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沈微螢目露驚慌,那林淑華眼珠一轉,神色就不由得露出兩分幸災樂禍來。
這女人心底早就得意不已,可麵上還要擺出一副悲天憫人似得溫和神色來,放緩了語氣安撫:“放心吧,這怎麽也不可能是真的。說不定就是這周易中受了誰蒙騙。”
沈明月倒也不參與前頭的爭論,就隻挽著沈微螢的手臂,做足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陸珩淵也是皺了皺眉,就沉聲嗬斥:“周易中,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沈周兩家關係還算親近,你做出這種事來,考慮過後果嗎?”
說著,陸珩淵就看向沈父,語氣稍稍有些沉冷:“不論周易中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在沈夫人的壽宴上公然詆毀微螢身世。”
陸珩淵冷笑一聲:“這已經是有意挑撥沈周兩家的關係了。如果沈總還這麽縱容下去,今天過後,沈周兩家怕是都要淪為圈內的笑柄。”
這話也著實在理,沈父又是個極為看重臉麵的性子,陸珩淵話音一落,他麵色就先是一變。
也不等周易中在表示什麽,沈父就自顧自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陸總說的有理,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麽放任啊。”
沈父稍稍思索,就衝周易中點了點頭:“這畢竟是淑華的壽宴,你就當給我個麵子,這件事我們上樓詳談。”
這男人的主意打的也是不錯,轉而又向底下的賓客們擺了擺手:“諸位,今天是我夫人的壽宴,大家都不想出這種亂子,希望記者朋友們也可以注意引導,大家隻管吃好玩好,家務事就由我們自行解決。”
這事兒也算是牽連不淺,畢竟沈微螢那頭還站著個定海神針一般的陸珩淵。底下的賓客和記者們倒是很給麵子,就一個個都高聲應了:“放心吧,今天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這誰家還沒點兒家務事啊!”
沈父這才勉強露出點兒笑意來,可偏偏就有人不想隨他的願。
這幾人才剛轉過身去,那周易中就高聲叫囂:“我有證據,我有!我給你們看!”
沈父麵色陡然一變,忍不住豁然轉身冷聲嗬斥:“周易中!我看在沈家和周家的份上才這麽容忍你,你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沈父就抬手一指樓上:“你現在跟我上樓,你口無遮攔的事兒我們就算了。不然你等著看我怎麽處置你!”
這話音落了,周易中還沒開口,卻是林淑華的娘家人先站了出來。
林淑華這母親也是年過半百,滿頭的白發被仔細盤在頭頂,還插著根翡翠的簪子,看著十足溫婉貴氣。
不過這一開口,那點兒氣質也就煙消雲散了:“我覺得沒什麽攔著人家的必要吧?”這女人皺起眉頭,神色顯得尤為嚴苛:“空穴不來風,能讓周家自己說出這話來,你那位以前的夫人可不一定做了點兒什麽呢。”
這老太太就嗤笑一聲:“不如讓他說,就當著這些賓客的麵兒,我看他能說得出什麽道理來!正好啊,我們還能替沈家清理門戶!”
這話說完,老太太的視線就冷冷的投向了沈微螢。
這幾人配合的也算不錯,沈明月就皺了皺眉站了出來,滿臉茫然的擋在了沈微螢麵前:“外婆,您這是什麽意思啊?微螢姐姐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那老太太皺起眉頭正要嗬斥,林淑華就趕忙衝著沈明月招了招手:“你趕緊過來,怎麽能頂撞你外婆呢?是與不是,等周易中拿出證據來不就清楚了?”
說著,林淑華就一把把沈明月扯到了自己身邊,語氣還真有些無奈似得:“我們當然都相信微螢,不過不看周易中的證據,那不也不好服眾嗎?”
這幾人三言兩語的功夫竟是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沈父不由得有些愣神,看向林家幾人的視線也有些不善。
眼看著沈明月回了宴會廳中央,沈微螢就忍不住壓低聲音,借著陸珩淵的遮擋低聲道:“我覺得這事兒就是林淑華搞出來的。自導自演,賊喊捉賊,玩兒的倒是不錯。”
陸珩淵稍稍一愣,就環視過一周,跟著壓低了聲音:“她臉色是不太對,不過她折騰出這事有什麽好處?”
沈微螢有些無奈似得斜睨他一眼:“沈家的家產不是家產,繼承權不需要爭的啊?”說著,沈微螢忍不住低低嗤笑一聲:“她該是想搞臭我母親的名聲,這樣一來沈家跟著丟臉,我的名聲也得受點兒影響。”
陸珩淵神色一頓,沈微螢就已經挑起眉梢,露出個促狹的笑來:“不如我們打個賭,她會不會從你這兒入手?”
陸珩淵哼笑一聲:“這用不著賭。”
兩人這頭低聲交談的功夫,前邊也已經有了結果。林家咬死要在這宴會現場查看證據,畢竟是林淑華的壽宴,這女人自己不在意後果,沈父也不好再開口阻攔,就隻能擺了擺手,滿臉的無奈神色:“那就看吧!”
眼看著就要揭曉謎底,沈微螢趕忙做起了最後的掙紮。她蒼白了臉色,一手緊緊拽著陸珩淵的衣擺,神色裏頭滿是慌亂:“不可能,不可能的。”
說著,沈微螢提高了語調,嗓音就顯得有些聲嘶力竭一般的尖利:“他肯定是在胡說八道,你們為什麽不信我?!”
“父親!”沈微螢看向沈父,神色慌亂又無助:“我是不是您的女兒,您還能不清楚嗎?為什麽偏要看他拿出來的證據?”
這事兒出在沈家,沈父的臉麵也有些掛不住。沈微螢開口質問,這男人就隻得歎了口氣:“這不是不信你,就是因為信,才會讓他去拿證據。微螢,你也不用害怕,這不過是給大家看看,我們沈家不會出這種家醜罷了。”
邊兒上的林淑華也是跟著開口勸告:“對啊微螢,就看看他能拿得出什麽證據來,也算是圖個心安。你是我們沈家的孩子,你有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