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南傷情恢複的還不錯——

總歸是一天較一天好了。

這天她又來醫院,護士問徐羊,患者身邊,怎麽也沒個家屬來照顧?就你們這些朋友來來往往。

徐羊頓了頓:“沒家屬。”

的確沒有。

最起碼現在身邊沒有。

上輩子,她跟禹城南成婚五年,大姑子禹城芹隻在相片裏見過——那時候,禹城芹和丈夫在泰國打工,已經在泰國定居。

雖未曾謀麵,但他們結婚的時候,禹城芹寄送過結婚禮物。

不過,這回叫徐羊一直心有疑問的是:照片裏大姑子禹城芹的丈夫,並不是那個家暴男馬懷生。

應該……是禹城芹不堪忍受,終於跟馬懷生離婚。從而奔向新生活?

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不過,上輩子作為她丈夫的禹城南,向來很少提及自己家人——另外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徐羊也隻才在他們的婚禮上,才謀麵過一次。

印象裏他弟弟妹妹相貌都很端正,為人也本分,在老家的省市生活。

本來相隔的就遠,老家那邊有什麽事情,都是禹城南自己一個人去處理,從不叫徐羊操心半分。

所以徐羊和自己這位前夫哥的親人們,還真……不算熟。

想想,還怪汗顏的。

現在,算算時間,弟弟妹妹們應該還都在老家念書——大姑子禹城芹,倒不知啥情況了。

徐羊給禹城南削了一個蘋果——活過都兩回了,可這種技術活她做的總有點差強人意,好好一個蘋果,被她給弄的坑坑窪窪。

畢竟,在上輩子,蘋果這東西,從來都是禹城南削給她吃的。

躺在病**的禹城南被她著笨手笨腳的模樣給惹笑了,伸手:“拿過來,我來。”

“不好吧。”徐羊還算有點自覺,“畢竟你還是個病號呢。”

“行了,拿來吧。”

徐羊乖乖上交。

話說他手真的很巧,上輩子手表也修得,美食也做得,家裏裏裏外外,就連個燈泡徐羊都沒換過——因為他啥啥都包圓了。

如果能有孩子,他一定也是個頂好頂好的爸爸。

可惜……

徐羊拉回思緒,見自己麵前被遞過來一個削的幹淨漂亮的大蘋果。

她:“?”

“我現在還隻能吃流質,便宜你了。”禹城南衝她晃晃手裏的蘋果。

徐羊忍不住又有點汗顏——話說她這個來照顧人的,實在不大合格。

自從禹城南跟著許宗政去學做邊境貿易,這一年多的功夫,他們兩個能碰麵的機會少少——禹城南即便回來燕京,也都是為了進貨,且行色匆匆。

不過徐羊知道他做的很不錯,很快就已經成長為了許老板的左右手,十分被器重。

這回禹城南遇刺,許宗政據說十分火大,誓要把始作俑者給揪出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她邊哢嚓哢嚓的啃著蘋果,邊趴在他床邊,絮絮叨叨的問了一堆有的沒的:

南哥,俄羅斯的美眉是不是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

那烏克蘭的美眉呢?據說更勝一籌是不是真的?

聽說她們很喜歡中國男人,咱南哥這麽帥,有沒有長腿妹紙熱情如火找你毛遂自薦?

南哥,聽說那裏的人嗜酒如命,隻吃肉不吃青菜?

不過,他們那裏的魚子醬聽說很出名耶,南哥你嚐過嗎?

還有糖果和巧克力,也很好吃!還便宜!

徐羊特意把話題開辟的五花八門,總之就是避開那琴心,打死也不提。

沒想到,禹城南朝她招招手,指了指床頭櫃抽屜。

徐羊好奇:“啥?”

抽屜打開,裏麵居然是兩盒包裝十足精致精美的巧克力——不過,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麽擠壓,皆有點皺粥巴巴的,盒子也有些變形。

但看得出,已經是被盡力撫平過的。

“據說是頂級的鬆露酒心巧克力,你喜歡巧克力,琴心能喝點小酒。一時也沒想起來給你給你們帶點啥,就買了兩盒這個。”

禹城南微笑,“現在琴心不在,都便宜你了。”

“就是出了這點變故,也不知道裏麵戳破的沒。”

又囑咐,“不過你可別多吃。人家那裏做東西實誠,裏麵灌注的都是真酒。小心再給吃醉了。”

所以……

徐羊想:他這是在遇刺流了那麽多血的情況下,都沒丟下這兩盒巧克力?

她一時心裏頭也不知是啥滋味,掩飾般的匆匆拆了一盒,丟進嘴裏一顆用力去嚼,嘟嘟囔囔:“那姐沒口福,那我可就都笑納了。”

到底是身上傷未痊愈,禹城南被徐羊絮叨了老半天,終於累了——他叫她走,她不肯。

“你睡嘛,你睡著了我再走。待會護工就過來了。”

他拗不過她,隻好隨她去,自己閉上了眼睛。

他睡的安靜而安詳,徐羊坐在床邊,手裏還抱著那兩盒巧克力。

她心裏有點莫名的哀傷,也不知是為了什麽,一時心中百無聊賴,又剝了顆巧克力塞進嘴裏——還沒嚐出什麽滋味,就聽身後有人小聲問:“喂,躲這偷吃什麽好東西呢?”

她一回頭,是趙嶼的臉,近在咫尺,近到幾乎撞她臉前頭來!

徐羊嘴裏還含著巧克力,罵人也不方便,隻能是下意識的往後一避——

沒想到對方打蛇隨棍上,又朝她貼近幾分:“什麽味啊?”

他鼻尖聳動,堪比狗鼻子,登時一臉抓包的興奮,“好啊!徐羊,你來看個病人,居然還偷喝酒!我得告訴醫生去,以後杜絕你來探訪。”

徐羊:……

話說這人可是夠陰魂不散的,每每她來醫院,他都緊隨其後——活像她跟禹城南有什麽奸情!

她甚至開始後悔,當初為啥那麽嘴賤,要告訴他實情……

“我這是酒心巧克力,什麽喝酒。”

禹城南睡著了,徐羊自然不敢大聲,也隻用氣聲,奈何巧克力一時還沒咽下去,隻能大著舌頭嗚嗚啦啦,“你快出去……”

“切,這可不像你。敢做不敢當,還巧克力!誰家巧克力這麽大酒味——”

對方絕不苟同,“除非,也叫我嚐嚐——”

徐羊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對方突得欺身過來,俯身含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