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巧芸，我找你真有急事，你快打開門。”段天榮聲音透著焦急。
牛巧芸趴著門縫向往望去，發現隻有段天榮一人，才打開大門。
門一被打開，段天榮就擠了進來，他好像後麵有狗攆一樣，快速把大門關上，壓低聲音說道：“牛巧芸，咱們進屋說話。”
牛巧芸把他領進客廳，直接問道：“段天榮，你找我什麽事，直接說吧！”
“有煙嗎？”段天榮看著宋江明問了一句。
宋江明看牛巧芸點頭了，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盒剛打開的香煙遞了過去。
段天榮自來熟地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香煙抽了起來，直到一根香煙抽完才開口說道：“我著急用錢，六百一十元一噸，我賣你了，我手裏有二百噸的批條，我要明天早上拿到錢。”
“段天榮，你不會犯了事要跑路吧！”牛巧芸隨口問了一句。
段天榮眉頭擰緊，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跟你我也沒什麽可隱瞞的，於國棟被帶走調查了，我跟他有點經濟上的牽連，我現在著急用錢上下打點，我手裏的錢全壓到這批鋼材裏了。”
說完，段天榮解開棉衣扣子，從裏兜裏掏出四張批條放在茶幾上，“這是二百噸廢鐵的批條。”
牛巧芸從茶幾上拿起批條，仔細檢查一番，發現批條確實是真的，上麵簽的名字也是周科長親簽的，“我家裏沒錢，錢都在銀行存著呢！”
段天榮站起身，隨手把茶幾上的放著的那盒香煙踹到棉襖兜裏，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明天早上，我讓我妻子在銀行門口等你。”
走到大門口時，段天榮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牛巧芸，“牛巧芸，我一直認為咱倆是最般配。”
還沒等，牛巧芸開罵，他已經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什麽東西，還咱們最配，你也不知道撒潑尿照照。”牛巧芸罵完，快步往屋裏走去。
宋江明鎖好大門，緊跟著走了進來，“巧芸，這個段天榮不會有問題吧！”
牛巧芸把手裏拿著的批條遞了過去，“剛才我看了，批條沒有問題，宋叔明天早上你去找猴子，讓他趕快把貨提出來。”
“明天我起早過去，你等我回來陪你一起去銀行。”宋江明不放心地叮囑道。
“好，宋叔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
牛巧芸回到房間，躺在炕上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她翻來覆去一直躺到天亮，直到聽到宋江明出門的聲音，她才起床做早飯。
她早飯剛做好不大一會，宋江明騎著三輪車就回來了，“巧芸，我跟猴子都說完了，他說，段天榮確實在周科長那裏批了二百噸的廢鐵，前天付完款還沒來得及提貨。”
牛巧芸點了點頭，“宋叔快吃飯，吃完飯咱倆去銀行。”
“好。”
兩人吃完早飯，趕到銀行時，銀行還沒上班。
“牛巧芸。”牛巧芸剛想去隔壁食雜店買點東西，就聽到有人喊她名字，她看向銀行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
段夫人搖下副駕駛的車窗，探頭說道：“牛巧芸，我在車裏等你。”
“好。”牛巧芸衝著她點了點頭。
沒等幾分鍾，銀行就開門。
由於做生意，牛巧芸早就是銀行的常客，銀行主任看她上前打招呼道：“牛老板又來存錢啊！”
“張主任，我今天是來取錢的，有筆生意著急用錢。”
“需要取多少。”張主任把牛巧芸引到窗口，隨口問了一句。
牛巧芸看周圍還有其他儲戶，小聲說道：“一二二。”
張主任都沒有過來，對著窗口工作人員喊道：“小王，給牛巧芸取一百二十二元。”
“一二二後邊加三零。”牛巧芸嘴上的笑容一僵，趕忙對著櫃員補充了一句。
“牛老板，你要取十二萬二千元嗎？”張主任又確認了一遍。
“張主任，咱們銀行沒有這麽多錢嗎？”牛巧芸真相對張主任說，我做這麽大買賣，兜裏還能沒有一百多元錢嗎？
“有，我現在就讓小王幫你取錢。”
牛巧芸很快取完錢，提著旅行袋從銀行走了出來。
段夫人已經搖下車窗等著她了，她從車窗把旅行袋遞進了去，“段夫人，一共是十二萬二千元，你數一下。”
“不用數了，我信得過你，天榮時常跟我提起你，說你是女中豪傑。”
牛巧芸半開玩笑地說道：“女中豪傑我可不敢當，段老板隻要不背後罵我是女夜叉就行。”
“噗呲！”段夫人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她看著牛巧芸說道：“牛老板，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段夫人對著司機說了一聲，黑色轎車發動引擎，緩慢駛離銀行。
牛巧芸看著黑色轎車離開的方向感歎道：“共患難的隻有原配妻子，關鍵時刻小三小四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唉！宋江明站在一旁也跟著感歎道：“這麽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
牛巧芸看向宋江明，突然想到一句話，好漢沒好妻，賴漢娶花枝，往往好男人很難遇到好女人，她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宋叔，咱們去廠子裏，看看猴子他們貨卸怎麽樣了。”
二百噸廢鐵，幾人一直幹到天黑，才全部倒到倉庫裏，等牛巧芸回到家，整個人都快累癱了。
她剛準備洗個澡睡覺，就聽到隔壁傳來爭吵聲。
錢多多站在院子裏，聽了一會牆根，滿臉八卦地跑回來說道：“巧芸姐隔壁又打起來了，我放學回來，就聽隔壁吵架，這會又吵起來了。”
“因為什麽。”自從趙冬梅搬出去住後，隔壁就消停很多。
錢多多一臉壞笑地說道：“剛才我聽趙冬梅嫂子罵她被退貨了，難道段哥不要她了。”
“你倒挺能聯想的，快去睡覺吧！明天還得上學呢！”
“巧芸姐，明天周末，我們不用上學。”錢多多說完做了一個鬼臉，又跑到院子裏偷聽去了。
牛巧芸剛想喊她回來，就看見宋江明站在院裏探著腦袋也在往隔壁張望，她轉身嘀咕道：“這都什麽毛病，一個比一個八卦。”
一夜無夢，第二天清早，牛巧芸從炕上坐起來，發現渾身每一處肌肉都疼。
吃完早飯，她剛想喊上錢多多去逛街，陳青雲就來了。
她趕忙泡茶招呼道：“陳哥快坐。”
陳青雲坐在沙發上，接過她遞過來茶杯，笑盈盈地說道：“巧芸真是脫了你的福了。”
“托我什麽福。”牛巧芸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