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祁淮左沒有拒絕,蘇槿棠滿心歡喜,快步跑到他的身旁盡量跟緊他的步伐。

兩個一同朝著郵局走去。

蘇槿棠此刻的心情有些激動忐忑,她時不時的抬頭偷瞄祁淮左,怎麽也覺得看不夠。

祁淮左的長相在這個年代絕對算的上是出眾的,棱角分明的輪廓,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有種與生倶來的貴氣。

看起來是就像電影明星一樣。

再普通不過的純色襯衣穿在他的身上,也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祁淮左比她高了一個頭,站在他的身邊,蘇槿棠顯得格外嬌小,如今又穿得破破爛爛的,就像是被人拐〜賣的小可憐。

察覺到她的視線後,祁淮左微微側目,看著麵前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忍不住問一句,“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然她怎麽一直盯著他看?

四目相對的瞬間,蘇槿棠心跳加速跳動著,窘迫得連耳根都紅了一片,她連忙搖頭,“沒有……”

偷看被抓包,真的是丟死人了。

這太尷尬了!

所幸郵局不算遠,走幾分鍾就到了。

不然蘇槿棠真想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祁淮左站在郵局窗口前,拿了一個信封出來,對裏麵的工作人員有禮貌的說道:“麻煩給我一張天海市的郵票。”

蘇槿棠站在他後麵排隊,盯著他的背影微微有些走神。

剛才是她太心急了,沉浸在與祁淮左重逢的喜悅裏,一時間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接下來她一定不能太著急,不然還沒等祁淮左喜歡上她,她就把人給嚇跑了。

祁淮左已經將寄信地址填好並付了錢讓到一旁,工作人員這才看向蘇槿棠問道:“姑娘,你也是寄信?”

聞言,蘇槿棠連忙回神,走到窗口前緩聲說道:“對。請問一下你們這邊信封和信紙是怎麽賣的?我出門太著急了什麽也沒準備。”

工作人員回應到,“信封兩毛一個,信紙五毛十張。”

這年代的學習用品很是珍貴,所以價格要高些。所幸蘇槿棠現在身上有錢,還能接受。

“那麻煩你給我兩個信封,十二張信紙,待會兒和郵費一起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遞給了工作人員,隨後指著櫃台上的鋼筆又問道:“筆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隨便用。”工作人員把筆遞給她後,又把她所需要的信紙和信封準備好。

信的大致內容蘇槿棠早在頭天晚上就已經想好了,這會兒接過筆之後,她一氣嗬成的將信寫完,不過也就幾分鍾的時間。

無意間看到她的字,祁淮左頗有絲意外。

他見過不少鄉下孩子寫的字,大多都歪歪扭扭的,無法入眼。

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寫的字和她人一樣清秀漂亮。

他的腦海裏突然就冒出了“字如其人”這句活。

蘇槿棠按要求在信封上寫好地址和貼上郵票後,工作人員看著她說道:“加上郵費一共兩塊五。”

她從口袋裏掏出三塊錢和信封一起遞給工作人員,在接過找零的錢時,順口問了一句,“請問這兩天有從天海市那邊寄過來的信嗎?”

“叫什麽名字?”工作人員公事公辦的問了一句。

蘇槿棠連忙回答:“蘇錦川!”

因為她哥蘇錦川這幾年來每個月都會往家裏寄信寄錢,已經是郵局的常客了,所以聽到蘇錦川這個名字,工作人員並不陌生。

工作人員回想片刻便回答道:“他的信昨天下午就被拿走了。”

“哦,好。謝謝啊。”

蘇槿棠目光黯淡了些許。

這個結果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哥寄回來的錢每次都是蘇槿蘭過來拿的,錢他們母女留著,信就給他們看一眼。

這次她還是來晚了一步,錢又落到了張桂花的口袋裏。

蘇槿棠收回思緒,又小心把信紙收進布袋裏放好,隨後看向祁淮左扯出一抹笑容,“祁大哥,走吧,我請你吃飯。你看是要去國營飯店還是重新找家餐館?”

“我和朋友已經約好了去他家吃晚飯。”

祁淮左沒想到她這麽執著,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的善舉而已,換了別人頂多說句謝謝和一些客套的話。

她倒好,一看身上就沒幾個錢,還一心想著請他吃飯。

聽完他的話,蘇槿棠頓時失落了幾分。

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又重新恢複了笑容,“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她就要往街道對麵跑去,可是又生怕祁淮左會離開,於是又折了回來,不由分說的把身上的布袋塞進祁淮左懷裏。

她知道祁淮左是個正義且有原則的入,現在她的東西在他的手裏,他肯定不會輕易離開,會乖乖待在原地等她。

祁淮左看著懷裏突然多出來的補丁花布袋,嘴角微抽,眼神裏帶著些許無奈。

這丫頭膽子也是真大。

兩人雖算半個老鄉,但也是初次見麵,並不熟識。她就這麽相信他不會卷跑她的東西?!

這會兒太陽還沒落山,有些悶熱。

祁淮左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就這樣站著,目不斜視地盯著剛才蘇槿棠消失的方向。

沒多會兒,蘇槿棠便從街道那頭的小店裏出來。

她一路小跑到祁淮左麵前,累得小臉緋紅,額頭上還冒著幾顆汗珠。

蘇槿棠彎著腰喘了口氣,這才將手裏的汽水遞給祁淮左,“既然你沒時間和我吃飯,那請你喝汽水吧。”

祁淮左看了一眼麵前的汽水。

是他喜歡的牌子和喜歡的口味。

再次看向蘇槿棠的眼神裏多了絲探究的意味。

她跑這麽遠就為了給他買瓶汽水?

遲疑了幾秒後,祁淮左終是伸手接住了那瓶汽水。

見他接下後,蘇槿棠心情愉悅的彎了彎唇角。

祁淮左發現她隻買了一瓶,於是問道:“怎麽沒給自己買?”

“我不渴。”蘇槿棠訕訕一笑,聞著那汽水味她暗自咽了咽口水。

她不是不渴,隻是她知道這錢不容易賺,不能大手大腳的花。

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能省則省。

她的那些小動作自以為蔵得很好,卻不知全都被祁淮左看在眼裏。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