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錦仙君的名號畢竟擺在那裏,支持謝淵渟的人還是挺多的,
江宴見狀,急的不行,忽然,他看了溫婉一眼,咬牙道:“他是不需要修煉靈力,可他需要捏造我們的罪行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因為這個女人,就是可以讓不夜海靈氣複蘇的關鍵所在!
她是上古佛蓮——淨世青蓮的化身,隻要她化作靈泉,與天地共存,不夜海的靈氣便會重回濃鬱狀態!
可她修成了人身體,一旦化作靈泉就會魂飛魄散,上錦名義上說是她師父,卻早就與她生了苟且,
為了不讓她死,才故意做這許多事情,此等障眼法,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上錦,你枉為玄門百家第一人,為了一己私欲,欺瞞玄門同道,
汙蔑我等無辜之人,你良心何在?!”
江宴估計是說著說著,把自己都騙過去了,質問的話說的正直極了,
而玄門百家眾人也沒想到溫婉還有這一重身份,頓時怔住了,
這都不算什麽,重要的是,謝淵渟和溫婉分明看到了,許多玄修看著溫婉眼中的貪婪與蠢蠢欲動,
他們,被江宴的話給說動了,
江宴別的話是真是假不重要,可溫婉乃是淨世青蓮化身的那句話,他們卻聽進了心裏。
溫婉心一沉,下一刻,就聽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道:“敢問君上,江掌門說的話,可是真的?”
那是一個小宗門的掌門,溫婉連對方的名字也不記得,
卻被對方的眼神看的直犯惡心。
然而,這人的話就像是打開了什麽罪惡之源一般,無人再去關心江宴和靳北堂、楚玉瑤的罪惡到底是不是真的,
隻在乎溫婉是不是真正的淨世青蓮,
如果是的話,能據為己有最好,若是不能,就如江宴所說的,讓她化作靈泉,與天地共存,
成為不夜海靈氣的源泉也是好的,
甚至,有人還在小聲嘀咕,“都說上錦仙君天賦異稟,可再天賦異稟的人也沒能像他一般存活這麽久啊!
他現在這麽厲害,不會就是因為淨世青蓮吧?”
不得不說,這句話徹底將眾人心頭的惡魔給放了出來,
不停的有人追問溫婉究竟是不是淨世青蓮,甚至,有人仗著人多,以為無人注意自己,
扯著嗓子吼了一句,“淨世青蓮這種好東西,君上可不能一人獨占啊!
既是上古佛蓮,自然應該普度眾生啊!
若是能讓我等修為精進,延年益壽,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是不是?”
如此無恥的話,甚至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說出來的,但這時候,竟然無人出來反對,
謝淵渟越過下方眾人與江宴對視,隻見對方瘋狂而得意的眼神看著他,挑釁的姿態毫不掩飾。
而就在這時,謝淵渟卻忽然笑了,清冷的笑聲傳遍擂台周圍,眾人被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莫名覺得這樣的謝淵渟、或者說,這樣的上錦仙君委實有些可怖。
而後就聽謝淵渟道:“好個玄門百家,好個名門正派啊!
不是想要淨世青蓮嗎?
本君就是把真正的淨世青蓮交給你們,你們又知道如何讓其發揮作用嗎?
是不是還想說淨世青蓮是本君找到的,本君應該顧全大局,幫你們讓淨世青蓮歸入靈泉,祝你們修煉靈力?”
眾人啞口無言,但顯然,從他們並不服氣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來,
他們就是這樣想的,而且,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錯處。
“嗬”謝淵渟冷笑了一聲,“淨世青蓮,曾經的確現世不夜海,不過,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清楚吧!
該找誰去要,可千萬別找錯人了!”
話落,他隔空拎起江宴直接將人在砸向乾坤鏡,所幸江宴沒有直接砸在乾坤鏡上,
隻是他的血見濺到了乾坤鏡上,
轉眼又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石壁與鬱鬱蔥蔥的山林之間一個山洞躍然畫麵之中,
眾人就不可思議的看著年輕的江宴和楚韻瑤給畫麵中和溫婉長的一模一樣的青梔服下藥,
剜割青梔丹田處的血肉時青梔被痛到醒來,
青梔意識到自己一直信任依賴的師兄一直討好自己,竟然隻是為了自己的靈根,
失望的大笑,“江宴啊江宴,你費盡心思取我靈根,殊不知,我從未有過靈根!”
說完,她自丹田處取出一朵青色的九葉蓮冷笑著撲向江宴和楚韻瑤,
隨即,轟的一聲,青蓮與青梔一同爆體而亡,化作一陣青色的煙霧,消失在空中。
“這……淨世青蓮就這樣沒了?”
那些人貪婪的看著青蓮,恨不得把青蓮從乾坤鏡中搶出來,卻不料,淨世青蓮隨著青梔爆體而亡,徹底失蹤了,
那些人貪婪的眼神隨即轉化為憤怒,齊齊瞪向江宴和楚韻瑤,
而乾坤鏡中的畫麵還在繼續,江宴謀害老掌門,誣陷鬼手紅衣和孟無岸,
逼的二人不得不遠走他鄉的事情全都揭露出來,自掘墳墓,不外乎如是,
鬼手紅衣一步步走到江宴麵前,“江宴,你說乾坤鏡是君上的,他想讓乾坤鏡出現什麽畫麵,乾坤鏡就出現什麽畫麵,
那這些,也是假的嗎?
