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萱命令式地橫了孟念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提防。

她知道孟念今非昔比,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現在無事獻殷勤,肯定是想對她做什麽。

所以,她不想和孟念獨處,也不想讓孟念幫她上廁所。

而且,讓一個厭惡的人碰自己,她反感得不行。

孟念嗤笑:“你想得倒美,我什麽時候說要幫你忙了?我看上去像是那麽善良的人嗎?”

孟念一眼就看穿孟亦萱這女人在想什麽,她恐怕還擔心自己對她做什麽手腳吧,可自己需要嗎?

孟念放下手臂,笑著走近孟亦萱的麵前,一腳踹翻了孟亦萱的輪椅。

是啊,她不需要。

她看不爽孟亦萱,隻需要明著來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背地裏動手腳。

“啊——孟念!你幹什麽?”

孟亦萱身子一歪,不受控製地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因為是店裏公用的衛生間,地上全是肮髒的水漬,還有鞋子踩出來的水泥印。

孟亦萱一倒下去,披散的頭發和純白的裙角全都染髒了。

她發出一聲尖厲的大叫,不敢相信地轉頭瞪向孟念。

眸裏的怒火都恨不得活活燒死孟念。

可孟念卻沒慣著她,蹲下身,反手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孟亦萱被打懵了。

她突然不叫了,隻錯愕地看著孟念。

“很驚訝?覺得我不該打你?”孟念漫不經心替她整理著狼狽的頭發,笑了笑,冷不防掐住她的下顎猛地攥緊,“這一巴掌我很早就想打你了,你就當是我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孟念的語氣不緊不慢,聽不出怒氣,也聽不出別的,倒是有種平靜的瘋感。

孟亦萱臉頰泛起一片鮮明的紅,眼眶也通紅,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太過分了。”

她疼得落下兩顆豆大的珠子,伸手極力反抗,“我一定會把你對我所做的,告訴給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

“你告啊。”孟念渾不在意地抓住她伸過來的爪子,反手又給了她另半張臉一個巴掌,“你覺得我還在乎你告狀?”

孟亦萱臉已經疼麻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孟念竟然會敢打自己。

此時此刻她終於理解到孟念是真的瘋了。

她現在為所欲為,想找所有人麻煩的樣子,哪裏還會在乎孟家人的看法。

孟亦萱卯足勁推開孟念,拚命往後爬,可是越挪動,頭發和裙子便磨得越髒。

她幾乎抓狂,“你這個賤人,到底想做什麽!你就是欺負我雙腿站不起來,欺負我比你更討哥哥們的喜歡。”

“但你別忘了,我的腿是你害成這樣的,你就是殺人凶手!”

孟亦萱享受了這麽多年的受害者身份,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受害者了。

她口口聲聲嚷著是孟念害了她雙腿廢掉,企圖來提醒孟念的愧疚。

可是她忘了,這件事的真相孟念早就知道了。

不提還好,一提孟念積壓在心裏的怒火一下又冒了出來。

“嗬,好啊,你還真敢提。”

上一世就是因為愧疚她給孟亦萱當牛做馬,被玩弄於鼓掌之中。

現在孟亦萱哪壺不提提哪壺,還想要用這套牽製自己。

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孟念冷笑著勾了勾唇角,提起孟亦萱的腦袋,二話不說就往洗手池裏埋。

孟亦萱嚇的尖叫連連,不停撲騰著雙手反抗:“啊啊啊——孟念你幹什麽!?你個賤人趕緊放開我!放手啊!”

孟亦萱心頭浮出一陣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孟念要做出什麽嚇人的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孟念擰開了水龍頭,任由冰涼的水嘩啦啦淋濺在她的頭頂。

“啊!你放手!你瘋了——嗚——救命——嗚——啊啊!”

水龍頭的水很快就滿溢了出來,蓋過了孟亦萱的頭,就算孟亦萱極力呼救,聲音都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模糊音節。

她害怕極了,她覺得孟念是真的想殺了她。

可她不知道,每當她真的呼吸不過來時,孟念會將她的頭提起來給她喘氣的時間,再按進去。

如此反複了一分鍾後,孟念冷冷問道:“腦子淋醒了?”

“孟念!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看來還是不夠清醒。”孟念繼續按著她的頭往水池泡,但並沒有太久就將她推倒在了地上,“你既然記憶力這麽差,將你和秦硯做的好事忘的一幹二淨,那我就幫你用水衝醒。”

“當年的車禍,到底是我為了害你,還是你嫉妒我,想要置我於死地?你心裏很清楚。”

孟亦萱口鼻都是水,不停往外嗆,嗆的鼻涕泡沫全出來了,一臉的狼狽相。

長卷發更像是濕答答的海草一樣粘在頭皮上,沒有半點平日的淑女氣質。

此時的她一身狼藉,慘敗的倒在地上,仰頭狠狠瞪著孟念。

醜惡的嘴臉暴露了她內心的真麵目。

她尖叫地否認:“胡說八道!車是你開的,分明是你害我!”

沒有證據,孟亦萱死不承認。

而且這個事故,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凶手是孟念。

就算孟念真的拿出了證據,受害者也是她孟亦萱。

有誰會相信受害者自己動手腳害自己呢?

“不承認就算了,反正事實跑不了。”孟念也不著急,在沒有人的地方說出真相也沒意義。

她轉身從紙巾筒裏抽出幾張紙遞給孟亦萱,“擦一擦,你現在這樣挺狼狽的,出去了也見不得人。”

孟亦萱悲憤地大吼:“你妄想,我出去了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孟念才沒她那麽醜惡的心思,“嗯嗯,你說得對,你最好是昭告天下,說我在洗手間欺負你。”

既然孟亦萱不願意擦,那孟念也不慣著,將紙巾放回兜裏,轉身就走。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隻是想看一眼孟亦萱的後頸上有沒有一顆紅色的小肉痣。

她記得曾經孟父說過,孟母生她和孟亦萱的時候,她們兩個人身上同一個位置都有一個紅色小肉痣。

孟念的身上有,但孟亦萱的身上卻沒有。

還有一件事孟念想試試。

孟念假裝極慢地走出洗手間,眼角餘光卻注意著背後趴在地上的孟亦萱。

果然,就在她即將要出門時,後麵的孟亦萱叫了聲“賤人,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