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槿初和陸懷禮默契地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這個問題的關鍵性。

他們站在決勝的邊緣,這個問題就像一把雙刃劍,回答不好可能使他們失去這個重量級客戶,甚至可能帶來更大的損失。

空氣仿佛凝固了,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每個人都屏息以待,靜待他們的回答。

許槿初深吸一口氣,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她清楚地知道,他們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失誤。

思維飛速運轉,許槿初迅速整理著語言,用最準確、最精煉的方式回答這個問題。

陸懷禮則站在她身邊,他心中雖然也有焦慮,但更多的是對許槿初的信任。

“非常抱歉,秦老板。”

許槿初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誠懇地說道:

“這批貨的布料確實不是之前定好的那種。

原本的那批布料被人惡意損毀了,我們實在無法再短時間內找到同樣的貨源。

為了彌補這次的失誤,我們緊急采購了這種品質更加優良的布料作為替代品。

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處境。”

許槿初的態度不可謂不誠懇,事實也確實如此,後來啟用的那批布料無論是質量還是其他方便都要比原定的那批布料好。

秦老板在聽完她的話後,眼神瞬間變得冷硬起來。

似乎並沒有被她的話所打動。

他直直地盯著許槿初,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神洞察到事情的真相。

秦老板一把奪回許槿初手裏的那份貨單,聲音堅定地說:“這批貨我們不能收。”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人無法反駁。

他身後的助手們也立刻反應過來,迅速地開始整理貨單,準備結束這次交易。

許槿初的臉色瞬間一變。

顯然沒料到秦老板會如此堅決。

她略帶焦急地解釋道:“秦老板,這批替代的布料也是上乘之作,請您再考慮考慮......

我知道臨時跟換布料是我們的不對,但我們也實在是無奈。”

秦老板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解釋:“不必再說了。

我們的合作是基於彼此的信任和尊重。

如今你們擅自更換了貨源,已經破壞了我們的合作關係。

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為止。”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助手們也緊隨其後。

“他怎麽走了?這批貨怎麽辦?”

陸懷禮眼見著秦老板轉身離開,抬腳就要上去追。

卻被許槿初攔住,衝他搖搖頭說:“把人追回來也沒用,這不明擺著呢嗎?”

陸懷禮疑惑地皺眉望著許槿初,“什麽明擺著?”

許槿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秦老板離去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兒。

轉過身來看著陸懷禮說:“有人提前和他說了咱們這批貨的布料問題,所以秦老板是想在這件事上讓咱們做出讓步。”

陸懷禮愣住了,他看著秦老板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這次的事顯然是有人提前動了手腳,而他們卻要為這次失誤買單。

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是老錢頭的女婿幹的?”

陸懷禮反問,許槿初搖了搖頭,“是誰做的不重要,這會兒重要的是怎麽讓秦老板心甘情願把這批貨一件不落的拿走。

先找個地方落腳,他目的沒達到,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許槿初就近找了一個旅館。

開了兩間房,陸懷禮和司機一間,她和賀晏梅一間。

賀晏梅是在溫暖的旅館**醒來的。

“醒了?”許槿初輕輕搖動她的肩膀。

“嗯......”賀晏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我給你留了飯菜,你趕緊起來吃點吧?

再不起來,我恐怕要把你送到醫院去了。”許槿初淡淡地笑道。

賀晏梅在溫暖的床鋪上慢慢坐起身來,她的眼神還有些迷離。

在她的旁邊,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雖然不算豐盛,但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誘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饑餓感襲來。

她迅速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許槿初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嫂子,你還沒說你帶我來榕城要幹啥呢?”

賀晏梅吃完飯,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納悶地問。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在過來的路上,她心裏還一直揣測著,許槿初帶她來榕城,究竟所為何事。

可當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許槿初的回答。

這讓她內心原本繃著的那根弦,陡然緊繃起來。

收拾碗筷的動作也猛地頓住,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原本紅潤嬌豔的臉頰唰得一白。

那白皙的指尖,緊緊地捏著碗沿,泛起一片白。

仿佛怕許槿初的答案,會令她難以承受。

手裏的碗筷差點被她扔到地上。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他抓到了嗎?”

許槿初就知道她會想到的,所以一直沒主動說出胡明已經被抓了這件事。

“嗯,昨天晚上你哥告訴我的,這會兒人已經在榕城拘留所了。

你準備好要去見他了嗎?”

雖然賀晏梅這段時間一直表現的和平常無意,但她知道,那不過是她心傷之下的偽裝。

她一直想要當麵質問胡明,為什麽他要做出把他賣給人販子,對她真的不曾有過一分動心?

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賀晏梅卻突然打了退堂鼓。

她害怕麵對胡明,害怕麵對自己的內心。

許槿初看著賀晏梅臉上的表情變化,心知她內心的掙紮。

她沒有催促,隻是安靜地等待。

她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強求,需要給賀晏梅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和處理自己的情緒。

但不過十多分鍾,賀晏梅突然抬起頭,眼神堅定地望向許槿初,說:“嫂子,我去見他。

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逃避辦法,隻有見過他,我才能徹底死心。

其實這段時間,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睡不著的時候都會偷偷的難過。”

賀晏梅神情落寞悲傷,看得出來,這段感情傷得她不輕。

能振作起來好好工作生活,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好,明天我帶你過去。”

就在她們姑嫂二人說話期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許槿初打開門,發現是司機老陳。

隻見老陳神色焦急的說:“不好了,許總監,陸經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