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是故意這麽說的,目的為了惡心一下孟母。

畢竟,對方電話一打過來,就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口氣,讓人實在討厭。

她就算要忍氣吞聲,也是等到了爺爺家再忍。

孟母果然被孟念這句氣得不輕,語氣都急躁了起來,“你個死丫頭,真是無法無天!”

“我是你媽,我什麽口氣不能用,你還敢威脅我?”

“難不成我生你養你,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天這麽對我的?”

真是反了,這大女兒在外麵待了才幾個月,就已經毫無家教可言。

上回把她爸氣得險些心髒病發作,這次又明目張膽地威脅她這個媽。

這要是等她翅膀再硬些,豈不是要把這個家都給掀了?

孟母越想越火氣往上飆,對大女兒的那點思念也徹底沒了。

相比之下,孟念卻很淡定,嗤笑著問:“那您要我怎麽對您呢?”

“像奴才一樣卑躬屈膝,還是點頭哈腰?”

“或者是像電視裏那樣,削肉還母,削骨還父?”

孟念每一句反問都充滿了怨氣,與嘲諷。

孟母被狠狠一噎,反倒是難聽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吐不出來。

“好了,別廢話了,我今天是去給爺爺過生日的,沒有時間和你嘮叨。”

“如果你擔心我鬧事,或者看到我會倒胃口,那我建議你直接掉頭回去。”

孟念冷冷地甩開這幾句話,就準備掛斷電話。

可這時,孟齊的聲音卻通過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是熟悉的責難聲:“孟念!你有病吧?你對咱媽怎麽能這個態度?”

“你知不知道咱媽被你氣得臉都綠了,你趕緊聽話,給媽道歉!”

孟齊作為家裏的老四,是幾個哥哥裏最單純的一個。

換言之,也是最蠢的一個。

他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孟念和孟母之間的矛盾,在一車人都心照不宣不出聲的情況下,主動搶過電話痛斥對母親不敬的孟念。

好似孟念還是以前那個任他搓扁揉圓的妹妹。

畢竟,他就大孟念一歲,除了孟念可以被他呼來喝去,也沒有其他妹妹聽他了。

可惜,孟念壓根不給他這個四哥半點麵子。

“喲,這不是出國留學的高才生嗎,怎麽幾年不見,開始裝孝順了?”

“你當初把別人女生肚子搞大,跑到國外讓你媽幫你擦屁股時,怎麽沒想當孝順孩子呢?”

“還真是國外的風水養人,沒把你秉性養好,還讓你臉皮養厚了。”

孟齊:“……”

他見孟念哪壺不提提哪壺,又把當初那件糗事抖出來,臉都綠了。

鑒於車裏還有人,他低咳一聲,把手機音量調低,裝模作樣道。

“你少廢話,此一時非彼一時,你少拿過去的事來說。”

“咱倆現在討論的是,你對媽的態度問題。”

孟齊義正言辭,拚命拿出當哥哥的風範。

可孟念卻一個勁掀他底褲:“就你也好意思提態度問題。”

“你向你當年搞大肚子的女生道歉了吧?為人家的人生負責了嗎?”

“你瀟灑快活三年把人家女生一輩子都毀了,你跟我提態度?”

孟齊:“……”

說不下去了。

無法溝通。

這家夥就揪著他這件錯事不放了。

一旁的孟母將兩人對話聽在耳裏,也十分替小兒子丟人。

老實說,幾個兄弟裏誰都有資格教訓孟念,唯獨小兒子沒資格。

因為孟齊出國幾年,並不是真的為了學業深造。

而是因為他在大學時把別人女生的肚子搞大了,那女生要死要活,逼他負責。

所以他才不得不逃離的。

這事當時鬧得很大,幾乎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孟父在第一時間也是大發雷霆,動用了家法。

現在孟齊歸來,大家都沉浸在一家人團聚的喜慶氛圍中,還沒來得及想起這檔子事。

要不是孟念提起,大家也真的要忘了,孟齊出國的真正原因。

孟昭陽瞥了孟齊一眼,搖了搖頭,目光中充滿嫌棄,“人渣。”

孟齊:“……”

靠!怎麽連大哥也這麽說?

坐在副駕駛座的孟子喻也扭頭,幽幽地瞪了他一眼,“敗類。”

孟齊:“……”

夠了!三哥也來?

孟念:“掛了,和你說話都晦氣。”

孟齊:“……”

靠!連唯一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妹妹也瞧不起他?

孟齊很冤枉,覺得自己非常的冤枉,不過是過去的他年少輕狂犯了點錯,怎麽都要怪到現在的他頭上呢?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也沒有想把那女生的肚子搞大啊?他隻是不小心沒有做好保護措施而已。

而且,那女生是主動且自願和他發生關係的,要算責任,那女生也有一半的責任吧?

“媽,你會站在我這邊吧?”

孟齊看向唯一一個沒有罵他的孟母,可憐得眨巴眨巴眼。

孟母:“……”她這糟心兒子,三年過去真是一點都變。

孟母的沉默讓孟齊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得,孟齊總算知道,在他親愛的家人們眼中,他是個怎樣的人渣加敗類了。

孟齊很憂鬱,自暴自棄:“早知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我就繼續待在國外,不回來了。”

“大哥和三哥無情無義就算了,連孟念這個親妹妹竟然都不理我,我可真是太失敗了。”

他這麽說,完全就是因為他對孟念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孟念,在孟家人的心中,還是一個乖巧溫柔的工具人。

不生氣,不說髒話,孝敬父母,對哥哥們想方設法討好。

總之,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你算了吧你,孟念現在連我這個大哥的話都不聽,更別說你的了。”

孟昭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對孟齊這種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十分看不過去。

“你還是別對她抱有期待的好,她現在就是瘋狗,六親不認。”

“對。”孟子喻恨不得舉雙手讚同,“這事我深有體會。”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問老二,二哥被孟念打了一拳,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你要是想和老二一樣不怕死,就盡管去招惹她吧。”

反正孟子喻現在是學乖了,不敢再招惹孟念了。

哪怕他很想親近這個親妹妹,小身板也不敢輕易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