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司會議室。
空氣好像被什麽抽幹了一般。
令人窒息。
楚陽剛才那一番話,徹底把自己的處境拋開,毫無所懼地直麵公司最大的領導,這是一次越級的挑戰,這個世界沒有多少人有這樣的勇氣和底氣。
楚陽是重生者,一般人建議不要輕易地模仿。
因為曆史長河證明。
這種人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不過楚陽不怕,嶽父大人是自己的明牌,黃叔叔是自己的隱牌,身家兩個億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愛誰誰。
所以楚陽今天徹底放飛,把所有的怨氣和不忿呐喊了出來,心中有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感覺自己又找回了當初初入社會,久違了,楚陽。
一個人身份越高,其實越多顧忌,楚陽也確實迷失了一段時間了,雖然表麵上好像看起來很是威風,但是做什麽事情都不能放開手腳,瞻前顧後,端著個身份,不得順心意。
而且很多次,楚陽為了平衡大局,與多方角力,或者是為了這些那些所謂的規矩束縛,出賣了自己的意誌,做了自己都不喜歡的行為。
這個社會本身就是個大染缸,所有人都信奉著有錢才是硬道理。
當然了,有人把這個怪象歸咎於女人,說這個社會之所以偏激得如此厲害,是因為女性都把有錢人當做擇偶的唯一標準,所以大家才會這樣。
有點荒謬,也有些道理,男人一輩子,都是為了女人奮鬥,為了吸引女性,為了繁衍……
隻不過有一點要清楚。
你們可以牟取利益,你可以貪權逐利,隻要你們有本事不違規不違法就行了,但這些人,有時候為了利益,為了權力,真的良心都不要了,什麽事情都敢做,為所欲為啊。
楚陽此刻和劉義幾已經吵得不可開交,感覺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
“不要吵了。”賀處站出來主持了大局,把混亂的場麵壓了下去。
老李董瞄了楚陽,給了他一個眼神,意思是適可而止。
楚陽才慢慢坐了下去。
不過看嶽父的眼神,竟然看向了張舒予,似乎在眉目傳情,這個糟老頭子,還有這閑情呢。
賀處還是一樣,不緊不慢,看了一下楚陽又看了一下劉董,穩重來了一句。
“劉董,你放心,公司總部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事實勝於雄辯,還有楚陽,你今天的所說的話,確實令人震驚,也是難以想象的,如果說得不是事實,那你也必須受到處罰。”
這隻是一句廢話,也是一句表態,就是說公司會讓人來調查的。
這對於劉義幾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一查肯定出事。
這個世界,還有誰能經得起組織的偵查?
除非他是個聖人了。
劉義幾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趕緊起身辯解:“賀處,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了吧,今天公司這麽多的市公司一把手在這裏,你可以問問大家,我劉義幾到底是什麽人,我不敢說自己多麽的廉潔奉公了,但他楚陽不是說我操縱施工隊,每個市工程不是雄雞施工隊接工程就不批款項嗎,這簡直就是荒唐,你來問問大家,是不是真的如他楚陽所說,一手遮天,為所欲為,賀處你真的要聽信他的一麵之詞,那我此刻就辭職不幹了,讓人查我,我就算沒有問題我也丟不起那人。”
搞笑,你不幹就辭職啊。
賀處微微笑也看著大家:“你們這麽多人,有誰起來說說?是否真如楚陽所說啊。”
劉義幾也同時看著大家,麵露凶狠之色,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好家夥,用威脅這招是吧。
其他市公司的一把手一個個的,平時都屈服在他的**威之下,此刻都不敢與之對視,紛紛低頭,誰都不敢隨便出聲,在座的人混到現在這個職位,很不容易,他們的做人的宗旨都是明哲保身。
而且人啊,被人騎慣了,哪有那麽容易翻身做人的覺悟?
如果站出來,弄不死劉義幾,那麽等待自己肯定就是無盡的深淵,他們何必趟這趟渾水?
沒有人這麽傻啊。
楚陽看著他們一個個就跟縮頭烏龜一樣,一陣歎息。
魯迅先生說過:你永遠也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你永遠也無法要求別人跟你一樣視死如歸。
場麵一下,好像被他逆轉了。
劉義幾看大家都不敢出聲,有點得意了,聲音高坑了幾個分貝,不屑地說道:“賀處,你也看到了吧,在座的總經理沒有人說話,說明了什麽?我劉義幾做事情永遠把底線放在第一位,事情就是他楚陽胡說八道,詆毀我,汙蔑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心了,今天賀處還有老李都在,本不該讓你們看到這麽醜陋的鬧劇,可我也是沒辦法了,現在我要行使我的權力,罷免他楚陽總經理的職位。”
劉義幾麵容驕憤,目露凶光,一下子好像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楚陽也是無可奈何。
自己該說都說了。
但是還是有點孤軍奮戰了,應該聯合一些人的。
狗日的。
眼看著就要被劉義幾扭轉局麵,此刻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了。
“賀處,還有各位同事,我應該可以說兩句吧,作為省公司的辦公室部長,也是我們公司的大管家,還有我們劉董的小小秘書,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一句,楚陽說得,確實沒錯。”
沒錯,開口的竟然是省公司辦公部長張舒予。
她叛變了。
不對,她或者一直都是楚陽的這邊的人。
隻見她優雅對著大家笑了笑,如春風拂麵一般,她說完以後,又一臉的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知道張舒予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架子,很好相處,一般也不表態的,沒想到她能在在這樣的條件下挺楚陽。
楚陽轉臉看著她那張好看的臉,心裏劃過一絲的溫暖。
如果你不是嶽父的人,還真的想給你一棒啊。
這有點亂。
“我也同意楚陽同誌的意見。”
“我們公司的工程確實被雄雞壟斷了,而且劉董經常有意無意地敲打我們,要給雄雞工程做。”
“還有……”
聽到了張部長的話,其他人也好像找到了勇氣,紛紛站了出來。
劉義幾臉色死灰。
劉軍臉容扭曲。
終於,場麵要崩了。
楚陽也知道,自己終於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