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吃邊聊,幾杯酒下肚,彼此之間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
周易想了想,還是說了些大實話:“郭哥,說實話,你們包裝廠做包裝印刷,這個市場有的,空間也非常大,技術門檻也是有的,尤其是隨著改開,市場上的商品越來越多,我記得前段時間群眾日報還提到了要發展包裝產業,所以你們這個行業的發展潛力是非常大的。”
“不過,隨著需求的提升、市場的發展,行業的發展也會很快,一旦你們停下來了,就會有其他人追上來,到時候賺錢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包裝廠現在的業務主要是購進原材料,按照客戶的要求印刷並製作成相應的形狀,以前他們主要是製作,譬如瓦楞紙的裁切裝訂成紙箱,不過他們現在主要做塑料包裝印刷,印刷成了核心業務和技術。
別看包裝廠現在的業務似乎不錯,但整體的技術水平其實並不高,就像周易他們做的膨化零食一樣,別人要進來很容易,並沒有什麽技術門檻,別人進來以後,競爭很快就會變得很激烈。
在改開以後的經濟發展中,很多地方都出現了那種領一時之先,成為潮流的企業,但是很多這樣的企業生命周期並不長,狂飆突進一段時間以後,最多三五年,有的兩三年就不行了。
就像流星一樣,雖然短時間綻放了光輝,但很快就消失了。
包裝廠也是一樣,如果他們不能夠一直發展壯大,更新技術,很快就會被競爭淹沒。
晚上,晚講結束以後,秦老頭叫住周易:“你上次不是讓我幫忙看看有沒有搞食品的人嘛,我這幾天接觸一下,有個剛從市醬菜廠退休的,你想不想要?”
“搞醬菜的?”
“對!”
“要啊,隻要他願意來,那肯定要啊!”周易連忙說道。
秦老頭看了看周易:“那我就奇怪了,你這也沒有搞醬菜啊,難道你還打算 搞醬菜?”
周易連忙搖了搖頭說道:“醬菜確實可以搞,不過暫時我可能並沒有打算搞那個,不過搞食品的嘛,很多東西都是一樣的,譬如口味、防腐、包裝等等。我們廠現在懂技術的人太少了,尤其是沒有搞食品研發的,總不能一直靠我一個人吧?”
周易這些天都沒有出去了,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廠裏,跟周大樓一起搞包裝豆製品的開發。
“行,不過那家夥也是個脾氣倔的,人家剛退休,未必願意來你這邊上班。”秦立軍說道。
周易點了點頭:“那還要麻煩您幫忙問一問,看看他是一個什麽態度,如果願意來更好,如果有別的想法,咱也先弄清楚了,然後再想辦法。”
周易笑著說道:“我這邊現在緊缺人才,尤其是像這種專業人才,不管怎麽樣,也得想辦法請過來。”
“那也得人家願意啊,人家不願意來,你還能跑去搶人?”秦立軍瞥了周易一眼,不屑地說道。
周易幹笑了兩聲:“搶是不能搶的,我要用誠意感動他!”
周易最近一直窩在廠裏研發新產品,主要是口味和防腐,周易本身就是學食品的,對口味調配和防腐劑的使用很專業,尤其是食品防腐,哪些添加劑能用,都是有規範的。
產品已經差不多做出來的,後續就是一些防腐實驗和產品的審批工作。
周易在市裏有關係,產品的報批問題不大,而且現在的管理也不嚴格,很多產品都不走這個程序。
周易做事還是比較講究程序和規矩的,反正現在還要做檢測和時間試驗,分裝車間的事情也沒有落實,並不急著上市。
周易去了一趟市裏,將新產品的材料又報了上去,然後回到城北,看了看城北的小店。
在店裏吃完飯,周易又去隔壁的利民飯店轉了轉,沒看到陳為民,知道她在城中心的新店,就又去了新店。
到了新店,跟陳為民打了個招呼,又閑聊了幾句,周易就說起正事:“陳叔,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澱粉廠的麵筋很多都處理給了飼料廠對吧?”
陳為民微微點頭:“是啊,麵筋是做澱粉的副產品,雖然也能吃,但是吃的少,隻有極少一部分拿到市場上賣,少部分賣給食品廠,大部分都處理給飼料廠做飼料了。”
陳為民之前在澱粉廠上班,對這種事情很清楚,周易以前也問過這方麵的事情,知道這些情況。
他笑著說道:“陳叔,是這樣的,我想長期、大量吃進澱粉廠的麵筋,你在那邊有沒有熟悉的人?”
“大量?你要那個東西幹什麽?”陳為民有些不解,在這個年代,吃過麵筋的人不多,麵筋的吃法開發出來的也不多。
周易笑了笑道:“當然是做食物了,我現在可是有一家食品廠的。”
“哦哦,麵筋吃起來確實挺不錯的。”
陳為民想了想道:“麵筋廠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他們管銷售的副廠長也姓陳,回頭我幫你約一下?”
周易點了點頭道:“行,那就麻煩陳叔了。”
陳為民擺了擺手說道:“這有什麽麻煩的,就是吃頓飯的事情,對他們澱粉廠來說,麵筋沒啥用,賣給誰都是賣,你要是量不大的話,其實也不用找姓陳的。”
周易笑了笑道:“沒事,正好認識一下,我這邊還從那邊買澱粉呢!”
“那倒是,你那澱粉當初也是老陳打的招呼!”陳為民說道。
陳為民當初離開澱粉廠,還是因為一些矛盾,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陳為民開的飯店也打出了名頭,反倒是跟澱粉廠的管理層都交結上關係了。
兩天後,老城區的利民飯店,周易見到了澱粉這位姓陳的副廠長,全名叫陳健生,四十多歲,跟陳為民的年齡應該差不多。
周易作東,依然請了秦立軍作陪,另外外辦的胡曉光有事情找他,周易也一並給請了。
“陳廠長,幸會幸會!”
周易提前在門口迎接,陳健生很客氣地跟他握了握手:“周老弟客氣了,你是為民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