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小師妹你們可回來了!”
玄翼落地,一群玄衣弟子爭先恐後的叫嚷著簇擁過來,
最先看到的卻不是最熟悉的靳無殤和靳無衣兄妹,反而是一黑一紅兩道陌生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叫嚷聲戛然而止,
“除了掌門和夫人,居然還有人能穩穩的從玄翼背上落地?!”
將近上百人齊齊呆在那裏,驚訝的眼神看著謝淵渟和溫婉,仿佛要將他們臉上盯出花兒似的,
期間有人好奇道:“居然乘著玄翼回來,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過他們長的好好看啊!
男的俊女的美,嘶!
那位夫人,是夫人吧,看上去比有著不夜海第一美人的楚搖光還要漂亮吧?”
……
在一眾弟子好奇狐疑的眼神中謝淵渟和溫婉安穩落地,元英和葉歸塵也迅速到位,一人一邊跟在了兩位主子身後,
靳無殤兄妹這才緩緩從玄翼背上往下麵走,靳無衣走在前麵,安穩落地,靳無殤在後麵,最後一步跨下來的時候,玄翼忽然煽動大翅膀飛了起來,而後驕矜的舞動著翅膀飛走了。
還沒落地的靳無殤一個踉蹌差點在那麽多人麵前摔一個狗吃屎,
好在他反應還算敏捷,在玄翼煽動翅膀的瞬間迅速躍起來穩住身形,
雖然如此,在玄翼巨大的翅膀之下,靳無殤還是被禍害的一身塵土,漂亮的銀冠上還插著幾根黑色的羽毛,看上去甚是滑稽。
眾弟子麵麵相覷片刻,終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個人噴笑,剩下的人就都不忍了,
廣場上頓時小聲一片,所有人都在盯著靳無殤哈哈哈,
就連看上去冷清的靳無衣也都笑的前合後仰的,與她冷清的形象一點都不符,
唯有溫婉幾個人,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卻不至於笑的那麽誇張,
靳無殤莫名找幾人身上找到了些許慰藉,還主動解釋道:“謝公子也見到了吧?
玄翼的脾氣真的很不好,莫名其妙就發脾氣,
所以它肯拔下自己的羽毛送給你們,我和無衣才會那般驚訝啊!”
靳無殤努力的表示玄翼脾氣真的不好,不是自己的問題,
謝淵渟則鬆開將溫婉攬入自己懷裏的手,讓人站在自己身側,嘴角微揚道:“靳少主確定玄翼方才所為,不是因為你坐在人家背上還是試圖拔人家的羽毛嗎?”
靳無殤麵上強撐的淡定迅速消失,實力上演了一出“笑容逐漸消失”,
靳無衣則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怒道:“好啊,我說怎麽每次我自己和爹娘一起乘玄翼時屁事沒有,
和你一起,玄翼不是上下翻騰就是不讓我好好落地,
我還說玄翼脾氣不好,原來都是你在搗鬼!”
說著便去扯兄長的耳朵,靳無殤也不知道是鬧著玩兒的還是被妹妹欺負怕了,頓時抱頭鼠竄,
惹得一群師兄弟捧腹大笑,
謝淵渟和溫婉幾個看著,忍不住再一次感慨,睥睨峰和蓬萊,真的不一樣!
笑鬧間,一群弟子中走出來一個,穿著統一的玄衣,頭戴白玉發冠,神情溫和的很,
對著溫婉幾人抱拳道:“在下玉輕塵,掌門座下二弟子,
幾位便是掌門請來的貴客吧?
大師兄和小師妹就是這樣,一鬧起來就忘了正事,讓客人見笑了!”
溫溫潤潤的人,如他的名字一般,公子如玉,不惹塵埃。
謝淵渟客氣道:“無妨,這樣很好。”
他言簡意賅,但玉輕塵卻迅速理解了他說的是靳無殤兄妹的相處模式,
麵上微訝,隨即道:“客人不怪罪就好,掌門尚未回來,隻教我等好生招待幾位,
不知幾位是想先行休息,還是在睥睨峰四處看看?”
雖然擺出了主人的姿態,卻並未擅自替謝淵渟他們做決定,
謝淵渟低頭問溫婉,“累不累?”
溫婉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累了的話就先休息,若是不累的話,就四處逛逛,
想了想,道:“先歇會兒吧,左右我們都已經到睥睨峰了,想逛的話,有的是機會,
你們說呢?”
自從醒來後他們就一直在在趕路,深怕錯過了蓬萊掌門的慶功宴,回不了家,
決定不回去以後,又受邀來睥睨峰,中間從未休息過,
她就算不累,其他人也該累了。
她既然選擇休息,葉歸塵和元英自是讚同的,
隨即,溫婉對玉輕塵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休息吧,不過,輕塵公子,我們是不是得先拜訪一下掌門夫人?”
