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我們又見麵了。”牛巧芸從顧文信身後走了出來，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名義上的親生父親馮傳軍。
馮傳軍同樣也在打量牛巧芸，他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著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可那副眼鏡背後看人的眼神，說不上來的讓人背後一寒。
蘇老太太被蘇靜麗扶著走在最後，看到牛巧芸同樣愣了一下，隨後恢複笑臉打招呼，“小姑娘，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是很巧。”牛巧芸淡淡回了一句。
蘇老太太倒是沒注意到她聲音的冷淡，走上前拉著顧老太太激動地說道：“亞萍，靜雅要回來了，剛才傳軍給我們帶了消息，老葉當年的事平反了，我還以為我這副老骨頭等我不到這一天呢！”
說著，蘇老太太眼淚劈裏啪啦地流了下來。
顧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安慰道：“美娟，快別哭了，姑娘姑爺回來是好事。”
“對是好事。”蘇老太太低下頭，從包裏掏出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抬起頭勾起嘴角說道：“前兩天我收到了靜雅寄來的照片，她和東輝在那邊又生了一個兒子，長得和靜雅年輕時特別像。”
牛巧芸聽到蘇老太太的話，清冷的表情怔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那副冷淡表情。
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卻都落入站在一旁顧文信的眼中，他伸出大手用力抱住了她柔軟的小手，來告訴她你背後有我。
他拉著牛巧芸如同宣誓主權一樣，跨了一步，走到蘇老太太麵前，“林阿姨，昨天巧芸車被人撞了，一會我還要再去一趟交警隊，就先告辭了。”
牛巧芸被顧文信牽著往前走時，瞥到馮傳軍眼角和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兩人一直走到吉普車前，牛巧芸才停下腳步問道：“之前你跟我說過，馮傳軍在什麽單位工作來著。”
“他在市政府，跟二哥一個單位。”
顧文禮扶著顧老太太走過來，從褲兜裏掏出車鑰匙，一邊往鑰匙孔裏插一邊問道：“他們蘇家都是麵和心不合的，蘇懷瑾和馮傳軍一向不對付，蘇懷瑾在濱市這麽多年一直調不回來，就是馮傳軍背後動的手腳。”
“馮傳軍為什麽阻止蘇懷瑾調回京都，蘇懷瑾調回京都蘇家兩老不是也能跟著一起回來嗎？”牛巧芸雙眸圓睜，她好像想到了問題關係。
馮傳軍作為蘇家姑爺，不希望蘇老爺子和蘇老太太回京都，總不能是因為不想贍養老人吧！
“弟妹上車。”顧文禮看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上車了，趕忙也坐了進去。他坐在車裏根本沒有聽見牛巧芸的問話。
顧文信跟著顧文禮，先把牛巧芸和兩位老的送回家才離開。
直到回到顧家，牛巧芸還在想剛才蘇老太太的話，她根本沒聽到顧老爺子跟她說話。
顧老爺子剛走上樓，看牛巧芸沒有回應，停下腳步，轉過頭對她大喊道：“牛巧芸，跟我上樓，我有話問你。”
“好。”被顧老爺子這麽一喊，牛巧芸才回過神，應了一聲，快步跟在他身後上了樓。
書房內
顧老爺子坐在辦公桌前，打量著對麵的牛巧芸。
牛巧芸不知道顧老爺子突然找她要說些什麽，站得筆直就如同犯了錯誤的小學生。
“你跟蘇家什麽關係。”
牛巧芸不知道顧老爺子為什麽會問起她和蘇家的關係，一直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眸看著他沒有回應。
顧老爺子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裏帶著一絲埋怨，“葉家和馮家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也就蘇老頭缺心眼的以為馮傳軍會那麽好心幫葉家養孩子。”
今天顧老爺子不說，牛巧芸根本不知道葉馮兩家有仇怨。
她紅唇微張，等著顧老爺子繼續往後講。
“當年戰爭進入白熱化，葉老頭因為身上有傷，所以負責老百姓和軍屬的轉移工作，馮老頭妻子娘家就是附近村子的，轉移時非常不配合，一會說她可以帶著孩子去娘家躲一躲，一會又鬧著讓葉老頭帶著她娘家哥嫂一起走。”
“後來，在大家的勸說下她才肯跟著一起走。等到了地方清點人數時，葉老頭才發現沒有馮老頭妻子和女兒。”
“他一問才知道，剛走出來不多遠，馮老頭妻子就嚷嚷錢落家裏了，說什麽都要回家取去。”
身為軍人最反感的就是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光說這顧老爺子就已經被氣得不輕了。
“等葉老頭帶人回去找時，隻看見馮老頭妻女的屍首。”
“就這麽這事，馮老爺子就恨上了葉老爺子了。”聽得牛巧芸都快無語死了，大規模的人員撤離不可能每個人都找不到，更何況還是馮老頭妻子不聽勸阻。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馮老頭明麵上沒說什麽，隻是抱住妻女屍體大哭了一場，事後經常找葉老頭的麻煩。”
“起初，葉老頭心中有愧，覺得是他沒有照顧好馮老頭的妻子，所以處處忍讓，卻換來的馮老頭的變本加厲……”
說到這他忍不住長歎一口氣，“你年紀小，不知道那十年的事，馮老頭借機舉報葉老頭是反革命。”
牛巧芸看著顧老爺子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就是葉家那個孩子。”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好半晌才問道：“你打算和蘇家人相認嗎？”
“伯父，你都看出來了，蘇家人卻一直沒有察覺出來，你覺得還有這個必要嗎？”牛巧芸直接反問道。
對於她的問話，顧老爺子沒有回答。
半個多月的裝修，牛巧芸京都店鋪終於裝修完畢。
蘭雅品牌為了能在內陸打響品牌，已經在內陸電視台連續打了半個月廣告了。
隨著周圍幾個城市蘭雅專賣店的提前開業，蘭雅這個品牌的知名度算是徹底打開了。
介於這種情況，牛巧芸打算京都濱市兩家店在二十二號這天同時開業。
開業前三天，她特意雇人在市裏繁華地段連續發了三天傳單。
就在牛巧芸化妝品店開張的頭天晚上，半個月不見人影的顧文信終於露麵了。
因為明天化妝品店開業，牛巧芸想有個好氣色見人，所以早早就躺下來。
她躺在招待所的**剛睡著，就聽到有人敲她房間門。
“砰砰！”
她警惕地從**坐起來，壓低聲音問道：“誰。”
“巧芸，是我。”
聽到是顧文信的聲音，牛巧芸快速打開房門。
同一時間，住在對麵的張龍和王二毛也打開了門，看見是顧文信，打了一聲招呼，又趕忙把門關上了。
經過，牛巧芸車禍這事，兩人格外警醒，更是自責沒有保護好牛巧芸。
“文信，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顧文信眼窩深陷，平日裏炯炯有神的眸布滿血絲，下巴上更是冒出不少胡茬，他走到床邊一邊脫身上的外套一邊說道：“撞你的司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