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下,沒多久就開庭了。
原告和被告全都上庭了。
蘇槿蘭和張桂花妝容整齊,臉上還掛著一個大墨鏡,坐在證人席裏,一臉煩躁。
蘇建永和蘇錦川父子被法警帶進來。
他們身上穿著看守所統一的藍色馬甲,手上戴著手銬和腳銬走到了被告席。
兩個人都瘦了,非常憔悴。尤其是蘇建永,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蘇槿棠看著他們眼底滿是心疼,“爸,哥,你們還好嗎?”
“沒事,你別擔心。”蘇建永安慰道。
蘇錦川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到處找證據,倒是辛苦你了。”
“有全叔和左哥哥他們幫忙,我輕鬆好多。”蘇槿棠臉上強撐著笑容,“你們別擔心,這次肯定沒問題。”
“交給我就好。”安傑整理著手中的資料,說道。
堅定的語氣讓人格外安心。
法庭辯論階段,安傑起身說:“我方當事人找到了新的證人和證據,能證明我的當事人無罪,請法庭允許證人上庭。”
“可以。”
最先出場口述的是孫大強。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之所以告蘇槿棠一家,是因為有人以腎源為交換,答應幫我兒子換腎。這個人就是蘇槿蘭。”
聽到蘇槿蘭的名字,柳婉可算是鬆了一口氣。沈初楠沒有直接牽扯到這件事,就好。
沈展宏卻想到了康立醫院。
天海市醫院這麽多,怎麽偏偏轉到他們的醫院?而且,沈初楠還讓陳醫生留意著孫向明的動向。
他不信沈初楠是幹淨的。
孫大強的證詞還在繼續,“我要向法官和蘇槿棠一家人道歉,上次我為一己私欲作偽證,抱歉。”
“你的意思是,想要拿到這個腎源,你就必須起訴我的當事人,對嗎?”安傑跟他確認道。
“對!”孫大強一臉慚愧,“為了救我的兒子,我隻能這樣。”
“我想請問原告,關於證人的說辭,你有什麽異議嗎?”法官轉頭問蘇槿蘭。
蘇槿蘭臉色黑沉,想不到蘇槿棠竟然真的讓孫大強反口了。
蘇槿蘭氣憤地反駁:“是,的確是我讓他告的,那又怎樣?”
“我當初讓他起訴蘇槿棠一家人,是因為偶然發現蘇建永還活著。這才知道他們一家人做了個圈套,設計詐騙賠償款。我看不慣蘇家騙錢後還能逍遙法外,才想申張正義,也為了幫孫大強一把,要回他被騙走的錢。”
“而介紹腎源,更是單純的看他可憐。”她狠狠地瞪著孫大強,“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好心給你介紹腎源,你居然反咬我一口!早知我就不該管你。”
孫大強被她說得一窘。
“槿蘭說得對,我們隻想讓騙子受到懲罰。”張桂花應和道,“是我們讓他告的,可這能證明蘇建永父子就是冤枉的麽?”
“的確不能證明。”法官對安傑說。
江鐵頭一臉挑釁,笑道:“他們就是詐欺犯。蘇小姐提醒老板起訴他們,純屬做善事。沒想到幫人還落了一身騷。”
“就是!”張桂花氣焰高漲,“這世上怎有這麽惡毒的人。”
“注意言辭。”法官皺眉提醒。
聽到這裏,鄭元琴冷哼一聲,“我就說吧,蘇家一窩本就不幹淨。否則,那個黑工廠老板何必抓著他不放。”
“你就少說幾句吧。”祁文升拉了她的胳膊一下。
庭上,安傑再次起身:“我們還有其他的證人。我的當事人為了逃出黑工廠,用貓向外界傳遞消息,我們找到了那個給蘇錦川寄信的人了。”
“傳證人上庭。”
這次上來的是二十出頭的女人走進來,是一般的村姑,身上衣服還打著補丁。
她拘謹地眼前的鞠了一躬:“法官好,我、我叫周小紅。”
“周小紅,這封信是你寄給出去的嗎?”安傑拿著那封信的照片問道,“能給我們講一下當時的詳細情況嗎?”
“有隻野貓到我家裏吃東西。我喂它的時候,發現它脖子上綁著一張一塊錢的。”周小紅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到錢……當然想要。於是,就把那一塊錢拿下來。不想,卻見一塊錢上有求救信息。我不敢報警,所以,就按照上麵的地址寄了一封信出去。”
“那你為什麽不留你的地址和姓氏?”法官問。
“這個……”周小紅更尷尬難堪了,“我……怕他們救了人後,問我拿回那一塊錢……所以,我不敢留自己的詳細地址和姓氏。不過,我、我沒違法。那一塊錢上寫著的,幫寄信就能拿那一塊錢。這一塊是我該得的。”
“那張一塊錢的紙幣你還留著嗎?”法官問道。
周小紅搖頭,“已經用了。”
聽到他們沒有證據,江鐵頭立刻否認,“法官大人,這都是他們串通好的把戲。誰知道這個周小紅,是他們從哪兒找來的?說不定他們在大街上隨便找了個人,給點錢,讓她假裝證人。”
“我沒有!”周小紅慌張地反駁。
“對,江老板說得對。他們肯定都是串通好的。法官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蘇槿蘭哭訴道。
眼看蘇槿蘭和張桂花鬧了起來,審判長敲了一下法槌,提醒道:“注意肅靜!”
他轉頭問安傑,“上訴方還有其他證據嗎?”
“我們已經通過筆跡鑒定,確認周小紅就是這封信的書寫人。這是鑒定報告。”安傑補充道,“另外我還有第三位證人上庭作證。”
“好!”法官同意之後,一個女人從後麵走上了法庭。
一直堅決說蘇家人是詐騙犯的江鐵頭,愣在了原地,“你來幹什麽?”
“我是江鐵頭的老婆梁玉。”梁玉站在證人席上,沒看江鐵頭,“前段時間,有人給了我三千塊錢,讓我給牢裏的江鐵頭傳送消息。”
“他說,江鐵頭入獄,他的黑工廠被查,都是因為蘇建永父子從中作梗。現在有人要起訴蘇家人詐騙賠償款,希望江鐵頭能幫作偽證,咬死蘇建永主動入職黑工廠,隻是詐騙賠償款的一環。”
“後來我把要害蘇建永的事,寫在小紙條上,塞進了牙膏裏。當物品送到了牢裏鐵頭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