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這……”

元英嚇得語無倫次,又驚訝傅恒的身份,又怕人給摔醒了。

溫婉冷笑道:“我說過,衝著華姝來的。”

元英心說“我當然知道他是衝華姝來的,但這也太無恥了。”

然而太過驚慌,她現在根本說不出整句來,一把撈起傅恒,頭朝下將人扛了出去。

溫婉抱著衣服問係統,“你方才說的,真的可以做到?”

“當然,我們係統可是萬能的,有什麽不行的?”

溫婉當即拍板,“那就按你說的辦。”

傅恒此人,真該受點教訓,她現在能力有限,還不能將傅恒拖下皇位,

那就先收點利息吧?

屏蔽了和係統的交流,溫婉忍痛更衣,元英帶來的衣服看著眼生,

料子也不是很好,麵料觸碰到傷口就一陣陣疼,

然事已至此,溫婉已經沒辦法將條件了,痛也隻能忍著。

不多時,元英回來了。

不等溫婉開口,就道:“銀燭和白小姐都不見了蹤影,

這身衣服是奴婢借的徐家二小姐的衣服,她的衣服由丫鬟貼身帶著,

質量不算上乘,大小姐先將就一下。”

溫婉搖搖頭,“你口中的徐二小姐可是禁軍統領徐元柏的女兒徐令儀?”

“正是她。”

元英點點頭,凝眉道:“小姐,今日這一切分明是專門衝著您來的,

我們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忍了吧?”

傅恒位高權重,她們是沒辦法,但若是真的不追究,那也太憋屈了。

門外響起雜亂的聲音,溫婉聽得出來為首的正是衡陽公主。

不等她出門看看,門就被推開,衡陽公主嬌俏的聲音傳來,

“溫姐姐,你的傷口應該處理好了吧,大家都很擔心你,要本公主來看看你呢?”

走進來沒看到想象中的景象,衡陽公主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溫婉虛弱的靠在靠在床頭,無力的搖頭,

“有勞諸位惦記了,讓公主殿下和諸位專程為我跑一趟,真是太失禮了,”

虛弱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親眼看著前一刻還一本正經與自己說話,聽到腳步聲,

瞬間變成病弱美人的元英簡直目瞪口呆,迎來溫婉暗戳戳眼刀子,

才把自己大驚小怪的表情收了回去。

正好有人懷疑道:“隻是一碗湯而已,不至於虛弱成這樣吧?

溫大小姐這樣子,怎的跟大病了一場似的?”

這話引得眾人也都狐疑的看向溫婉,

溫婉這虛弱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區區燙傷能造成的,

這些心眼比篩子還多的貴女們心思頓時活泛了起來。

“區區燙傷自然不值得大驚小怪,

溫大小姐之所以如此虛弱,那是因為有人在那碗冰糖銀耳羹裏加了使人五感靈敏,

痛感加劇的鹽車前草,適才上藥的時候溫大小姐痛的渾身顫栗,

白小姐和醫女兩個人都摁不住,溫大小姐更是用完藥就痛暈了過去,

這會兒才醒過來。”

話說到這裏,元英順著杆子便往上爬,

“我家公子出征前命我照顧溫大小姐,如今溫大小姐被人欺負至此,

我實在沒辦法跟我家公子交代,

還請公主殿下為溫大小姐做主,否則,奴婢隻能穿書給我家公子,令他定奪了。”

“元英!”

溫婉低叱一聲,像是在訓斥她,但誰都知道,

如果她真的有意阻止的話,早在元英話沒說完的時候就可以出聲了,

如今這樣,不過是給衡陽公主一個麵子罷了,事實上,她也是希望衡陽公主做主的。

衡陽公主也是反應敏捷,聞言,當即道:“敢欺負溫姐姐,即便沒人說,

本公主也是不會輕饒了那賤婢的,溫姐姐還不知道吧,

那賤婢是昌邑侯府的家奴,渾水摸魚進來要給她的主子報仇呢!

本公主方才就命人將那賤婢當眾杖斃,給溫姐姐報仇了!”

居然當眾殺人滅口,

溫婉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卻道:“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

隻是臣女的丫鬟和白姐姐先後去給臣女拿衣服,都沒了蹤跡,

害的我隻能穿元英借來的衣服,

不知是不是因為公主府太大,她們迷了路,還請公主殿下幫臣女找一下,

否則,臣女不好向忠義侯府交代啊!”

如果說之前一切都還算正常的話,溫婉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那個婢女傷了世家千金,被杖斃倒也合情合理。

但銀燭和白萱茹去給溫婉拿衣服,卻先後沒了蹤跡,

加之衡陽公主明明是自己要來看溫婉,進屋後卻說是大家擔心溫婉,要讓她帶著來看,

如果元英沒給溫婉借來衣服,那現在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要知道這些所謂的探病的人中可有不少男賓啊?

