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郤教授打來的。

“潘女士,你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嗎?”郤教授問道。

“看到了,趙記者!”潘小玲早就慌了,“接下來我們可怎麽辦?現在大家應該都在罵我們吧!”

郤教授笑道:“罵就讓他們罵去,又不能掉一塊肉!你們明天再去‘跑團’的樓下,先是表示很委屈,說那些村民都是陳虹花錢買通的,然後再說你們不想跟陳虹傷了和氣,希望‘超級調解員’能夠幫你們調解母女關係!”

“我們不認識‘超級調解員’!”

“隻要你們放出這個風聲,‘超級調解員’會主動找上你們的!”

“真的嗎?”

“相信我,不會錯!”

“好,趙記者,我們聽你的!”

潘小玲剛剛掛斷電話,安高峰就開始發飆了。

“媽,趙記者是什麽意思?我們還能再出門嗎?就因為聽他的主意,我們使勁地往陳虹身上潑髒水。現在可倒好,我成了過街老鼠!”

安高枝也說:“媽,剛才你也看到了,賓館的服務員看我們的眼神都變了。這要是到了外麵,別人還不得往我們身上扔臭雞蛋?”

安家富雖然沒說話,看他的表情,也是向著兒女的。

潘小玲歎了口氣,當初改嫁給安家富,是因為自己二婚,安家富還是處男。

生活一段時間才知道,這家夥找不到對象也不冤,智商不夠!

跟他生的兩個孩子,腦子也都是直來直去,不會轉彎。

當初如果留在陳家,帶著陳虹過日子,她現在就是總裁的母親。

唉,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後悔歸後悔,還是要教兒女做事。

“我們先前做了那麽多,不就是要激怒陳虹,把事情鬧大的嘛!現在,整個金陵的人都在盯著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超級調解員’給吸引過來。我們要上電視,跟陳虹麵對麵!”

還是安高枝反應快:“趙教授當初說要我們上‘超級調解員’,我還不敢相信。現在看來,還有點譜呢!我看過‘超級調解員’,人家那口才,一定能把陳虹說得眼淚汪汪。這賤人一激動,說不定就給我們三億兩億的!”

安高峰也回過味兒來了:“那好,我們明天上午就去‘跑團’的樓下!實在不行,我們就弄一塊布,寫上‘需要調解’。要不,我直接寫我身上,使紅漆,就說是我的血!”

這小子說他笨吧,他還有點歪才!

潘小玲終於露出笑臉:“你們能懂我的苦心就行!”

……

“江南風韻”16號。

陳虹今天晚上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和程驍、秦葭回到“江南風韻”,要和學長、學姐住在一起。

他們三個除了睡覺不在一張床,現在做什麽事都是三人行。

吃過晚飯,三人把孩子交給張姨和袁姐,他們進了書房。

打開電腦,老戚拍的視頻已經爆火。

留言太多,全都是一副憤憤不平的口氣。

“怎麽樣,我就知道有人會被打臉!你們當初有多挺潘小玲,現在的臉就有多疼!”

“你小子老二別說老大!說不定,你就是那個挺潘小玲的人!”

“講真,陳虹陳老板長得那麽美,她的心就不會壞!”

“舉報,又是一個顏值即正義的家夥!”

“我們都被潘小玲一家人給騙了!我現在川省,沒有時間去金陵,請哪位兄弟見到潘小玲,抽他一耳光,就當替我抽的!”

……

看到網友們留言的帖子,陳虹頓時笑靨如花,一改先前的陰霾。

程驍笑道:“小虹這次先黑後白,‘跑團’的用戶肯定也會隨之增加一大波!”

秦葭也很讚同:“我再跟嫂子說一聲,讓省委宣傳部把小虹豎個典型!”

陳虹雖然已經是正協委員,卻因為未婚先孕,人們都知道她已經是程驍的女人,背地裏對她難免指指點點。

借著這個機會,程驍讓陳虹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有所轉變,而且是還是非常勵誌和積極向上的。

如果省委宣傳部能把陳虹樹個典型,今後就再也沒有哪個媒體敢打她的主意。

程驍豎起大拇指:“這個可以有!小虹,看看你學姐對你多好!”

陳虹抿著嘴笑:“學姐一直都對我好!前幾年,我拚命追你,你都不願意搭理我,還是學姐經常跟我聊天,給我希望呢!”

程驍說道:“你學姐是想讓你為我們家生孩子!”

“我願意!”陳虹傲嬌地一抬下巴。

他們又開了一會玩笑,陳虹問道:“學長、學姐,潘小玲還會有別的招數嗎?”

程驍哼了一聲:“怕什麽?不管她還有什麽招數,我都接著。弄到最後非讓他們家走上絕境不可!”

……

潘小玲一家真是豁出去了,第二天上午,他們來到“跑團”的樓下,開始他們的表演。

安高峰率先出場。

他拿出一塊白布,上麵用紅漆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姐姐,對不起!”

白底紅字,要的就是一個醒目。

於是,觀眾就被他們吸引過來。

有人問道:“小子,你們一家都是撒謊精,敗壞陳虹的名聲,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有人說:“滾出金陵,別把我們這塊地方給弄髒了!”

還有人說:“如果不是有人揭穿,你們根本不會知道認錯,更不會向陳虹道歉!”

有個買菜路過的老太太,直接拿出剛買的雞蛋丟過去。

安高峰也不躲,任由雞蛋砸在身上,弄一身蛋清和蛋黃,腥腥的,極不舒服。

安高枝立即跑過去,擋在哥哥的麵前,她哭著哀求:“奶奶,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哥哥,他是真心疼愛小紅姐。其實,他才是我們家最委屈的一個。他從小成績不好,媽媽就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小紅姐身上,現在卻……”

這是郤教授給安高村寫的詞,她背到一半,卻忘了後麵,隻好假作哽咽,不再說話。

還是安家富的表演功力深厚,他什麽也說,隻是跪在兒子身邊,幫安高峰擦去身上的蛋清和蛋黃。

接下來就輪到潘小玲表演了。

她抹著眼淚:“大家都誤會我們了!那些給小紅作證的村民我都認識,都是無業遊民,肯定是小紅給他們錢了!”

說到這裏,她又做出一副泄露天機的後悔模樣:“這種話我不應該說的!說出來對小紅也是一種傷害!”

她這麽一說,還真有人信。

這年頭,有錢人買通媒體的事情見得太多,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這時,潘小玲又說:“小紅是我親生的,我們母女之間弄到今天這種地步,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相信,也不是小紅希望看到的。我想和小紅和解,哪位有能力的好心人能出來幫幫我們!”

她這麽一說,有個市民立即說道:“你找尹自立啊!”

安高枝問道:“尹自立是誰?”

她也看過“超級調解員”這個欄目,明明知道尹自立就是調解員,卻故作不知道。

那個市民說道:“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尹自立也很正常。這樣吧,我給‘超級調解員’欄目組打個電話,問問你們這種事能不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