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市家裏出來。

楚陽有一種飄飄然在夢裏的感覺。

今天太陽其實很大,但是楚陽一點都不覺得曬,自己故意走在太陽下,張開雙手,讓全身都沐浴在陽光裏。

暖洋洋的,風也是很乖順,輕輕吹拂著,帶著一點花的芬芳。

前麵一棵槐樹,葉子落了一地,成了一個傘狀,幾個小區的虎小孩,嬉鬧著,奔跑著,躺地上……

一切都很美好。

恰如其分的好。

楚陽很摸了摸胸口的文件袋,整個人就更加的踏實了。

這份東西,正是黃市給的,楚陽知道這份文件的意義,不僅僅代表代表了一個利益,還有權力。

黃市讓楚陽交給楚總,這非常的講究了。

很多事情他不會直接出麵,但是這已經足夠代表他的態度,楚陽不知道楚總看到這個文件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但楚陽自己也很迫切地想知道他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第二天早上。

楚陽比較很早就起床了。

其實昨晚一夜都沒怎麽睡著,一直都在做夢。

迷迷糊糊地好像芷瑩來了,然後情不自禁地脫開衣服,然後敏感處既然有黃靈身上一模一樣的紋身。

這真是可怕的噩夢。

簡單的洗漱,然後揣著文件,楚陽早早回到辦公室煮水泡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思考著一會怎麽把這個信封交給楚總,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步伐,什麽姿態去見楚總?

或者是有沒有必要跟楚總攤牌……

其實在公司這麽久了,楚陽和楚總的交集還是比較少的。

不過他的行事風格楚陽還是有所耳聞了,每次出場都很一本正經的,有一點人狠話不多的感覺,說話也是極其的簡短直接,直擊要害,他這個人並沒有謝總那麽的圓滑,笑起來沒有那麽的奸。

他臉是一本正經的,人好像也是一板正經的,有時候開組織生活會,大家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一旦你違心地對他誇誇讚,他都會直接打斷,讓別人不要說這些虛偽的話,要不說實際的,讓大家十分為難。

試問誰敢說他壞話?

所以每次搞的生活會特別的漫長。

謝總倒是不會這樣,就算你把他馬屁拍穿了,他都能享受其中,總是帶有一副莫須有的笑,不過翻臉也比翻書快。

不過在這樣的公司,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性格展現,那是這是由他本身地位決定的,他們展現出來的一麵,隻是他們身處位置所需要的,或者這隻是他們的保護殼罷了。

一般來說,一把手是可以有也必須有其鮮明個人風格的,這樣以後就是某某某理論,誰誰誰思想了,但是作為副手則就需要千人一麵了,你不能有,也不沒必要太強烈的個人風格。

要不然你就搶了一把手風頭了。

這就是所謂的領導生存智慧,這兩種智慧在楚總和謝總身上就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其實布台公司還有一個副總經理袁總,一正二副是大公司的標配,為什麽楚陽提都沒提過他呢,以為楚陽也從來沒見過這個袁總,他隻是一個抽象的名詞,一個虛幻的東西。

有人說他去了扶貧,也有人說他有病,不能上班了,更多人說,他去了轉到其他職務去了,但是為什麽一直掛著這個職位,楚陽也不知道,可能兩頭吃吧。

不過很明顯,有他沒他一個樣,一點都不影響公司的運轉,可能反而更好……

楚陽糾結了一會,雲姐回來了,她看到楚陽微微吃驚了一下,抖了一下胸。

“楚陽今天這麽早。”雲姐看班裏沒有其他人,來了一句問候。

“嗯,平時都是雲姐最早,今天讓我搶個頭彩。”楚陽回答,也把文件藏了起來。

“我睡眠不好,每天都早醒,糟心。”雲姐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泡了一杯的茶,楚陽也不知道什麽茶,有一股中藥味,雲姐每天都喝這個。

“雲姐你這個是什麽茶啊,怎麽濃濃一股中藥味。”楚陽問了一句,聽說是調理身體的。

雲姐有點尷尬:“你別管了。”

“對了這次的競聘有結果了嗎,你能不能上?”

“雲姐你覺得我能上嘛?”

楚陽搖搖頭,心裏確實在跟自己較勁。

雲姐安慰道:“其實吧,在我的感覺裏麵,如果不缺那一千幾百塊的,當個班員也挺不錯的,不用帶著麵具帶著緊箍咒做人,以前我也覺得人一定要拚搏什麽的,我想證明給別人我可以,我非常的努力,當了專員以後,我依然很努力,但是除了把自己年齡熬上去,還有把自己身體熬壞了以後,其他的都沒有了,現在回想一下,可能並不值得。”

雲姐這番話也算是有感而發,上次體檢過後,慢慢她就性子就改變了。

“雲姐,你說得很對,但我就缺那一千幾百的啊,啊哈哈哈。”

楚陽回答,自顧十分自嘲了笑了起來。

“楚陽你是不是單身,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啊。”雲姐回頭看著楚陽。

“額,有雲姐,我~可能不算單身了,就不要禍害小姑娘了。”

“行,你要是單身說一聲,我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女朋友,他們一個個都恨嫁得很,都想嫁我們公司的。”

“天翔哥不是單身?”

