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音還沒落，跟著轉過視線的劉大衛已經搖了搖頭。這男人明顯是不想多說，就隻輕笑一聲，隨口敷衍似得道：“就是位故人，你數想問照片吧。”
劉大衛像是不好意思似得笑了笑：“當時不會保存，這照片又跟著我走南闖北的，那上頭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怎麽也是個紀念，就這麽一直留著。”
故人？
沈微螢抿了抿唇，她看著那張泛黃的老照片，半天才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沈微螢勾起唇角：“我還在想，能被大衛老師這麽珍惜的擺出來，為什麽會看不清臉呢。”
那劉大衛卻是哼笑一聲：“不小心的，不小心的。就剩這一張了，也沒什麽辦法。”
沈微螢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頭，不過心底的思緒卻是半天也按捺不住。
那張照片上是劉大衛和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兩人的姿勢瞧著十分親密，雖說那女人的臉被不知什麽東西模糊了個徹底，可沈微螢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上邊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麵前的劉大衛似乎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中，沈微螢稍稍呼出口氣，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母親還在人世時的模樣。
照片上的衣服是她最喜歡的一身，哪怕是躺在病**頭，她也要換好衣服，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然後笑眯眯的詢問當時還有些年幼的沈微螢：“媽媽好不好看？”
而那時的沈微螢也總是點頭，就一本正經的答應：“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周蓉就會露出又是懷念又是低落的神色，要好久才會重新露出笑容來。
沈微螢看著麵前的劉大衛，忍不住抿了抿唇。
也就是這會兒，沈微螢手機一響，陸珩淵將消息發了過來：“學校的地址找好了，你還在劉大衛那邊嗎？”
沈微螢呼出口氣：“我在，你把地址給我把。”
陸珩淵的地址來的很快，沈微螢掃過一眼，就重新整理了思緒，笑著對劉大衛開口道：“大衛老師，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不知道是不是沈微螢的錯覺，她就莫名覺得這男人的笑容有些勉強：“什麽好消息？”
沈微螢就若無其事的勾了勾唇角：“是學校選好了，大衛老師現在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這話音落了，劉大衛稍稍遲疑才點頭起身，他看了一眼角落裏的照片，就從玄關拎起自己的外套：“好了，我們出發吧。”
沈微螢將他的動作盡數收入眼底，兩人開車找到陸珩淵給的地址，放慢了車速繞過一圈：“不錯，這地方不算偏僻，但是也不在鬧市裏頭，算是自成一體，很適合做音樂教學。陸總也算是有心了。”
沈微螢就忍不住笑了笑：“那大衛老師不進去看看？”
“不去了。”似乎是放下了心緒，劉大衛的情緒看著也放鬆了不少：“我相信以陸總的財力，和對你的看重，不可能在內部裝修的問題上偷工減料。這位置合適就足夠了。”
說著，劉大衛打過方向：“走吧，時候還早，順便把你送到陸總那邊去。”
這地方離得不遠，沈微螢獨自上了樓，幾乎是才從電梯裏頭出來，神色就已經添了兩分急切：“阿淵！”
陸珩淵就是一愣：“怎麽了，這麽著急？”
沈微螢的呼吸都還沒平複，就已經急匆匆鑽進了陸珩淵的辦公室：“我在劉大衛家裏發現一張合影，是我母親的。”
陸珩淵眉頭稍稍一皺，沈微螢就接著道：“我都還沒仔細問，劉大衛就顧左右而言他，把我的話題堵回去了。我覺得肯定有問題。”
這話一出，陸珩淵就明白過來。這男人稍稍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應了下來：“放心吧，這件事我幫你查。”
沈微螢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就看著陸珩淵神色一頓，有些遲疑的開口：“曹方出事了。”
“曹方？”沈微螢就是一愣：“怎麽回事？”
這陸珩淵還仔細看過了沈微螢的神色，發現她眼中不過有些疑惑與好奇，並沒有急切的意思，這才緩下神色溫聲開口：“聽說是被人打了，現在還在住院。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有些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沈微螢就開口提議，陸珩淵也是點了點頭：“我原先就會這個打算，不過不知道你是不是樂意見他。”
“這有什麽不樂意的。”沈微螢就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他都攤病**了，還能做出什麽事兒來。”
“這倒也是。”陸珩淵就笑了笑。
等兩人到了醫院，就見曹方躺在病**頭，一張臉被打的幾乎都沒了人形。沈微螢愣了愣神，忍不住有些疑惑：“你這是碰了什麽事兒啊，能被打成這樣？”
這事兒不提還好，一提那曹方明顯是來了氣。
他掙紮著從**坐起了身，姿勢艱難到沈微螢看著都有些心慌。接著，這男人狠狠喘了口氣，語氣含混的開口：“就不可能，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沈微螢遲疑開口。
那曹方冷哼一聲：“警察調查完了，告訴我是醉鬼喝醉了鬧事！什麽鬧事，那都是有備而來！”
說著，這曹方情緒就抑製不住的激動：“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傷！這是幾個醉鬼能打得出來的嗎！這明擺著是有人雇凶！”
曹方艱難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臉：“我看就是沈明月和林淑華！她們自己日子不好，又沒能從我這兒討到好處，當然就見不得我也好過！”
這話一出，陸珩淵還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沈明月？沈微螢皺了皺眉。上輩子可沒什麽沈明月林淑華雇凶對曹方下手的情節啊。
沈微螢神色就是一頓，她開口有些遲疑，語氣卻是十分篤定：“不可能吧？你對她們又沒有什麽威脅，林淑華犯不著來對付你啊。再說了，那女人現在忙的事兒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