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校場上從弟子到長老倒了一大片,

勉強站著的,隻有靳北堂和大長老、六長老、七長老以及謝淵渟幾人,

哦對了,還有靳無殤兄妹,他們就站在離謝淵渟和溫婉不遠的地方,滿眼詫異,藏也藏不住。

溫婉甜甜的問道:“如何,這樣的證明,諸位可還滿意?”

靳北堂麵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詫道:“你對大家做了什麽?”

從溫婉說完要自證清白的話到現在,才多久?

校場內將近三百人竟然全數倒下,而他們這些所謂玄門百家的執牛耳者竟然毫無知覺,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眉眼彎彎的年輕女人談笑間造成的結果,一瞬間靳北堂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心,那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對夫妻留在睥睨峰,絕不放過!”

“下藥啊!”

溫婉笑眯眯道:“有人不是說我和夫君下藥陷害他嗎?

諸位且說說,我們若是想陷害他,至於用那麽蠢的辦法?”

這話說的囂張至極,然而卻無人萬反駁,不是不想反駁,而是無法反駁,

當一個人在某方麵的實力強到極致時,是不屑用那種粗鄙的手段的。

大長老臉色難看的道:“你,你太狂妄了?

還不把解藥交出來,你們想幹什麽?”

溫婉的藥也沒饒了他,雖然幾位長老實力不菲,沒有直接被放倒,但也還是受了影響,

大長老這幾句話說的頗為費力。

謝淵渟哼聲道:“大長老不是睥睨峰最厲害的醫修嗎?還用辛苦我夫人?”

溫婉抿了抿唇,乖巧道:“掌門,還要我夫君去思過崖嗎?”

靳北堂有些尷尬道:“不用了,你先把解藥拿出來,這麽多人躺在校場上成何體統?

至於下藥一事,就由二長老和七長老去徹查,無殤,你從旁協助,

在此期間,元湛就在思過崖待著,任何人不得與之見麵!”

溫婉聞言,滿意的彎了彎唇,“如此,再好不過!”

話音落下,被迷暈的弟子們接連醒來,一個個躺在地上,還在狀況外。

出了這樣的事,今日的武課便被打斷,謝淵渟幾人得以早早回了客院,

一進門,謝淵渟便道:“今日之事,你們怎麽看?”

“用藥、或者說是用散靈丹的人應該不是元湛。”

葉歸塵很有經驗的說道:“夫人最初甩出衣袍幫主子阻攔毒藥時元湛還隻是有些惱怒,

應該是氣夫人懷了他的好事,

但等那些弟子出現頭暈目眩,靈力消失等症狀後他就有些疑惑了,

而等七長老說出是散靈丹粉末時他整個人都慌了,顯然是意料之外的,

所以,我的結論是,他一開始的確有意用藥幹擾主子以此取勝,當時他用的頂多就是麻藥、泄靈散之類的常見藥,

但估計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準備的要會被換成散靈丹這等禁藥,結果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了。”

謝淵渟和溫婉的猜測也不外如是,得到一致的推測結果後,幾人就有些納悶兒了,

“所以,會是誰換了元湛原本準備的藥?”

這個答案注定無人能告訴他們,溫婉忍不住感慨道:“剛來時我還說睥睨峰門風比蓬萊好多了,現在看來,也就靳北堂比較正直,壓製了門中的不正之風罷了,

大宗門內該有的妖魔鬼怪,真的一個都不少!”

元英不無讚同的瘋狂點頭,一邊喜滋滋道:“不過夫人您也太厲害了吧?

都說幻夜海內醫修能頂半邊天,大長老和七長老應該是睥睨峰最厲害的醫修了,竟然也敗在了您手下,

您這還修煉靈力,練劍撫琴呢,現在看來,您就算不當劍修和琴修,專攻醫修也足以在玄門百家中一騎絕塵了吧?”

元英星星眼看著溫婉,雙眼中滿是對溫婉毫不掩飾的崇拜。

葉歸塵和謝淵渟二人聞言也不約而同的露出讚同的表情,甚至謝淵渟都附和道:“雖然我從未懷疑過你的醫術水平,但能放倒大長老和七長老,的確是出人意料。”

他們誇的真心實意,讓溫婉都不好意思用應付別人的方式去敷衍,

隻得抿唇道袍:“不是我厲害,這應該是師父的功勞。”

來到不夜海這些日子,他們幾個人就和無根浮萍似的,提起依賴的長輩,溫婉的話就多了些,

“很早的時候我就發現師父教我的醫術與別人格外不同,而且師父和師公成婚前雖已師姐弟相稱,卻從未談起過他們的師門,

直到從紅姨口中得知他們二人的身份,我才明白,師父教我的不單單是醫術,

而是除了靈力以外,不夜海的醫修所學的全部課程,

而師父在不夜海的地位,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吧?