你敢當著我,當著無岸對枉死的師尊發誓,你沒有害他,沒有冤枉我們嗎?”
江宴心虛的垂著頭不敢與鬼手紅衣對視,
當初還隻是個普通的蓬萊弟子時,他最害怕的不是身為師父的老掌門,而是鬼手紅衣這個大師姐,
因為鬼手紅衣的眼神太過銳利,總是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陰私與醜惡,
就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令人無處藏身。
說完,鬼手紅衣也不管江宴是什麽表情,冷聲道:“君上不是要三大宗門不複存在嗎?
算我一個!
還有,曾經的青梔也好,如今的溫婉也罷,她既是我的師妹,亦是我鬼手紅衣唯一的徒兒,
誰想要她的性命,且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話說完,便幾步走到謝淵渟和溫婉身後,和孟無岸一起,以保護的姿態站在了謝淵渟和溫婉身後,
而謝淵渟則劈手奪過一旁陌生弟子的劍,毫不留情的砍過去,江宴和楚韻瑤雙雙人頭落地,
他冷冷道:“鬱檀,本君交給你最後一個任務,滅了三大宗門,
日後,天佛門一切皆由你做主,本君與天佛門再無幹係!”
說完,他攬著溫婉的腰身一步步走下看台,冷冷道:“玄門百家,嗬!”
最後一個氣音裏,諷刺意味十足。
眼看謝淵渟和溫婉就要走出看台了,安城主忙道:“君上,你要去哪兒?”
“天下之大,隨意哪個地方,都比這不夜海讓人舒服太多了。”
他冷冷道:“安城主保重,後會無期!”
說完,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隨即放下手,揉著溫婉的腦袋,柔聲道:“不是想家嗎?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溫婉乖巧的點頭答應。
安城主和玄門百家眾人卻慌了,“君上不可,不夜海需要您!玄門百家需要您!”
三大宗門的掌門死的死,傷的傷,玄門百家必定要重新洗牌,
謝淵渟不在,這些壓力隻會壓在安城主頭上,
而剩下的那些人,則還是惦記著溫婉這個淨世青蓮的化身,
不夜海靈氣越來越稀薄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卻又破滅了,
他們如何能甘心?
然而,以他們的能力,如何能攔得住謝淵渟,才蠢蠢欲動,手還沒碰到武器,
謝淵渟已然用無比輕蔑的口吻道:“怎麽,你們要阻攔本君?”
那藐視一切的語氣已然告訴他們,他們的舉動有多麽的愚蠢和不自量力了,
溫婉以為,這樣,這些人應該讓開了,
卻不想,他還是低估了靈氣複蘇對這些人的巨大**,
謝淵渟的不爽都已經擺在臉上了,那人卻還是梗著脖子道:“淨世青蓮不是君上您一人之物,
您可以走,但請把淨世青蓮留下來!”
其他人沒說話,可是看著溫婉那貪婪的眼神和一點點往幾人身邊圍過來的腳步卻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謝淵渟冷笑一聲,元英幾個也都亮出了武器,將謝淵渟和溫婉護在了中間,
溫婉則不緊不慢道:“師父和師公,是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
鬼手紅衣和孟無岸畢竟是土生土長的不夜海的人,且以二人的實力,在不夜海也定能生活的很好,
溫婉還真不敢擅自替二人做主。
鬼手紅衣聞言卻沒好氣道:“我兒子女兒都還在西楚呢,你說我們是去還是留?”
“那就打吧!”
溫婉爽朗笑道:“與我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回家!
這該死的不夜海,誰願意留誰留下!”
說完,溫婉也拔出雙劍就朝那個屢屢用貪婪猥瑣的眼神惡心他的人殺過去,
血腥的廝殺開始隻是一瞬間,溫婉嬌嗬道:“我們隻想回家,不欲與誰為敵,誰若阻攔,格殺勿論!”
說完,再度與人打了起來,先天境的實力在一瞬間顯露無疑,
鬼手紅衣、孟無岸、溫婉沒一個好惹的,
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紅衫也提劍衝了上來,“三十年前你們留下我一個人,如今,休想再丟我一個人在這鬼地方!”
一劍砍飛鬼手紅衣的目標,紅衫擠到了長姐麵前,像個幼稚的小女孩似的與長姐搶奪起獵殺目標來,
緊接著,鬱掌門朗聲道:“天佛門眾弟子聽令,與本座一起,送太上掌門最後一程!”
於是,天佛門眾多弟子全都加入了戰鬥,
這還不算,安靖城與安城主耳語幾句後,安城主也站了出來,“不夜城全體上下恭送上錦仙君回家!”
一聲令下,附近的不夜城弟子全都衝上了看台,
安城主朗聲道:“君上和夫人走好,我等祝願君上和夫人一路順風!
天佛門弟子也跟著一起喊,“祝君上和夫人一路順風!”
伴隨著一聲戾叫,巨大的玄翼黑鳥飛過來,穩穩的落在擂台上,
“上座騎!”
隨著謝淵渟一聲令下,溫婉等人先後飛上玄翼的後背,
在睥睨峰弟子們震驚的眼神中,謝淵渟朗聲道:“睥睨峰既然不遠認本君這無上掌門,本君的信物也自當收回,諸位,後會無期!”
言罷,玄翼載著眾人高高飛起,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