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羊大二的下學期,那琴心出國留學——她選擇了去德國海德堡繼續深造,主修經濟學。
徐羊拿自己的獎學金,搞了一場送別宴:說是宴,卻也隻有她跟那琴心兩個。
禹城南本答應會來為那琴心送行——但到頭來,卻莫名其妙放了人鴿子。
直到最後一刻,徐羊還在不停撥打前夫哥的手機,可遲遲無人接聽。
徐羊:……
前夫哥不是這麽不靠譜的人那。
她舉著手機,嗬嗬:“南哥肯定有事耽誤了,得,該悔死他!
將近一年的時間,禹城南雖人不在跟前,但音訊皆有——電話簡訊寫信各種形式都有,報備的很詳實。
但徐羊總覺得,自己就是個傳聲筒,電話短信和書信,雖然都是給她的——但對方真正想告知的,是另一個人吧?
而現在,連自己這個傳聲筒,都用不上了。
那琴心倒很淡定,並不為意:“他忙,不來就不來吧。以後還有機會。”
以後……還有機會嗎?
徐羊有點悲觀:那琴心這一去,還不曉得會不會回來。
因緣際會的他們仨,這麽快,就各分東西了。
那琴心端了一杯酒,目光盈盈:“徐羊,我祝你,前程似錦,心想事成,一定會成為我的學妹。”
她想了想,歪頭一笑,“順便也在這祝城南吧,祝他心有所念,終有所往!”
“幹杯!”
徐羊:嗚嗚嗚~那姐!人家好不舍得你!
這天晚上,送別那琴心,徐羊人還沒回到宿舍,半路上就被趙嶼逮個正著。
將近一年的功夫,他倆安全距離保持的挺好——見麵了,能點個頭打招呼。
不見,也不怎麽著——畢竟他倆都忙。
徐羊是忙著學習,生生學成了獎學金得主,也是小小牛掰事件一樁。
至於趙嶼,前沿網吧規模生生又擴大了兩圈——不過,他現在把網吧交給了別人打理,自己則跟都大神合作,召集了一群神仙打架,搞開了網遊公司。
目前,公司還在起步階段,但趙嶼幹勁很大,衝勁很足——險些還被學校當成大學生創業的典型。
校刊做他的人物專訪報道,校記者采訪,問他為啥如此有猛烈的開拓意識創新意識?
他樂:因為想賺錢啊。
因為太過於直白,最終典型還是沒當上。
不過,眼下,他一把拽了她就走——徐羊一頭霧水:“咋了?這麽急吼吼的。”
他回頭,眼神在黑夜裏像兩簇火苗:“禹城南出事了。”
徐羊:!!!
禹城南那樣的生意小天才,中俄邊境貿易上手很快,不過才短短一年,就已經可以做到獨當一麵,風生水起——隻不過樹高招風也就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邊境貿易本就風起雲湧,禹城南在從哈巴羅夫斯克城返回國內途中,遇刺——懷疑是競爭對手為打壓其勢頭,雇人行凶。
徐羊登時渾身冰涼:“他怎麽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當地醫療條件有限,許宗政拿飛機把他送回燕京,現在人在地壇醫院。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許宗政,許老板,趙嶼介紹給禹城南的貿易大佬——屬於帶頭大哥樣的所在。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趙嶼開著他那輛二手的三菱吉普,坐在副駕駛座上徐羊緊緊掐著手心。
是了,明明前天她才行跟禹城南通過電話——他告訴她,他會趕回來參加那琴心的送別宴。
但是,再往下,就再也打不通電話。
她還以為,是他又在逃避了……
沒想到——沒想到!
徐羊一緊張就愛掐自己的手心,看著一臉呆滯,其實心裏指不定怎麽攪騰呢。
趙嶼一路上看過她N眼,突然問:“他不是你表哥吧?”
徐羊:“啊?”
他已經扭過頭去,繼續專心開車:“我說,南哥不是你姑姑家的表哥。”
一時間,徐羊不知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許是急火攻心後的一種發泄。
也或許,在這種時刻,隱瞞已毫無意義。
“是,”她麵無表情,“他不是我表哥,他是我前夫。”
“吱——嘎——!!!”
隨著她話音而落的,是長長的一聲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
吉普車一個猛刹車急停在了路邊——因為慣力的作用,雖然係著安全帶,但徐羊上身還是猛的往前一竄!
有掌心堪堪就擋在她額頭前,免得她磕到。
是趙嶼,一雙眼睛睜的黑貓警長般大,堪比銅鈴,一隻手還擋在她額前:“你說什麽?”
徐羊氣急:“趙嶼,你是不是非得在這時候跟我掰持這些?”
趙嶼:“……”
他沒吭聲,重新發動車子。
兩人往下一路無話。
禹城南自轉來地壇醫院,因傷情危重,直接進了監護室——監護室不準探望,徐羊隻能扒著玻璃窗眼巴巴的踮腳往裏看。
看也看不清楚,徐羊急得直跺腳。
趙嶼去問過醫生,醫生說,隻要能熬過今晚,生命體征平穩,應該就能無礙。
趙嶼:“就這情況,你別急,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在這守著。明天你等我電話。”
徐羊:“我不走。”
趙嶼:“……”
他認命的點點頭:“行。”
在這個焦灼的晚上,兩個人守在監護室門口——徐羊一開始,愣像個拉磨的蒙眼驢子,在門口直打轉悠。
轉悠了半天,被忍無可忍的趙嶼一把薅住。
“我知道你著急,不過——”
他隱隱咬著牙,咬肌繃緊,“不過,你還是先得顧好自個。”
他拍了拍身邊的座椅,斬釘截鐵,“坐下。否則,我立刻就送你回學校。”
徐羊沒吭聲。
他們兩個無聲的對峙過半晌——徐羊一屁股坐去了椅子上。
趙嶼明顯鬆過一口氣,頓了頓,問:“不知他家裏還有什麽人,那邊動手術比較急,是許哥簽的字。”
徐羊搖搖頭:“沒爹也沒媽,隻有兄弟姐妹,不過,也不頂事。這回,真要謝謝許老板。”
如果不是許宗政靠譜,那禹城南這回,還真的是搞不好凶多吉少。
不說則已,一說,徐羊又是一身的冷汗。
她總以為,橫豎做生意而已——哪知道,幹這行,居然TM還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