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喻一副“你管太寬”的架勢,甩開孟昭陽。
孟昭陽耐心到了頭,也幹脆不勸了,坐在沙發上抱臂看熱鬧。
“好,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你倆怎麽丟人現眼。”
“還說老四是傻子,我看你這腦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孟昭陽冷笑著回懟,故意激他。
孟子喻走了幾步,果然又折返回去。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大哥,你說得對。”
和老四那個傻屌計較,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本來老四就是幾個兄弟裏智商最低的,他要是和老四計較,那自己的平均智商也會被拉低。
算了算了,還是當那臭小子放了個屁吧。
“不過大哥,你不覺得老四很過分嗎?”
“他就因為我對萱萱說話不好聽,就敢跟我吵,不把我這個三哥放在眼裏。”
孟子喻覺得非常不可理喻,且心寒。
“而且我們才是相處二十多年的兄弟,萱萱她不過接回來才幾年,論感情,怎麽也是咱們兄弟更親吧?他竟然就為了一個女人,就不顧及我們這麽些年的兄弟情誼。”
孟昭陽:“……”
老三這話就有些肉麻了。
什麽兄弟情誼,就你小子小時候經常搶老四的零花錢,還總偷偷讓人家背黑鍋,這行為也能指望別人記住兄弟情誼?
孟昭陽在心裏默默翻白眼,感到十分無語。
不過這番話倒是聽上去莫名的熟悉,讓孟昭陽忽然想起了孟念。
曾經的孟念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問他們為什麽相信一個剛回家幾年的妹妹,而不願意相信朝夕相處二十多年的她?
他記得當時,他的反應好像就和老四差不多,無腦站在萱萱這邊。
換位思考後,孟昭陽想起曾經自己做的傻逼事,一下就抖了個激靈。
我靠!我曾經好像也是那個傻逼。
孟子喻看出大哥的不對勁,好奇道:“大哥,你想什麽呢。”
孟昭陽搖頭,神色凝重:“我隻是想起了孟念。”
“你不覺得剛才那一幕很熟悉嗎,老四怎麽對你的,我們當初就是怎麽對孟念的。”
“你就因為老四罵了你一句,都能生氣到跳腳,那孟念呢?”
“當初我們對孟念說的,做的,可都比老四那些傷人的多。”
孟昭陽說完,孟子喻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抿了抿唇,細細想來,的確如此。
當初,他們一股腦的站在萱萱這邊,認為萱萱柔弱需要保護,沒少對孟念說難聽的話。
後來在萱萱的腿受傷後,他們更是集體將孟念當成了罪人,逼著她向萱萱贖罪。
那時的孟念得多生氣,多難過!
將心比心,孟子喻頓時就完全理解了孟念。
“可是……她也不是完全無辜啊。”
孟子喻雖然對這個妹妹心有愧疚,可是一想到萱萱的腿就是孟念害的,又覺得她罪有應得。
“她既然做了錯事,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
“何況我們也不是沒給她機會,隻要她乖乖認錯,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對她。”
孟昭陽聽到這笑了,笑容苦澀,“那要是萱萱說謊了呢?”
孟子喻怔愣:“什麽意思?”
孟昭陽盯著他的眼睛,反問:“我什麽意思你不明白?”
從前他也和孟子喻一樣,認為孟念有錯在先理應贖罪。
可要是孟亦萱說謊呢?她之情那些說辭都是假的呢?
那也有可能孟念就是被願望的,她所受的這些苦都是被陷害的。
隻要一往那個方向去想,孟昭陽就會覺得自己的三觀都顛倒了,所以他無法深想。
孟子喻眨了眨眼,“你是說萱萱撒了謊,她的腿根本就不是孟念做的?”
“可是就算不是孟念做的,孟念也有責任啊,她可是開車的人。”
“她如果小心一點,就不會出這場事故了。”
事到如今,孟子喻還是不覺得孟念完全清白。
盡管這些天,在他有意無意的觀察下,也發現了孟亦萱不虛偽做作的一麵,可他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根深蒂固。
“大哥,還是你這有什麽發現?”
孟子喻敏銳地看向大哥,直覺告訴他,大哥很反常。
要是平常最疼愛孟亦萱的應當屬大哥。
可大哥今天卻全程很冷淡,沒有圍在孟亦萱身邊關心,反而來和他談心。
孟昭陽也不做隱瞞,索性老三問了,就原原本本地將事情告訴了他。
反正老三不像老四那樣一根筋,嘴巴還算嚴實。
孟子喻聽後果然十分震驚,“你的意思是萱萱腿好了,卻故意瞞著我們?”
“對。”孟昭陽點點頭,又補充,“目前隻是我懷疑。”
他還沒有親眼見到過,所以也很無法很確切。
孟子喻還是覺得荒謬,“那她為什麽這麽做?”
“難道坐輪椅會比較開心?真是搞不懂”
孟昭陽同樣也搞不懂,“要不是媽親口這樣說,我也不會相信。”
“媽說了,她還打給萱萱的保健醫生問過,醫生說萱萱三個月前就該能站起來了。”
孟子喻驚訝:“三個月前?那不是參加綜藝之前就……”
我去!要是醫生說的是真的,那真是無法想象。
孟子喻一想起過去最疼愛的妹妹滿口謊話,就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別多想。”孟昭陽及時打斷他的聯想,嚴肅道:“不管怎樣,萱萱都是我們的妹妹。”
“而且,她就算隱瞞我們,也說不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咱們還是先別猜得太離譜了……”
孟昭陽擔心孟子喻因為自己這番話,就開始猜忌疏遠孟亦萱。
那這樣的話,自己也變成了挑撥兄妹感情的罪人了。
孟子喻不以為意:“大哥,你這話是真心的嗎?你真的能把一個騙子當成是我們的妹妹嗎?”
孟子喻這個人一向愛憎分明,喜歡時很喜歡,厭惡時也非常厭惡。
當初他偏愛萱萱,就是因為覺得她單純柔弱,可要是讓他知道,單純隻是這個妹妹的保護色,滿口謊話的騙子才是妹妹的真麵目。
那他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麽疼她了。
孟昭陽被噎的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笑容更為苦澀;“我當然不能。”
"可我沒有辦法,我欠萱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