“他算了,不敢介紹,太小氣了,而且不帥啊。”

“哈哈哈,好吧。”

楚陽心情不錯,有雲姐操心確實舒服了。

……

不知不覺已經九點了。

楚陽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帶著文件去了楚總辦公室三次了,但是都進不去,第一次是去早了,楚總沒回來,自己吃了個閉門羹,灰溜溜回來了。

後麵兩次去了都有人在裏麵匯報工作,楚**本進不去。

楚陽需要一個單獨的機會。

九點了,楚陽強行把屎憋住,又來到了楚總的辦公室。

為什麽這麽焦急呢,以為楚總日理萬機,一般早上到公司半個小時處理文件啥的,九點以後就出去開會或者視察happy去了,很少會在辦公室的。

楚陽不知道這個競聘的名單什麽時候公布,自己要是錯過了,那就蛋碎了,所以強忍屎不拉,夾著尾巴來了。

這一次,楚總辦公室終於沒人了。

楚陽在門口齜牙咧嘴,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敲門走進去。

“楚陽?有什麽要緊事沒有,沒有等我回來再說吧。”楚總看到楚陽有點意外,不過他並沒理會,起身順手關了電腦,拔了充電的手機,拿起公文包看來是準備出門了。

楚陽還想說委婉一點,慢慢來的,但是這個時候沒辦法了,直接拿出文件遞了過去:“楚總,這是黃市同誌讓我轉交給你的文件,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誰?”楚總好像聽錯什麽話,愣了一下。

“黃市同誌。”楚陽再次回答。

楚總眼光帶有疑惑,趕緊接了過去,然後快速地打開了看了一眼,沒過一會,他猛然地抬頭,眉毛直接豎起,用一種驚訝和探究的眼光打量著楚陽。

楚陽知道他目光包含的意義,但是自己裝作渾然不知,眼神故意露出空洞的狀態,內心十分之興奮。

楚總輕輕把公文包放在了桌子上,看來已經不是打算這麽走了,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比較柔和地問了一句:“楚陽,這份文件你哪來的?”

楚總突然想起上次在某村看英雄故居的時候,就他楚陽可以讓人開門的情況,還以為……

“昨晚我去黃叔叔家裏吃飯,是黃叔叔讓我交給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楚陽盡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有些東西不需要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楚總神色變化一下,沉默了。

這個時候有人打電話過來催了一下。

楚總冷冷地回答一句:“你先等一下。”然後又抬頭看著楚陽:“楚陽,你進公司多久了?”

“一年多了。”其實剛剛一年,但是也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了。

“嗯,一年多了啊,現在是在~哪個部門來著。”楚總突然變得十分之和藹了。

“安監部,在劉主任手下。”

“哦,安監啊,你們部門還有副主任職位吧,你好好努力,過幾年有機會的。”

楚總你這這個餅畫得就有點大了,過幾年還有個毛,你在不在都是一個謎啊。

楚陽腦子飛轉,知道不能這樣被他牽住鼻子,就說道“我這個~資曆尚淺,經驗還不足的,估計也不足於勝任主任的位置,我自己也不敢有這樣的高想法,先一步一步的,先做一個專員。”

楚總笑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就不是很同意,該上進的時候,還是要上進的,不要畏手畏腳的,公司現在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這次你有沒有參加這個崗位競聘啊?”

楚陽趕緊回答:“有的,參加辦公室收發文的職位,筆試差了點,才第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這個職位啊。”楚總皺了皺眉,不說話了,楚陽心裏也有點焦急了。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了,他隻能接了起來。

“好吧,我現在下去。”收了電話,楚總站起來了說道:“那個楚陽你先回去,好好工作就行了。”

楚陽雖然有點不甘,但是還是恭敬回答:“嗯,那就不打擾楚總了。”

出來了以後,楚陽腦海中一直重複剛才和楚總的對話,越想越覺得自己傻逼,這次的談話,不得不說,自己犯了幾個錯誤,第一個是太隨便了,第二個是太實誠了,漏洞太大了。

其實楚總什麽不知道呢,自己何須跟他繞彎子,直接跟他攤牌要位置不就行了?

裝個雞毛裝啊。

現在就要糾結了。

因為結果根本不明朗,自己還得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