這樣的師父傾囊相授教出來的弟子,能差了去嗎?”

師父就算不在身邊,也能給她庇護,溫婉為此很是驕傲,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就有些孩子氣的臭屁,謝淵渟好笑的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笑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旋即嚴肅道:“今日過後,盯著你我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那利用元湛之人也不知道是衝我來的還是衝著睥睨峰來的,總之,大家今後要慎之又慎,決不能掉以輕心。”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依仗,稍有不慎,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幾人也明白謝淵渟的擔憂,便一一應下了。

是夜,睥睨峰內萬籟俱寂,溫婉躺在**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謝淵渟洗漱完後見她這樣,不由挑眉,“睡不著?”

溫婉側頭看他,謝淵渟穿著一身白色褻衣,一頭青絲垂一半披散身後,一半垂在生前,發梢還在滴水,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惑人的氣息,

老夫老妻多年,溫婉還是不好意思直視這樣的謝淵渟,微微轉了轉眼珠,道:“怎麽不把頭發擦幹了?”

“這就擦了。”

謝淵渟看的好笑,“老夫老妻的,我什麽地方你沒見過啊,怎麽還如此害羞呢?”

溫婉嗔他一眼,毛毛蟲似的扭著將臉埋進被子裏,甕聲甕氣道:“你最近還做夢嗎?”

這個夢,自然指的不是普通的夢,自從謝淵渟和溫婉發現對方都會在夢到陌生的心法、情報甚至是不輸於自己到的記憶後,二人就會時不時的交流一下自己的夢境,

許是隨著他們實力越來越強,實力突破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溫婉有一段時間沒做過夢了。

這幾日突然出現了一個之前聞所未聞的老祖宗,今日又出了這麽一件事,她才想著問問謝淵渟。

察覺到溫婉的不安,謝淵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三兩下將頭發弄幹,上前將人擁在懷裏,

下巴抵在溫婉的發頂,謝淵渟冷靜道:“有些日子沒做夢了,我大抵發現了些規律,

好像我們的實力每到一個突破點後,就會夢到新的功法、琴譜,

這夢還挺講原則的,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笑出聲來,溫婉也跟著笑,笑完了,帶著些困意的道:“如果夢境裏除了功法和那些對於不夜海的介紹,還能告訴我們元湛背後的人是誰就好了!”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承襲了鬼手紅衣的醫術,那麽靈力被廢的就該是謝淵渟了,

雖然心裏明白,謝淵渟和元湛素不相識,對方不太可能做好準備用這等陰毒的法子害謝淵渟,

但溫婉心裏總歸是不安的,這種差點被人造成致命傷害,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想歸想,夢境不是由他們控製的,自然不可能真的如願以償,

謝淵渟安撫的吻了吻溫婉的發頂,柔聲道:“不怕,牽連了那麽多無辜弟子,睥睨峰也不會放過背後之人的,我們隻管安心修煉,實力強了,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溫婉還想說什麽,卻隻覺得胸前微涼,衣帶不知何時被解開了,驚的抬頭,所有的嬌嗔和驚慌都被蓄謀已久的某人吞入腹中。

來到睥睨峰後瑣事纏身,二人鮮少有機會親密,一夜纏綿過去,溫婉睡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

收拾了一個元湛,之後的課業再沒出現過什麽問題,謝淵渟一行人平平安安修煉了兩個月,

謝淵渟成功突破大地級前期靈者,而溫婉則悄然躍上黃級後期靈者的位置,

就連元英和葉歸塵二人也都突破了黃級中級,配合謝淵渟與溫婉提供的心法,二人實力進步飛快。

與此同時,轟動玄門百家的宗門大比再度臨近,饒是謝淵渟和溫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管修靈力也感受到了睥睨峰上下的激動與亢奮,

這天武課結束,周圍的弟子們全在討論宗門大比之事,溫婉不由咂舌,“一個宗門大比,怎麽搞的比過年還隆重?至於嗎?”

“當然至於啊!

過年算什麽,這可是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接下來十年睥睨峰的地位就由這場大比決定了,

你說重不重要?”

靳無衣下意識的想去挽溫婉的手臂,隻是手還沒碰到溫婉,後者便被人大力帶走了,

靳無衣撇撇嘴,毫無意外的對上了謝淵渟嫌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