不少人反應過來他們是被衡陽公主給利用了,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溫璿的聲音,

“大姐姐,祖母醒了,娘親和大伯母叫去我們回去呢!

大哥親自來接我們回去了!”

衡陽公主宴請一眾才子佳人,卻獨獨漏了溫擎,

此前沒人注意,聽到溫璿這一嗓子,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

所謂喬遷宴根本就是衡陽公主專門為溫婉而設的鴻門宴,

為了算計溫婉,刻意沒有請溫擎前來,就是怕有人幫溫擎的忙,

沒想到還是讓溫婉躲過了一劫。

有人感慨衡陽公主棋差一招,有人惱恨溫婉運氣太好,

更多人則是狐疑,溫婉究竟是怎麽得罪了衡陽公主,

竟然讓對方不惜如此大費周章的算計她?

一種狐疑的眼神中,衡陽公主強顏歡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溫姐姐才吃了虧,老夫人就醒了,看來是溫姐姐的福報感動了上天啊,

來人,快送溫姐姐回府!”

如此迫不及待的姿態讓溫婉覺得好笑,

不過祖母醒來的確是一件好事,她也懶得此時與她較真,

便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了,接連掃了諸位的興,

勞煩公主殿下將今日來客名冊送臣女一份,臣女改日略備薄禮,以表歉意。”

衡陽公主一心急著打發了溫婉去找傅恒,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被元英抱著走出客房,一群人和匆匆趕來的銀燭和白萱茹撞了個正著,

兩人步履匆匆的衝過來,激動的快要哭了,溫婉看著衡陽公主肉眼可見的心虛緊張,

突然覺得很沒勁,冷聲道:“什麽都別說了,我祖母醒了,先回去。”

一場喬遷宴就此結束,溫婉坐上馬車,就在腦海裏召喚係統,

“我正在給那個壞人做法呢,主人叫我什麽是啊?”

溫婉沒注意到係統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冷靜道:“是你讓祖母醒來的,對嘛?”

老夫人的傷勢她看過很多次,以那樣的情況,能醒來的可能性很小。

至少以她的醫術是做不到的。

係統顧左右而言他,“除了能和你交流,幫你做一些事情,

本質上而言,我和你生活中的那些工具一樣,我不了解人類的感情,

也不會猜測人類的情緒,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存在,

所以,你如果想讓我幫你做什麽,或者有什麽不想讓我做的,

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係統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完成任務,它自己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溫婉讓它改變了對自己和宿主關係的認知,係統不想再讓溫婉不高興,

它像個懵懂的孩子一樣,討好著溫婉,想讓溫婉別舍棄它。

溫婉閉了閉眼,歎氣道:“祖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以後有什麽想讓你做或者不想讓你做的,我會和你說的。”

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上次的事情,我也有錯,

生老病死自有定數,我應該惱恨的是那些害死祖父的人,

而不是你,害死祖父的不是你,我不應該遷怒你的。”

“沒關係的。”

係統機械的聲音努力的安慰溫婉,

“祖父雖然不在了,但是我把祖母還給你了啊!”

說完,它又遲疑著道:“所以,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小心翼翼的試探讓人聽著心酸,溫婉也難逃此劫,

吸了吸鼻子,悶悶道:“是,我的命都是和你綁在一起的,不做朋友,還能做什麽?”

係統於是開心無比,一個不小心就在溫婉的腦海裏開了一朵花。

傻乎乎的。

“……大姐姐,那個衡陽公主是個壞人,

白公子明明都說了區區丫鬟不可能拿到那些害人的東西,

要嚴加審問,找出幕後主使,

可衡陽公主卻非說要為你報仇,讓人把那丫鬟杖斃了!”

結束和係統的交流,溫婉回過神來,就聽到溫璿嘰嘰喳喳的抱怨。

她冷靜道:“別氣,我都明白。

銀燭,你又是怎麽回事,以你的身手,尋常的丫鬟侍衛為難不了你吧?”

四個丫鬟中畫屏以武功見長,但並不是說其他人就都手無縛雞之力了,

銀燭常年陪溫婉練武,等閑的三五個大漢是近不了她身的。

“小姐恕罪,衡陽公主雖然的確派人攔截奴婢,但奴婢很快就擺脫了,

之所以耽擱了時間,沒送來衣服,是因為奴婢在公主府見到了秦挽裳,

為了追蹤她,才耽擱了正事。

至於白小姐,奴婢是在回客房的路上撞見的,

奴婢沒來得及與白小姐說上話,你們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