痛哭,冰釋前嫌!”
安家富來了一句:“冰是鹽鹹?什麽意思?”
郤教授心想:“這如果是我的學生,我早就踹出去了!”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是冰釋前嫌!意思是先前所有的怨恨都像冰一樣融化了!”
安家富翹起大拇指:“到底是記者,文化層次就是高!”
潘小玲說道:“我聽人說,這個‘超級調解員’都是騙人的,裏麵被調解的嘉賓都是托兒!”
郤教授看了潘小玲一眼,心道:“看不出,這個農村婦女還有點見識,知道電視台一些節目的貓膩!”
他拍著胸脯說道:“如果陳虹真的那麽無情,不認你這個親媽,不認她這些弟弟、妹妹,我就親自給你聯係‘超級調解員’。你別忘了,我是個記者,本省的媒體,就沒有我不熟悉的!”
雖然他這個記者是假的,但是金陵電視台卻有他的朋友,恰好“超級調解員”的編導就是他這個朋友的下屬。
有郤教授這句話,潘小玲一家終於有了底氣。
安家富突然問道:“記者老師,你這麽幫我們,你自己可一點好處也沒有啊!”
他這話的潛台詞就是,平白無故的,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郤教授被安家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然氣得肚子疼,卻仍然微笑麵對:“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想看看,什麽樣的媽媽,能生出陳虹這麽優秀的女兒?我對你的夫人十分欽佩,如果你們與陳虹之間有矛盾,我願意幫你們和陳虹修複關係,讓你們冰釋前嫌!”
安家富這回沒有再問“冰是鹽鹹”是什麽意思。
郤教授的這個解釋顯得自己大公無私,安家人因此一臉疑慮,他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大公無私的人。
郤教授又說:“當然,我也不是一點私心也沒有。如果你們將來得到好處,送我一套房或者一輛車都行!”
潘小玲與家人互相對視,都覺得這才是郤教授的真實目的。
安家富大包大攬地說:“隻要我們能進入‘跑團’工作,記者老師這點願望我們一定會滿足。這樣吧,我去買點菜,記者老師在家吃飯!”
郤教授見安家的客廳亂七八糟,想必他們做的飯也幹淨不到哪裏去,這樣的飯如何能咽下去。
他連連推辭:“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回報社交個稿子!”
撒謊要撒全套,找借口也要跟真的一樣。
安家富本來想跟郤教授套套近乎,見郤教授留不住,隻好又說:“記者老師,你留個電話吧!如果我們有什麽難處,可以跟你聯係!”
郤教授正有此意,他留下電話,將來可以遙控指揮,讓安家人把陳虹纏得死死的。
郤教授一走,安家人更加興奮,似乎自己已經離“跑團”的高管隻有一步之遙。
晚上,安家富趁著酒興來到村口的小賣部,指著貨架上的一排香煙,向老板娘說道:“二嫂,給我拿最貴的!”
二嫂看了一眼安家富戲謔道:“家富,發財啦?”
安家富嘿嘿笑道:“談不上發財,最多能弄個十億八億的!”
小賣部裏還有其他的村民,大家聽了,紛紛嗤笑。
“家富從小算術就不行,他說的十億八億,應該是十萬八萬!”
“對,聽說潘小玲跟前夫有一個閨女,發了大財,潘小玲去跟這個閨女要了二十萬。家富肯定還想再要二十萬!”
“家富發財了,要請客!”
二嫂來了一句:“家富,你在我這裏賒的賬,也該清一下了!”
安家富老臉一紅:“下次、下次,等我從金陵回來,一定把欠的賬全清了!”
大家就更明了,這家夥果然是準備再去找潘小玲的閨女要錢的,最起碼,他現在沒有錢。
二嫂沒有駁安家富的麵子,給他拿了一包28塊錢的“兵馬俑”。
不僅是安家富,潘小玲一家都在膨脹。
潘小玲在村裏閑逛,婦女主任迎麵走來,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與潘小玲擦肩而過。
潘小玲立即轉身,追了上去,攔在婦女主任的麵前:“臭婊子,誰給你的勇氣,見到我連個招呼也不打?”
婦女主任仗著有村支書撐腰,一向用鼻孔看人,還從來沒有人敢跟她這麽說話。
但是,她也聽說,潘小玲有個閨女,在金陵是大老板。
被潘小玲罵成“臭婊子”,她居然不敢還口:“表姐,我這不是正在打電話嘛!你別往心裏去,改天我請你去城裏買衣服!”
潘小玲也知道見好就收:“表妹,原來你是在打電話啊!是我看錯了!不好意思,等我從金陵回來,我給你帶幾身衣服!我女兒的衣服,都從英國的巴黎空運過來的!”
婦女主任明知道巴黎不是英國的,卻不敢指出來,還要感謝:“那我先謝謝表姐!我還有事,要去鎮上一趟。拜拜!”
潘小玲的兒子安高峰也在膨脹,他和妹妹安高枝商議:“高枝,你說,如果我們去了‘跑團’,還有更漂亮的女人喜歡,可怎麽辦?”
安高枝一下子就聽出哥哥的心思:“這有什麽?我們在去金陵之前,你就跟花花分手!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姑娘,哪能配得起你?”
花花就是安高峰現在的女朋友,他曾經發誓“非她不娶”的姑娘。
得到妹妹的支持,安高峰頓時興奮起來:“你說得對!我都要做‘跑團’的高管了,怎麽也要找個大學生,花花連初中都沒上完,跟我根本不合適!還是你有眼光,先前媒婆給你介紹那麽多,你都看不上!”
先前,媒人給安高枝介紹好多小夥子,也不全是她看不上別人,也有一部分看不上她的。
“那當然!”安高枝也很得意,“我一直有一種直覺,我不會一直在這個小地方生活的!”
就連安高峰的女朋友花花回到家之後,也在憧憬著今後的美好生活:“爸、媽,你們不要給小弟在縣城買房子了,我帶把你們都帶到金陵去享福!”
潘小玲一家越來越膨脹,很快,小小的安家堡就容納不下他們,他們要去金陵做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