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螢悄悄咪咪的壓低了聲音:“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後院。”這走廊裏沒什麽人,不過陸珩淵還是跟著一起壓低了聲音:“這宴會廳是江家旗下的產業,跟江家本家離得也不算遠。有些東西他們不方便露在外頭,就會往這兒藏。”
沈微螢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你不會是江家派來的臥底吧?”
她這話明擺著就是玩笑,陸珩淵也是有些無奈:“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江家請得動我做臥底?”
沈微螢就嗤嗤笑出聲來,兩人一道進了後院,陸珩淵就帶著沈微螢七拐八繞,在花園的角落裏頭找到了一個狹小的木屋。
那木屋十分破舊低矮,門前還上了鎖,唯一能夠跟外界交流的就隻有一側牆壁上裝了柵欄的小窗戶。
沈微螢愣了愣神就踮起腳尖去看,透過柵欄之間的縫隙,沈微螢就瞧見那漆黑陰暗的小屋裏頭似乎是坐著個人。
窗外的月光被遮擋,那人也發現了沈微螢的存在,就扭過頭來跟沈微螢對上視線,咧開了嘴嘿嘿傻笑。
這大半夜的沈微螢真是險些給嚇個哆嗦,她倉皇的移開視線忍不住揪緊了陸珩淵的衣角:“那是誰?”
陸珩淵就歎了口氣:“江珊珊。就是不知道你對她還有沒有映像。”
“珊珊阿姨?!”沈微螢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就忍不住轉過頭去,又把視線投回了屋裏。這次早有準備,沈微螢壓下心底的慌亂,果然就借著略顯暗淡的月光看清了那女人十分熟悉的下頜線條。
陸珩淵點了點頭:“對,江珊珊是江琳兒的阿姨,也是你母親當年的好友。我也不太清楚她是因為什麽事情變成了這樣,而且時間太長了,沒想到你還能記得。”
沈微螢抿了抿唇,她看著屋子裏頭手舞足蹈,像是個幼兒一般的江珊珊,遲疑著垂下了視線。
她當然知道,不過不是這一世,而是被人欺侮傷害的上輩子。
江珊珊向來是個堅強又淡定的女人,當然不會被生活裏小小的挫折逼成這副模樣。瘋癲不過是她的自我保護,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也為了保住她不該知道的那些秘密。
不過陸珩淵當然不清楚其中密辛,他看著沈微螢低落的神色,就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江珊珊能治好,我們就能從她那裏知道不少當年跟你母親有關的消息。”
這男人語氣裏有些無措的安慰,沈微螢就勾起唇角,笑著點了點頭:“一定能治好的。她們當年那麽要好,珊珊阿姨也一定在為我母親努力。”
陸珩淵和沈微螢的交談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沈微螢這話音一落,身後木屋裏的傻笑就是一頓。江珊珊皺著鼻子,壓抑不住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嗚咽,接著才是傻笑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
沈微螢暗暗歎了口氣,就拉著陸珩淵的手腕壓低了聲音:“珊珊阿姨現在的模樣我們也問不出什麽,不如就先回宴會廳在打算?”
陸珩淵也是點了點頭,他借著月光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也確實該走了,我們離開了那麽長時間,就算有莫文齊拖著也難保不會有人起疑。”
沈微螢點了點頭,就湊近牆壁低低的道了一句阿姨再見,這才跟著陸珩淵急匆匆的從來時的小路返回。
也就是兩人走進背光處的時候,陸珩淵陡然拉著沈微螢壓低了身形。兩人就躲在灌木叢後,看著前頭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步履匆匆的走向關著江珊珊的小木屋。
沈微螢眯起眼睛,試探著開口:“江琳兒她爸?”
陸珩淵點了點頭,看那男人身形繞進了花園深處,就趕緊拉著沈微螢起身:“快走,他會找來這兒,就證明已經發覺我們不在了。”
這兩人急匆匆趕回宴會廳,沈微螢看著大廳裏明亮璀璨的燈光才算是鬆了口氣。她扯著陸珩淵的衣袖,遲疑片刻才壓低了聲音吐出一句:“謝謝。我沒有想到你能為了我母親的事調查到這種地步,我真的……”
她話還沒說完,陸珩淵卻是抬手揉了一把沈微螢的發頂。那寬厚溫暖的手掌壓在頭頂,溫度就一路熨帖進了心底。
沈微螢愣了愣神,就聽陸珩淵放緩了語氣:“這沒什麽可道謝的。你是我的未婚妻,那你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我隻不過是在調查我母親的死因而已。”
說著,陸珩淵轉而握住了沈微螢的手:“別在意太多,對你好本來就是應該的。我們先去找找莫文齊,看他到底是怎麽給我打掩護的!”
這男人語氣裏都不由得帶了點兒怨念,沈微螢就噗嗤笑出聲來,想起剛才匆匆經過的江父,心下也是有些後怕。
莫文齊的地方倒是好找,這男人端著杯香檳坐在沙發上頭,半天都沒挪過窩。沈微螢皺起眉頭去看,就發現這莫文齊的視線死死盯著一個方向,認真的像是在發呆。
沈微螢和陸珩淵就跟著轉過視線,卻正好看到周文寶和小三肖薑薑站在一起,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十足的礙眼。
他們怎麽能在這兒?
沈微螢就皺了皺眉,忍不住踢了一腳莫文齊的鞋邊:“那是怎麽回事?”
莫文齊這才恍然,他抬眼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身側的陸珩淵和沈微螢,又皺著眉頭把視線挪回了對麵兩人身上,這才憤憤不平的哼出一聲,沒什麽好氣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這男人的態度倒也不是針對沈微螢,他察覺出不對就呼出口氣,勉強搖了搖頭放緩了語氣:“不好意思,有點過激了。剛你們一走我就發現他們兩個了,我一開始以為是趁亂混進來蹭飯的,後來宴會開始才知道身份好像還是那個什麽江若若的好友。”
“真是,我呸!”莫文齊視線不動,卻還能冷哼一聲抓起酒杯來灌酒:“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敢請一個敢來,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