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山自覺在兒媳麵前丟了麵子,轉頭衝著老伴沉聲道:“宴梅都是你給慣壞的,一天天沒大沒小的,趕緊去把她給我帶回來向她嫂子道歉。”
趙桂芳自知理虧,可卻放不下自己當婆婆的架子,“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再說她不也打回去了嗎?”
“老大媳婦打她那是她該打,再說,自古長嫂如母,她犯錯,老大媳婦教育她也是教育得到的。”
賀正山說這話,明顯就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許槿初沒想到他會替她說話。
趙桂芳被自家老頭子懟的沒話說,一扭身出了屋。
賀宴梅委屈極了,無故被罵,又被打,還被媽掐爹踢。
越想越委屈,便哭著躲到屋後的菜園子裏。
趙桂芳循著哭聲找過來,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可憐兮兮的女兒,無奈地歎了口氣。
“行了,別哭了,媽看看你的臉,都紅了,這個許槿初,嫁進來第一天就這麽囂張,看我以後怎麽收拾她。
你也是,不管怎麽說你也不能叫她寡婦,那不是咒你大哥嗎?”
賀宴梅也知道自己錯了,當時隻是氣的昏了頭,一時語無倫次。
“我就是生氣啊,她罵我是傻子,我就是討厭她,不想她當我的大嫂,我想讓婉婷姐姐當我大嫂。”
“行了,淨說那些沒用的,你想有啥用,起來,回去跟她道個歉,要不你爸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一聽到自己的老爸,賀宴梅一下就蔫了。
她第一怕大哥,第二就是怕她爸。
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嘟囔:“我才不要和她道歉,我就是不想讓你和我爸為難。”
回到屋裏,賀宴梅沒進屋,就站在許槿初的房間外,語速極快地說:“對不起。”
說完就要走轉身就走。
“站那兒,叫人不會嗎?”
賀正山見賀宴梅如此敷衍的態度,生氣的開口叫住她,聲音冷沉,帶著不如反駁的威懾力。
賀宴梅腳步一頓,抽抽搭搭地衝著許槿初叫道:“大嫂。”
趙桂芳見許槿初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戲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行了,歉也道了,人也叫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宴梅那麽大個姑娘還要臉呢。”
賀正山無奈地歎了口氣。
見其他人都走了,賀晏安還沒要走的意思,許槿初便疑惑地問他:“你還有事?”
賀晏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說:“這兩道題我實在是沒有頭緒,我......”
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眼神,許槿初不禁被他打動,真是個小書呆子,她朝他伸出手,笑道:“拿來,我幫你看看。”
賀晏安聞言頓時眼睛一亮,急忙把題冊遞給許槿初。
拿到題,許槿初暗暗歎了口氣,想當年她可是京都大學的學霸,可誰承想一朝穿越,成了一個初中就輟學的學渣。
想想都不禁唏噓。
她的解題方法和技巧是賀晏安聽都沒聽過的,覺得簡單明了,又容易被接受。
聽得他茅塞頓開,急忙回去拿筆,按照許槿初的方法重新算了起來。
許槿初看著一點就通的賀晏安,大為讚賞,是個學習的好苗子。
把錯的題改正後,賀宴安又問了幾道他不太會的題型,不知不覺天就暗下來。
“太好了,我終於把這類題學會了,謝謝嫂子。”
賀晏舟這聲嫂子叫的真心實意,也極為自然。
“你趕緊休息吧,嫂子,我回去再做幾道題試試。”
說著就轉頭要走,可剛走一步,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他猛地回頭,看向許槿初,“嫂子,你不是初中沒念完嗎?咋會做我們的高中題啊?”
許槿初暗道一聲不好,瞬間心思百轉千回,打著哈哈狡辯道:“哈,這個啊,那個......如果我說我是自學的你信不信?”
賀宴安聞言默了一下,理智地搖了搖頭。
“哈哈,我也不信,小孩子家家哪來那麽多問題,趕緊回去做題。”
見沒法解釋,許槿初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地避開這個話題,將人打發走。
賀宴安撓了撓頭,哦了一聲,還真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許槿初是被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吵醒的。
因為突然換了地方,她多少有些不習慣,輾轉到後半夜才睡著。
這會兒睡得正香,無端被吵醒,火氣騰地一下就燃起來了。
她套上衣服,下地趿拉著拖鞋,氣呼呼地一把將門拉開。
“大清早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見到她開門,趙桂芳頓時尖著嗓子指責道:“啥時候了還不起來,你公爹放牛都要回來了,還不趕緊起來把早飯做了。
一大家子人還都在這餓著呢。”
許槿初一肚子的氣,可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突然就被氣笑了,“怎麽,我沒嫁過來之前你們一大家子都沒吃過飯嗎?喝風續命的?”
被頂撞的趙桂芳覺得自己做婆婆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你既然嫁到我家,作為兒媳婦,你就得對公婆百依百順,伺候好公婆,洗衣做飯,下地幹活,這些都是你作為兒媳婦應做的。”
“什麽叫我應該做的?我嫁過來不是來做保姆的,家務活我做了是情分,不做是本分,
百依百順?不好意思,我不是木偶,別想著操控我。
還有,你們沒生我沒養我,又要求我伺候你們,你是否該想想給我一個那麽做的理由?”
趙桂芳被許槿初倒豆子似的一通話說的啞口無言。
“我就是讓你做個飯,你倒好,竟然給我講起了大道理,咋,我還得給你打板供起來唄?”
“就是,和長輩頂嘴,這就是你的好教養?”
賀宴梅也在一旁幫腔。
許槿初不想再和她們廢話,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芒,淡淡一笑,語氣出奇地平靜:“你確定要我做飯?”
一聽她的話,趙桂芳以為她怕了,不禁得意起來,“不然呢,做完飯,雞鴨還得喂呢,今天天兒好,把衣服洗洗,被子也得曬曬......”
趙桂芳越說越起勁兒,一旁的賀宴梅也跟著揚起了下巴,幸災樂禍地斜睨著許槿初。
許槿初也不惱,更不再爭辯,聽著她一樣樣的給她安排活幹。
“行,那我就先做飯。”
說著就繞過她們走出門去抱柴。
看著她答應的這麽痛快,賀宴梅不禁得意道:“哼,我還以為她多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