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個人員名單列出來,提出梁如意和任森的堂孫侄女,還有一個是萬福斌的小女兒,也被剔除出去,
剩下的十二個,溫婉看著名單好整以暇的問謝淵渟,“十二位美人,環肥燕瘦都齊了,你打算怎麽辦?”
長公主對著謝淵渟虎視眈眈,好像他一句話說不對就會衝過去揍人,
幾個大臣麵麵相覷,又是好奇,又是緊張,詭異的生出了一種刺激感來。
“能陪我祭天的,隻有你一人。”
謝淵渟討好的笑著,語氣卻無比認真,“至於這些個貴女,既然她們的家人都不在意她們幸福與否,隻想著拿她們換榮華富貴,
所幸我就幫她們一把,登基之後,冊封百官的同時,給這十二位貴女賜婚,
至於人選,讓幾位大人辛苦一下,給這十二位貴女挑選個合適的夫婿,
娘,阿婉,你們看這樣可行嗎?”
溫婉臉上掛著端莊得體的笑容,“十二位美人呢,環肥燕瘦的,將軍舍得?”
“額……”
謝淵渟一臉苦相,長公主和任森幾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夫妻二人,
謝淵渟咬牙道:“這有什麽舍不得的,皇帝納妃的說法無外乎是開枝散葉,
你這一下子給我揣了倆,正經操心皇嗣的忠臣不會再操心我的家事,逼我納妃,
至於其他人,說破大天我就是不答應,他們還能怎麽著?”
謝淵渟一副蠻橫樣道:“登基大典結束後我就宣布廢除六宮,隻留你一人,這樣可以了吧?”
溫婉愣了一下,她其實隻是打趣一下謝淵渟,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果斷,
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吧,表明你自己的態度就可以了,
一旦廢除六宮,後世君王難免受影響,到時候又是一場劫難,
你若是真正待我初心依舊的話,六宮在與不在,又有什麽關係?”
所謂開枝散葉隻是皇帝納妃時一個相對好聽的說法罷了,
事實上,開枝散葉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平衡朝堂上下的權力,但這一點誰也不會明說,
如今的謝淵渟自己手掌兵權,又打服了蒙曼,與西楚交好,漠北的掌管者也暫時達成了協議,
可以大權在握,所以不需要利用後妃來平衡權術,
可後世子孫未必能像謝淵渟這般強勢,如果謝淵渟廢除六宮,將不許納妃一時列成和靖北候府不許納妾一樣的祖訓,
那對於需要用後宮來平衡權術的後世子孫而言,將是一大枷鎖,
溫婉思緒翻轉間搖了搖頭,再一次篤定的道:“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那麽多的外無束縛。”
“好,就聽你的。”
謝淵渟答應的無比歡快,不是因為不用廢除六宮,那對他而言不算事,
後世子孫如何他從不考慮,他隻負責做好自己的事情,
隻是溫婉那句“相信”讓他大喜過望,曾幾何時,溫婉在這世間相信的隻有鬼手紅衣一人,
她看似信任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華姝有人背叛,她也不失望,
自己親自招來的人才反水他人,她也不難過,隻有謝淵渟知道,她不是相信,而是不在乎,
如今親耳從溫婉口中聽到這句“相信”,簡直就是對兩個人幾年感情的最大肯定。
長公主嗤了一聲,嫌棄道:“出息!”
任森幾位老臣看著恩愛的夫妻倆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之後的幾天,沒有大朝會,而謝淵渟也沒再見周大學士,太常寺卿等人,
直到登基大典如期而至。
天還沒亮,謝淵渟和溫婉就率領文武百官到天壇祭天,
謝淵渟穿著五爪金龍袞冕,五彩玉的十二枚的冕旒讓眾人無法看清他的麵容,隻覺得天威更甚,
而溫婉則穿著拖地的黑色長尾鳳袍,九尾金鳳從胸前繞到後背,九條尾巴在裙擺上鋪展開來,
華麗的九龍花釵冠讓她看清來更明顯動人的同時威儀逼人,
而因為懷孕而凸起的孕肚非但沒有讓她身形走樣,反倒更加的雍容華貴,
兩人攜手走上天壇,謝淵渟趁著左右都是自己人,小聲問她,“怎麽樣,累不累?”
溫婉小聲道:“還好,撐得住。”
為了今日的登基大典,溫婉即便再忙,對自己的身子半點都沒敢鬆懈,
五天前確定自己要參與祭天後就更是臨陣磨槍的給自己大補了一番,今日就算硬撐著也要把祭天儀式的流程給走完。
兩個人攜手越過百級台階,走上天壇,奏過禮樂,三牲祭天,謝淵渟和溫婉上過香後便退後,禮官正在誦讀繁雜冗長的祭文,溫婉跪坐在台階下有些為自己今天的身份感到幸運,
全場上下,能坐著聽禮官誦讀祭文的人一隻手數的過來,
如果讓她和別人一樣站那麽久,她一定堅持不住的。
之後是巡城一周,回太和殿祭祖,謝淵渟和溫婉下了龍輦,走向太和殿的時候,
禦道一側突然發出一陣喧鬧聲,大臣們下意識的慌亂,可謝淵渟和溫婉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似的往前走,他們也不好意思跑去看,
進入太和殿,焚香祭祖,百官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呼萬歲聲中,謝淵渟和溫婉的帝後身份徹底楔在了新的王朝曆史上。
所有的儀式結束,已然是暮色降臨,晚上還有宮宴,
謝淵渟心疼道:“還撐得住嗎?不行的話晚上的宮宴露個麵就回來,累了一天,夠給他們麵子了。”
祭天、祭祖是溫婉這個皇後的分內職責,謝淵渟和溫婉都非要她親自參與,也是為了她自己的未來,
可宮宴,說到底就是謝淵渟這個皇帝坐在那裏聽群臣吹牛皮,去與不去,都無所謂,
隻因為是新朝第一場宮宴,溫婉不去的話,肯定會有言官彈劾,謝淵渟不在乎那個,溫婉卻不能不在乎,
她搖頭道:“九九八十一難已經過了八十難了,不差這一步,
不過這衣服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我們一起換了吧?”
幾天穿的袞冕和鳳袍都是最華麗的,當然也是最繁瑣的,
秋老虎本就曬的人頭昏腦漲,一層一層的禮服熱的人像是進了蒸籠,
巨大的裙擺和壓死人的鳳冠讓溫婉幾乎覺得當皇後就是在受刑,早就想換了。
畢竟是第一次以帝後的身份出席宮宴,她與謝淵渟若是禮服有偏差,難免落人口實,
最好的辦法便是謝淵渟也換了,兩個人都換上相對簡約一些的龍袍鳳袍,就無人挑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