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沒錯,但傅至衡又輕笑著反問:“那你的意思就是怪劇本太爛?”
孟子喻:“……”
廢話,他肯定不能這麽說。
要是說心裏話,會得罪很多很多人。
真沒想到,傅至衡這個狗逼,還是這麽喜歡偷換概念。
差點又被他給帶進坑裏了。
“我懶得和你廢話,你和我說的壓根都不是一件事。”孟子喻不理會傅至衡的問題,就事論事:“我隻是在說剛才的試戲。”
“我不認為那是一場指導戲。”
他現在說什麽也得把這一程給掰回來,不能就這麽算了。
“你不認為有什麽用,事實就在眼前。”傅至衡搖著扇子,靠在道具椅子上悠哉地搖晃,“你自己說,剛才是不是覺得特別放鬆,演得比第一次好?”
“廢話,那是我演得好。”孟子喻冷嗬。
傅至衡也不急著跟他爭這個問題。
“演戲就像下棋,光一個人演的好,是沒用的,需要有好的對手,才會產生好的碰撞,你能演得好,也是對手接得好。”
“你不信可以換一個人和你對戲,看會不會還能演得這麽好?”
傅至衡宛若一個老師,在教導不服氣的差生,老神在在:“你自我感覺良好,卻不知是別人放低了層次在配合你,這不是很可笑嗎?”
孟子喻臉憋漲得一塊紅一塊青。
他很想捂住傅至衡的嘴,讓這逼別說了。
可傅至衡偏偏要接著說:“能讓你這種外行能在瞬間就進入狀態,輕鬆的演完全程,這說明淩雲池的演技起碼要強上你數十倍……不,數百倍。”
“人家願意指導你,配合你,你就偷偷樂著吧,別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孟子喻越聽眉頭擰得越緊,越覺得傅至衡是在公報私仇。
他捏緊拳頭,很想要反駁,可理智阻止了他。
算了,他爭不贏傅至衡,這人總是針對他。
孟亦萱還挺納悶傅至衡會為淩雲池說話的,因為傅至衡雖然一直我行我素,可大多時候都是中立方,不會插手這種閑事。
而且淩雲池都是一張爛了的牌了,捧他有什麽意義?
“傅少,你不能這麽說,三哥他是第一次演話劇,本身就是新手。”
孟亦萱站出來為孟子喻說話。
“而且,三哥從來沒有演過這種類型的角色,這對他是全新的挑戰。”
“要說起來,淩雲池那個角色才是三哥的舒適區。”
“三哥演淩雲池那個角色,一定比現在好。”
孟亦萱知道,在這個緊張的節骨眼,站一方,就會得罪另一方。
就算她心裏很清楚,這場對戲就是一場指導戲,淩雲池就是比孟子喻強。
可她還是要堅定不移地站在孟子喻的立場上為他說話。
一是為了展現她的人設,一是為了獲得三哥的好感。
孟子喻聽了果然很感動,“萱萱,還是你懂我。”
他像是瞬間找回了信心一樣,裝作寬宏大量道:“別人怎麽說我不在乎,因為我可不想用第一次演話劇這種理由為自己找借口。”
“但是喜歡我的粉絲一定知道,我從來都是嚴於律己的人。”
“我不會因為對手是多我好幾年經驗的前輩,我就輕易認輸。”
孟子喻還加重了“好幾年經驗”這幾個字的字音。
“雖然這個角色不是我擅長的,但我還是想把最好的一麵呈現給觀眾。”
“我努力了,至於別人怎麽說,就讓他們說去吧。”
傅至衡聽到這句差點沒吐。
其他人同樣,紛紛扶額轉過了身。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連剛進來的賀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給整得生理不適。
傅至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對著兩人嘖嘖驚歎:“你倆不愧是從娘胎裏買一送二送的,連自信都是一起批發的,我要是有你們一半自信,我他媽連愛因斯坦都幹翻了!”
傅至衡是懂內涵的。
這波一出,整活粉樂了。
【翻譯一下,傅至衡:除了我老婆,你們都是送的。】
【哎呀,拉踩就拉踩,幹嘛還要吹老婆的。】
【這人有億點點私心在裏麵哦。】
【哈哈哈哈,哥果然是我的嘴替。】
孟念彎唇一笑,沒有說話。
孟子喻和孟亦萱兩臉懵逼,似乎還沒聽懂什麽叫買一送二送的。
不過,這不妨礙孟子喻聽出傅至衡在嘲諷他。
“哼,我不與你說,你對我有敵意,我說什麽你都要懟。”
孟子喻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孟子喻了,他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無視傅至衡。
孟亦萱還沒這麽深的領悟,她還是很介意傅至衡的話的。
她知道自己因為幫三哥說話,才被傅至衡一起內涵了。
所以,她很不高興,甚至有一點點後悔冒這個頭。
這時,孟念突然插了一嘴:“你既然這麽不服氣,那不如就和淩雲池換角色演,淩雲池那個角色不是你的舒適區嗎,那你就演你擅長的。”
“然後,讓淩雲池來演你這個角色。”
這個建議一出,葉文依也覺得不錯。
“說得對,整這些廢話,還不如用表演說事。”
孟子喻臉色更懵逼了,他什麽時候說過淩雲池的角色是他的舒適區了,這明明是孟亦萱說的啊。
不過,淩雲池的角色確實是他經常演的類型。
“怎麽樣?”孟念對著他挑了挑眉,用剛才一樣套路的語氣哄他,“既然是你的舒適區,那你演起來更得心應手吧?”
“哼,那當然。”孟子喻嘴巴比大腦快一步回應,“但是已經演完了,再說這些也沒用。”
“怎麽沒用。”孟念笑眯眯地說:“讓淩雲池和你對調再演一次不就行了。”
其實剛才孟亦萱說出那番“淩雲池的角色才是三哥的舒適區”時,孟念就已經生出這個想法了。
淩雲池在遠處聽到兩人對話,無所謂地笑笑:“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要換角色試一試嗎?”
淩雲池語調很輕鬆,仿若是什麽吃飯喝酒一樣毫無難度。
相比之下,反而孟子喻有幾分猶豫。
他確實是很想換一次擅長的角色,找回自己的尊嚴。
可他怕的是萬一又哪裏失誤,那就不是出糗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