上了人家的門,拜訪主人是最基本的禮節。
她話音才落,一旁響起靳無殤的聲音,“夫人的心意在下替家母心領了,
不過家母身體不適,最近幾年都不怎麽出來見人了,
幾位可以先行休息,待家父回來後,再談正事。”
說起身體不好的母親,靳無殤兄妹麵上沒了之前嬉鬧的愉悅,甚至隱隱透出些哀愁之色來。
溫婉想起在蓬萊的時候靳北堂就說過,他的夫人用過紅衫聖手的藥後好了很多,
一時有些詫異,“抱歉,我想冒昧的問一下,掌門夫人的病,就連紅姨的藥都不管用嗎?”
她不了解紅衫的醫術,但既然是鬼手紅衣的親妹妹,當不會差的,
何況,如果醫術不好的話,也不會有“紅衫聖手”這樣的名號了。
靳無殤黯然搖頭,“家母並非患病,而是陳年舊傷,
就算是紅衫聖手,甚至是藥王宮宮主親自出手,也隻能用藥減緩她的痛苦,
若是真有人能治好家母的頑疾,恐怕隻有當初的蓬萊老掌門和上錦仙君了,隻可惜啊……”
靳無殤遺憾的搖了搖頭,語氣中不無悲慟。
溫婉聽的眉頭緊鎖,到底是什麽都沒說,
大家並不熟悉,她貿然問人家母親的病況已經是屬於冒犯了,
再主動提出為人家的母親看病,未免太過殷勤,不合適,也太跌份兒。
睥睨峰氣勢恢宏,大氣磅礴,山上的建築物也和睥睨峰相得益彰,
靳無殤帶著謝淵渟一行人到了一處院落,客氣道:“諸位暫且在這裏住下,晚點我讓人送點膳食來,
有什麽需要,可以找院裏的弟子,也可以直接到前麵找我,
不出意外的話,我這幾天都在,
另外,我門弟子每天都有嚴格的課業安排,從修煉靈力到琴棋書畫,幾位若是感興趣的話,
可以找人帶你們四處看看。”
說完,靳無殤十分周全的問道:“暫時就先這樣吧,幾位可還有什麽需要?”
其實已經安排的很周全了,溫婉卻道:“多謝靳少主款待,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每天送一頓膳食的食材來,午膳或者晚膳皆可,
我們想自己做飯吃。”
謝淵渟猛的看向溫婉,對方並不是重口腹之欲之人,卻在初來睥睨峰的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隱約能猜到溫婉是為了自己,正想阻止,
就聽靳無殤道:“這有何不可,今晚你們想必也累了,先將就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明日我吩咐下去,你們需要什麽,隻管吩咐門外弟子,他們自會送來的。”
又是一番客套之後,靳無殤兄妹一同離開,
謝淵渟牽著溫婉的手進屋,一落座就道:“其實不用自己做飯的,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謝淵渟出身靖北,習慣了鮮鮮香辣的食物,即便是回到京都,靖北候府的也有專程從靖北帶來的廚子,
可不夜海各地,除了藥王宮所在的幻夜海,蓬萊和睥睨峰的飲食都極為清淡,
甚至睥睨峰的菜還是甜口的,謝淵渟自從到了不夜海之後,雖然什麽都不說,但已經瘦了好幾斤了,
雖然瘦了之後五官更為突出俊美,溫婉卻心疼的緊,之前在外麵沒那條件,有做飯的條件了,自然不願意再委屈了他,
聞言笑著道:“從我們進入不夜海至今,少說也有三個月了吧,你習慣了嗎?”
飯量明顯減少謝淵渟無語凝噎,溫婉又笑道:“傳聞中的天子戰神沒被敵人打敗,竟然被區區 飲食習慣給打敗了,
說出去我都怕別人怪我這皇後不賢,
所以,為了臣妾的聲譽,懇請陛下給個麵子,讓臣妾動動手?”
明明是為了他的身體,卻故意說成是為了自己的聲譽,
他們遠在不夜海,天玄子民又如何能知曉她賢與不賢?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裏舒服一些罷了,謝淵渟一顆心溫柔的像是被一團棉花包住。
正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聽一旁元英弱弱道:“夫人,屬下也餓瘦了,
請問屬下能不能也蹭一頓飯?”
元英自幼跟隨謝淵渟,飲食習慣與謝淵渟無異,這段時間她嘴裏都能淡出鳥來了,
每次吃飯都隻墊墊肚子,對著一桌子無鹽少油看不到一點辣的菜,根本提不起一點食欲,
但她自己的廚藝她也清楚,僅限於毒不死的水平,比起睥睨峰的甜口菜也沒好到哪裏去,
所以才鬥膽提出這等奢求,
心裏知道溫婉基本不會拒絕,但會被自家主子死亡凝視,
元英的話說出口時已經做好了被自家主子嫌棄的準備,沒想到一旁的葉歸塵也默默加了一句,“還有我,我也想蹭飯。”
元英頓時生出一種找到了戰友的感覺,腰板兒都能挺直了,被嫌棄的不是她一個人,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