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遇到事情先和我商量,我們之後再做決定。”周慕雪鬆開顧永年,他手臂處被周慕雪咬出一道印痕。

“於你而言結婚申請遞交上去,意味著什麽?”

顧永年沉默。

“你需要對我負責,我也需要對你負責。你為了我好,想要我離開,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想留下陪你,即便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任何。”

顧永年遞交結婚申請的那刻,他們二人就被綁定在一起,至少在外人麵前他們二人是一體的。

周慕雪從不是金絲雀,不需要被人嗬護備至的圈養在家。日後兩人是要一起生活的,她想要顧永年認識到這一點。

“抱歉。”顧永年手抱住周慕雪,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是我錯了。”

顧永年童年時期是不幸福的,源於他的家庭,他的父母。

顧永年母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顧永年的父親在那個時代隻是大戶人家的幫傭,如果不是家族落難,兩人不會走在一起。

被命運驅使著裹挾在一塊兒,兩人過了大半輩子,還似個陌生人。

在最初見到周慕雪時,顧永年認為周慕雪和他母親是一類人。

“永年,好比這件事,我們好好商量我未必不會順著你的意思,但我不喜歡被人裹挾著做事。”

“不喜歡被人裹挾……著?”

“嗯。”

“周同誌,你和我的婚事,是自願的是嗎?”顧永年想起前不久拿到手的那封郵件。

周慕雪先前的結婚對象不是他。

而是一個叫徐昌盛的人。

工廠工作,一個月四十二塊錢的工資。顧永年清楚,徐昌盛的這些條件是比不上他的,但徐昌盛今年二十二歲,和周慕雪是高中同學。

比他年輕、比他學曆高。

“低頭。”

顧永年沒有思考,順著周慕雪話音向下垂眸,沒想到懷裏的人蹭著他,踮起腳尖站了起來,周慕雪和顧永年兩人,唇齒相觸。

下一秒,周慕雪被顧永年抱出懷。

兩人唇不過碰了一瞬,男人就後退遠離。

“我們還沒有結婚。”

“顧團長結婚申請已經上交了不是嗎?”

“還可以撤回。”

“顧團長忘記那天騙我的事了嗎?”

顧永年沉默。

“顧團長會撤回結婚申請嗎?”

“不會。”顧永年回答的果決,“阿周,我先幫你收拾東西。”

“阿周?”

“嗯,以後我喊你阿周。”

兩人收拾好東西開門,隨著門開,三個重物落地,張白餘在最下麵,其上是小慶月,左邊是許梅芳。

“那個……”被人抓包,張白餘尷尬。

“姐姐,我們來是想……是想看看姐姐收拾好了沒有。”小慶月“嘿嘿”笑了兩聲,逃過尷尬,一溜煙仗著身子小,跑到周慕雪身旁。

許梅芳傻傻站在原地,垂眸看著鞋。

她道:“慕雪收拾好了嗎?我們現在動身還是?”

“現在動身。”

……

顧永年把四人送到岸邊,等船隻到了後,他看著四人上船。

“嫂子你不和我哥說些悄悄話嗎?”

“以後又不是不會見。”周慕雪不給張白餘打趣的機會。

“是會見,但至少要半個月以後了。”張白餘歎氣,“顧大哥是個榆木疙瘩,也不曉得嫂子離開後,他會不會想嫂子。”

“這個問題,你去問他。”

“我可不敢問。”

“好了,快跟著我回船裏待著,一直站在這兒淋雨做什麽。”許梅芳把張白餘拽走,走時,她嘟囔著張白餘,“你站在那兒,不是影響人家兩個嗎?”

周圍寂靜,船隻還未駛離,周慕雪和顧永年之間不過幾米的距離。

“顧團長會想我嗎?”

“會。”

“顧團長敢不敢一次多說兩個字?”

“我會想你。”

周慕雪無奈,不枉他被張白餘稱為榆木疙瘩。

“最遲半個月,我會回到島上。做黃豆醬的方子我已經交給大師傅了,他很感謝你。”

顧永年又多加了幾句話。

“你的孩子是在島上是嗎?”

“嗯。”再次回答這個問題,這一次顧永年莫名覺得對不起周慕雪,他從懷裏翻了翻,原想要遞給周慕雪一些錢。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錢都在周慕雪那裏。

對了,房子。

“他們兩個很乖,你如果顧不上照顧他們兩個,你可以繼續讓他們在王嫂家待著。”

船隻漸漸駛出,兩人揮手告別。

周慕雪也回了船裏躺著,她……有些暈船。

夜裏十點半的船,次日淩晨四點,太陽未升起時,周慕雪聽到了盤旋在空中的鳥鳴聲,暈船的難受稍好些。

周慕雪扶著船身一點點向外摸索。

他們還在海上。

“嫂子,您醒了?”負責照顧幾人的是小黃,前天得到顧永年命令,隨即從島上趕往部隊。

“嗯,我們是快到了,對嗎?”周慕雪指著一處島嶼,“是那裏嗎?”

“嫂子認錯了,我們還需要半個多小時,那島是我們的鄰島。”小黃和周慕雪解釋,他們島周圍還有三個小島。

那三個島,因生活艱苦,被上麵當作了勞改地。

“嫂子您再進去歇會兒吧,等到了我含您。”

“不了,我在外麵坐著。”周慕雪尋了個角落坐下,感覺到兜裏有些發硬,頂著她左側腰,周慕雪伸手,再拿出時,她手中多了一張照片。

顧永年不知什麽時候,拿到了她來堯城第二天,去海邊玩時,意外被人拍下的照片。

又趁著這次上島,把照片塞進了她兜裏。

周慕雪看著照片上的自己,略微舉起照片,對著太陽漸升起的地方。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