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楚陽給李董匯報了事情的經過。
李董好像陷入了某種掙紮中,久久無言,或者他是在自責,在反思。
楚陽其實很希望,李董可以為這個“跛佬”挺身而出,給他一個說法,懲治一些人,因為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之極的事情。
一個鎮子都能證明的事,竟然在領導那裏通不過,這說法就是荒謬,不過這種事,生活照也很常見,他並不是一個個例,而是一個慣例。
很多時候,弱勢群體,是沒有人權的,他不但要證明他做了什麽,他還要證明自己到底是誰?
而有些人,天生就是貴族名門,他不需要證明他做了什麽,他隻是需要說他是誰。
“楚陽,人從派出所放出來沒。”李董終於開口了。
楚陽回答:“應該放出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村裏人去保他了。”
李董努了努嘴:“不要應該,確定一下,不要讓人在派出所過夜了。”
楚陽確實又打了一個電話到了派出所,確定這個“跛佬”放出來,才跟李董匯報:“確認過了,已經放出來了,回家了。”
“行,那我們去看看,你知道他們家在哪裏沒有。”李董說道。
楚陽有點吃驚,不過也趕緊回答:“這個具體家裏位置沒有,隻是知道他是在門鴨村的。”剛才在派出所的身候遇到他的老鄉,大概知道這些了。
李董抽了一下鼻子:“那就行了,到了村子找人問一問,應該不難找到。”
楚陽:“行,那我通知一下張部長。”
李董擺擺手:“不用叫他們了,你就叫老柴開車出來,我們現在就出發。”
很快車子就到了門崖的村子口,村裏的路小,走不了車,就停在了路邊,三人一起走了進去,村口有一個小賣部,有一群人圍著在打牌,估計是三公之類的,有些人赤膊喝酒吆喝著。
看得出來這村子民風還是很淳樸。
楚陽有點後悔帶李董來這樣的地方了,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自己這個秘書還真的要涼涼了,在小賣部楚陽買了一大袋水果和餅幹,順便問了一個大伯,知道“跛佬”的家就在前麵紅磚房。
楚陽就帶著李董司機一起走了過去,敲了門,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紮了馬尾的小女孩過來開門,開門以後看到楚陽三人有點害怕,還往後縮了一下,不過可能認出了楚陽,又鎮定了一些。
“妹妹,你爸爸在家嗎,我們是來看看你爸爸的。”楚陽揚了揚手中的水果還有餅幹,今天在派出所見過這個瘦弱的小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地回答:“爸爸在**躺著了。”
“嗯,那帶我們去看看你爸爸。”
小姑娘也沒多少戒心就帶楚陽等人進去了,進去一看,裏麵漆黑如洞,這是點了蠟燭,竟然都沒有開燈,不過小姑娘可能習慣了,也熟悉家裏的情況,倒是沒什麽感覺。
“怎麽不開燈?省電嗎?”李董進去了以後,感覺很不適應,就問了一句,可能生怕別人是為了省電,所以有點不好意思。
小姑娘有點哽咽回答:“家裏沒有電了,他們說爸爸鬧事,不給家裏供電,我寫作業都看不清。”
臥槽,過分了,楚陽聽完都想打人。
這真是電老虎啊。
“荒唐。”楚陽看著李董的臉色,好像湖麵上漂浮了一層黑色的油漬。
這是真的有點火了。
楚陽隻好打開了手機的燈,提供了微弱的燈光。
“哎呦,誰啊。”楚陽等人聽得角落裏隱隱有聲,湊近一看,才見**躺著個人,正是今天的跛佬,正打算坐起來,可他今天被人打了一頓,背部受傷,有點坐不起來了。
“爸爸,今天派出所的那個叔叔來看你了。”小姑娘進了屋子,跟他爸爸說道,今天楚陽在派出所還是出麵做了些工作的,幫助了他放出來。
楚陽走到了這個“跛佬”前麵把他扶起來說:“跛叔,他聽了你的事,就過來看看你。”楚陽給他介紹了一下李董,讓開了一個位置。
“李董,董事長,你好。”跛佬臉色有點激動,作為一個農村電工,哪裏想過李董事長能親自到了家裏來。
李董在床邊坐了下來,握了他嘿呦的手:“同誌,我今天聽了你這個事,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今晚就來核實一下,你是在我們公司抄表超過20年了嗎。”
跛佬這回掙紮要起身,特別激動地說:“董事長啊,如假包換啊。”
李董摁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動了:“你不用著急慢慢說。”
跛佬讓女兒打開抽屜,拿出了一遝東西,如數家珍地說道:“董事長啊,我給你看我的資料啊,這是鎮子上300多人都給我開了證明的,他們都證明我抄表抄了25年,還有~這個是我二十幾年前抄表的一張黑白照,還是當時村長家裏給我拍的,對了,這個是二十年前公司給我發了一個紀念牌,還有小青去把,那個水壺,也是二十多年了,g上麵都有公司的logo……”
楚陽聽到這些話,總感覺一字一句都戳住了心上,讓自己心痛,同時臉蛋好像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這樣一個本就不幸的人,還要遭受命運的不公。
苦難真的就喜歡眷顧弱者嗎?
李董也是怒中帶有羞愧,握住跛佬的手:“那個,同誌,我很是慚愧啊,公司對不起你,我這個李董也有責任,不過我向你保證,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李董說完,終於好像下了一個決心,起身冷冷地說道:“楚陽,給範德利去一個電話,讓他現在馬上立刻到這裏來見我。”
楚陽看著李董嚴肅的神態,心裏非常的舒服,終於怒了啊,是啊,作為一個領導你沒有脾氣怎麽行呢,誰他媽的怕你啊。
楚陽馬上就拿起了電話:“喂,範總嗎。”
“對我是楚陽,李董現在在門崖村跛佬家裏,讓你現在馬上過來見他。”楚陽說完就掛了電話。
範德利這個時候,其實剛脫了衣服,準備幹一些小小的壞事,但是聽到楚陽的話,直接好像蝸牛一樣軟掉了,直接推開還在你的身下且是自己公司的人資部的李主任,好像一個無頭蒼蠅一頭,趕緊找自己的褲子。
“怎麽啦。”女人一副不滿意,以前都還有幾分鍾,現在都還沒開始怎麽就沒?
“走開,李董去了門崖村跛佬家,讓我現在過去。”範德利焦急如焚,褲子都穿反了。
“去了就去了唄,怎麽著。”女人亮白的胸膛跳了幾下,很是不爽。
“你說怎麽著,不是因為讓你的那個親戚占了名額,這個跛佬會鬧事,怎麽會搞成這樣,你就是害人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