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雖然不明白和解是什麽意思,但是為了能趕緊離開派出所,於是連聲答應,“同意,同意,我同意!”
蘇槿棠眼底劃過一絲好笑,有些驚訝:“大伯母,你當真願意把所有的錢還有我家的土地和其他的東西都還給我們?”
她當然明白張桂花不願意,也知道張桂花沒文化不理解和解的意思。
但是對付張桂花這種人不能硬來,就得以退為進。
果不其然,張桂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裏的錢盒子,結結巴巴的問道:“和解…是這意思?”
警、察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聽完後,張桂花開始猶豫了起來。
要讓她把這些錢還有那幾畝地交出去,她是怎麽也不願意的。
警察看見她遲疑,頓時就火大,“你這是什麽態度?受害者都願意和解,你倒不樂意了?!如果這樣的話,隻能按照程序來處理了。現在開始,我問,你答!”張桂花不得不配合。
一番調查下來,發現張桂花身上的惡劣事跡實在太多,太過分。
警察都忍不住想罵她一頓。
除了讓張桂花歸還所有的財產以外,根據傷口鑒定,精神損傷等等,張桂花可能要被拘留十五天左右。
張桂花聽到這個消息,險些暈了過去。
她怎麽也沒想到後果居然這麽嚴重。
可即使這樣,還是不願意把錢還給蘇槿棠,還在胡攪蠻纏,試圖把這事給蒙混過去。
見狀,蘇槿棠在心裏冷笑一聲。
看樣子,張桂花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隻好用手摸著額頭上的傷口,看向警察問:“警察叔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谘詢一下,要是有人蓄意謀殺的話,會被關多久?”
此話一出,張桂花頓時被嚇得眼皮一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警察緩聲說道:“蓄意謀殺的話,是屬於情節嚴重的犯罪行為,這可不是關幾天就能解決的。至少要關個幾年,有的甚至會被判死刑。”
聽完,張桂花嚇得雙腿直哆嗦。
她就蘇槿蘭這一個閨女,好不容易養這麽大,眼看就要出息了。
千萬不能留案底。
不能毀在蘇槿棠這個死丫頭手裏。
盡管心裏憋著氣,百般不情願,這會兒她也不得不向蘇槿棠服軟,“小……小棠……你爸的補償款和你哥寄來的錢沒用完的都在這兒,之前是大伯母糊塗了,對不住你們姐弟幾個。有什麽事咱們解開了說,警察同誌也挺忙的,我們就不要在這裏麻煩他們了。”
“大伯母,話雖是這麽說不錯。但是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當著警察的麵說清楚比較好!”蘇槿棠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張桂花麵前的錢盒子。
張桂花黑沉著臉,不情不願的將錢盒子遞了出去,咬牙道:“應該的……應該的……”
蘇槿棠也沒和她客氣直接把錢盒子打開,數了一下裏麵的錢之後,開始清算起來,“我爸是在82年二月份去世的,從四月份開始領的補貼,每個月四十塊錢。從82年到現在一共49個月,你總共領了1960塊錢。我哥是從我爸去世後的第三年,也就是84年6月份開始往家裏寄錢的,每個月20塊。
除開上個月他寄的錢我已經拿到了以外,也就是你拿了440塊。全部加起來,你一起拿了我爸和我哥的錢就是2400塊。由於剛去你家的第一年,你為了做做樣子對我們還過得去,所以第一年的錢就不和你計較了,也就當是付給你的房租。”
蘇槿棠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說得嗓子都有些啞了。
祁淮左很是自然的倒了半杯水遞到她的麵前。
蘇槿棠有絲受寵若驚,她盯著祁淮左看了幾秒後,端起水喝了下去潤潤嗓子。
這才繼續說道:“雖說你對我們不好,但是也不至於讓我們餓死,四年來三張嘴在你家也吃了不少糧食。我就大方點,一年給你付個一百塊錢的夥食費。
我們姐弟三個也挨了你不少打,現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還帶著傷呢。
不過呢,醫藥費就不讓你出了。這麽算下來,你應該給我1620塊。
不過嘛,過日子難免有個傷風感冒頭疼腦熱的,加上堂姐還在讀書花銷也不小。
我就給你抹個零頭,拿個1500塊就行。
免得你從這裏出去後,你就到處給人說我把你逼死什麽的!你的那些作風我可學不來。”
周全以及幾個警察等人聽了直點頭,這丫頭一筆一筆算得真清楚,很是精明,但也大氣。
祁淮左則是在心裏想,這丫頭記性和算數真好,適合管錢!
清算完後,蘇槿棠自己從錢盒子裏拿了1500塊,多的一分沒動。
張桂花望著錢盒子裏剩下的那380塊錢,心裏在滴血。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攢了四年的錢,一下子就被蘇槿棠這死丫頭動動嘴皮子就給拿了去。
她怎麽想都氣不過。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是在局子裏,就算心中再有氣,也萬萬不敢撒在蘇槿棠身上,隻能是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使勁憋著。
看著她憋屈的樣子,蘇槿棠覺得心裏無比痛快。
“既然受害者不再追究你的其他責任,那你就不用被拘留了。不過回去好好做人,別再欺人做亂!現在是法製社會,人人講究和平相處,和平處事。別動不動就撒潑耍賴,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最後,警察還將張桂花單獨留下來,教育了一番。
蘇槿棠從派出所裏走出來,心情大好,上揚的唇角就一直沒有放下來過。
大概上一輩子過得太過淒慘,一直都活在痛苦與陰影之中,直到臨死前都還憋著一口氣。
所以,現在看到惡人得到懲罰後,她心裏覺得特別的痛快。
周全出來時看見了一個熟人,走過去打招呼。
這會兒隻剩下蘇槿棠和祁淮左兩人。
蘇槿棠轉頭看向祁淮左,笑容燦爛的說道:“祁大哥,今天這事可真謝謝你了。”
祁淮左微微晃神,竟覺得她笑起來有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