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棠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惱和傷心之感。
冷哼一聲,氣道:“不用沈家賠錢了,取消合同即可。我蘇瑾棠不差這點錢。”
陸進宇和陳遠對視了一眼,說:“好,我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吧。”陳遠率先站了起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先以家事為重,農場和辦公室有我和進宇盯著呢。”
蘇槿棠點頭,“陳哥,陸哥,多謝了。”
“謝什麽!都是分內事。”陸進宇笑著應道。
“我還要回農場,就不多待了。”陳遠招呼了一聲,就往外麵走。
“陳哥,讓陸哥送你回去吧,他開著車也方便。”
“行,我去送,你趕緊回吧。”陸進宇拿著車鑰匙應了一聲,追了上去。
直到二人離開,蘇槿棠這才歎了一口氣。
“姐,咱們官司輸了,農場影響很大嗎?”蘇槿梔擔心地問道。
“姐姐。”蘇錦洋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抽噎,“爸爸,真的能回來嗎?”
“當然了。”蘇槿棠摟著蘇錦洋,把他臉上的眼淚擦掉,“你看左哥哥,周叔,安傑律師不是都在幫我們嗎?一定會沒事的。”
她抬手把蘇槿梔也摟進了懷裏,笑著安慰道:
“小梔,你也別亂想,農場那邊有陳哥和陸哥呢。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學習,不要老記掛著其他無關的事,明白嗎?”
“我知道了。”蘇槿梔抱著蘇槿棠點了點頭。
姐姐已經很累了,她絕對不能再讓她費心了。
蘇錦洋一邊抹著眼淚,也跟著“嗯”了一聲
見他們情緒平靜下來,她才鬆開了兩個人,“好了,你們明天還要上學,趕緊去忙你們的事吧。”
第二天早晨,蘇槿梔和蘇錦洋去上學了。
蘇槿棠收拾好東西,等著祁淮左接她,一起去調查孫大強。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蘇槿棠快步過去,笑著調侃道,“這麽快就到了?”
看清站在門口的人,她愣了一下,臉色瞬間一沉,“沈總?你怎麽來了?”
沈展宏朝屋子裏看了一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蘇槿棠沉默片刻,讓開門口,請他走了進去。
“沈總光臨寒門小舍,有何貴幹啊?”她把茶水放到沈展宏的麵前,一點沒給沈展宏麵子。
對於一個出爾反爾,落井下石的人,蘇槿棠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麽問題。
“我今天過來,是為取消合作的事情,向你道歉,但……”沈展宏握著手裏的杯子,一臉為難。
“但是你的愛女非要你取消不可。”蘇槿棠冷笑一聲,替他補全了沒說出來的話,“而你疼她,不想讓她難受,所以就答應了,是不是?”
“我……抱歉。”沈展宏一臉愧疚,唯一能出口的也隻有這句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上門道歉。
以前很多渠道商,說拒絕就拒絕了,出於商人的冷漠,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
可對於蘇槿棠,他卻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那種冷漠薄行的人。
“憑我對你的了解,我相信你一定是清白的。但初楠是我的女兒,我隻能說對不住了。”
“那我倒還要謝謝沈總的信任了。”蘇槿棠冷哼一聲,“不過我的事情,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
她端起麵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經意間,手腕上的金鐲子從袖子裏滑出,撞在杯盞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沈展宏被蘇瑾棠的話說得有些尷尬,正想著怎麽找補。不經意間,他看到了蘇槿棠手腕上的鐲子。
他瞬間怔住,視線像是粘在了那個鐲子上,一動不動。
蘇槿棠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底滿是疑惑。
金鐲?
“沈總?”
蘇槿棠的聲音,把沈展宏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恍惚抬頭,對著蘇槿棠輕聲一笑,才道:“小棠,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手上的這個鐲子?”
蘇槿棠思索片刻,便遞了過去,“這個鐲子可是有什麽問題?”
看著沈展宏的樣子,她心中隱隱有了懷疑,難道沈展宏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鐲子?
那他是不是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叮叮叮……”
電話聲突然響起,讓走神的蘇槿棠打了個激靈。她連忙起身接通了電話,“喂,您好。”
“棠棠。”祁淮左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我到了,你下樓吧。”
“好。”蘇槿棠應了一聲,“不過我可能稍晚一會兒,沈總今天來我家了。”
“沈伯伯?他找你有事兒?”
“沒什麽大事,我馬上下去,你等我一下。”蘇槿棠沒有多說。
“行!”祁淮左的聲音帶著輕輕地笑意,“你別著急,慢慢收拾就行。”
聽到蘇槿棠的話,沈展宏問道:“你是……有事要出去嗎?”
“我跟左哥哥約好了,要出去辦點事情。”蘇槿棠直接站了起來,“沈總,既然您的道歉已經送到了,我就不留你了。”
她隨手拿了背包,站在沙發旁邊,明顯一副要送客出門的樣子。
“好。”沈總看著手中的鐲子,眉頭緊皺,歎了一口氣。
蘇槿棠和沈展宏一起下去的。
蘇槿棠本就著急離開,可是見沈展宏愛不釋手地仔細翻看那個鐲子,無奈地說:“沈總,我先走了。這個鐲子看您這麽感興趣,就先放在你這兒吧。”
沈展宏剛想說話,蘇槿棠已經快步朝祁淮左的車跑了過去。
直到他們離開,沈展宏才回到車上。
他坐在車裏,視線依舊在看手中的鐲子。
這個鐲子太熟悉了。
沈展宏細細看著這個鐲子。手鐲上刻寫纖細的花紋,他翻過鐲子,撫摸過刻在鐲子上的那一串數字,眼底閃過一抹狂喜。這鐲子竟然真的是十五年前,他和柳婉送給親生女兒的鐲子!
司機看到鐲子,吃了一驚:“這個鐲子怎這麽眼熟?”
“這是十五年前,我親生女兒手上一直帶著的那個鐲子,你記得嗎?”沈展宏像是展示什麽寶貝似的,把鐲子還原成了嬰兒的大小。
司機仔細看了看,恍然道:“這是小姐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金鐲啊!當時,還是我陪沈總你一起去訂的呢!”
“對!”他激動地笑道,“當時她還那麽小,隻可惜……”
想到親生的女兒的遭遇,他摸索著金鐲的花紋,小聲呢喃道,“小棠會不會是她?”
他眼睛微亮,聲音裏麵閃過些許希冀。
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真的還活著!
“可是……”司機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才道,“小姐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