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沈微螢皺了皺眉回過頭去,果不其然就看到沈明月跟在邵景川身邊,這兩人與馬場的工作人員結伴,正溜溜達達的往裏頭走。

那邵景川臉上還真有些驕傲似得神色,沈明月也是半點兒沒有打擊他的虛榮心,一路上都是各種感慨讚歎,直將邵景川捧的是一陣飄飄然。

喬旭隻跟著看了一眼就露出嫌惡的神色來,這男人歎了口氣,就壓低聲音絮絮叨叨:“我給你們講啊,這邵景川真的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和他家還有點生意往來,我是這不想把這人往我馬場裏頭放。”

“你是不知道。”一說起邵景川,喬旭就來了勁:“我這人雖然吃喝嫖賭樣樣都沾,但是我好賴還是要做人的啊!這姓邵的可就不一樣了。”

沈微螢聽了這話就暗暗點頭,心說這喬旭看人還挺準。這事兒可是她被折辱傷害了一輩子才勉強看清,可喬旭不過是幾次合作,就能把這邵景川瞧得明明白白了。

沈微螢無聲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是自己上輩子太過遲鈍,還是被什麽莫名的甜蜜戀愛蒙蔽了雙眼,連明麵上的問題都沒能看得出來。

這會兒隨著邵景川和沈明月兩人越走越近,那喬旭也是歎了口氣,有些不滿的搖了搖頭:“你跟他合作,不光得看競爭對手,還得防他背後捅刀。問題是這人捅刀也就算了。”

說到這兒,沈微螢就看著喬旭一張還算俊俏的臉都皺在了一起,明擺著就是被惡心的夠嗆:“這人又不下狠手,真就是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你算算代價確實不虧,可你再和他合作就橫豎都覺得難受,抓耳撓腮似得。”

說著,喬旭又撇了撇嘴,活像是被什麽惡心東西沾上了一般。

這麽幾句話的功夫,那兩人已經走到了跟前。沈明月將周圍這幾人打量了個遍,那視線落在喬旭身上就再沒挪動過。

接著,這女人扯了扯邵景川的衣袖,笑著開口:“誒呀,這位就是喬老的孫子吧?邵總不是跟人家有生意往來嗎,不介紹介紹?”

這女人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算得上的路人皆知了。沈微螢暗自咂了咂嘴,心道這沈明月還是到哪兒都不忘記釣金龜婿。

話都說到這份上,邵景川也隻能是勉強的開了口,給這兩人互相做了個介紹:“這位是喬老的孫子喬旭,這位是沈家的二小姐沈明月。”

這話音落了,沈明月似乎就覺得自己拿到了通行證一般,笑著衝喬旭搭話:“我早就聽說過喬少爺的大名了,果然不愧是那位喬老帶出來的,真是一表人才啊。”

類似的恭維話喬旭不知道聽了多少,別說回應,連聲都懶得吭出一聲。還是沈微螢露出點兒笑來,隨口打個圓場:“怎麽也是我妹妹呢,邵總就不介紹了?”

沒等邵景川開口,喬旭這才屈尊降貴似得挑了挑眉毛,把視線轉向了沈明月:“哦,還是沈小姐的妹妹啊,難怪是二小姐呢。”

這話說的是陰陽怪氣,莫文齊在一邊抱起雙臂,偷偷摸摸嗤笑出聲。

沈明月自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就話鋒一轉,不再與喬旭搭什麽關係,轉而對著沈微螢開口道:“我倒是沒想到姐姐你也在這兒,我們姐妹兩個也沒在一起玩兒過什麽。”

說著,沈明月轉過視線,左右把這寬敞的馬場打量了一遍:“這都已經在馬場了,不如我們就比比賽馬怎麽樣?”

沈微螢還沒吱聲,陸珩淵就先皺起眉來:“不行。微螢容易受傷。”這話是異常的武斷專行,拒絕的半點兒道理都不講。

沈明月也是鮮少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下了麵子,臉色當即就是一僵。反倒是沈微螢似乎十分好奇,就稍作思索點了點頭:“不就是賽馬嘛,我倒是覺得可以。”

她這話一出,沈明月可就顧不得被陸珩淵拒絕的事兒了。把沈微螢踩在腳下的機會近在咫尺,沈明月當即就來了勁:“好啊,姐姐都這麽說了,可不要臨陣脫逃。”

這女人低聲嗤笑。沈微螢自小母親生病,大半的時間都在學習和陪床裏度過。後來手裏閑錢也沒多少,怕是從來都沒接觸過賽馬這麽浪費金錢的運動吧?

敢跟我叫囂……

沈明月冷冷的勾起嘴角。

邊上的莫文齊聽了這話也是一愣,這幾個大男人都被沈微螢剛才那一出嚇的不輕,當即就出言勸告:“嫂子你可別賭氣逞強啊,那馬跑起來出了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剛才還有陸總和喬旭呢,你跟那沈明月在一塊兒……”

莫文齊皺了皺眉,把後邊的話吞回了肚子裏頭。不過在場幾人都是人精,誰還不知道他是怕那女人背地裏使絆子落井下石?

沈微螢卻是擺了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仔仔細細戴好了護具,就笑著衝沈明月挑了挑眉毛:“我倒是覺得單純比賽沒什麽意思,不如就加點兒彩頭?”

沈明月可從不覺得自己會輸,這會兒一聽沈微螢這種提議,自然一副豁然大度的模樣,實則心裏求之不得,隻等著沈微螢被當場打臉:“當然可以。姐姐說了算吧。”

沈微螢就露出笑來:“不如這樣。大家都是喜歡創作寫歌的,如果誰輸了,就給另一個人寫首曲子,沒什麽問題吧?”

沈明月點了點頭,兩人就在賽道起點處上了馬。

這麽一來看台上的幾人是一陣的膽戰心驚,生怕沈微螢因為賭這一口氣出了什麽問題。莫文齊更是絮絮叨叨,扯著陸珩淵說個沒完:“你倒是攔著點兒啊,這要是出了事兒可怎麽辦啊。那沈明月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真……”

他話還沒說完,就隻覺得一陣狂風從自己臉上擦了過去。莫文齊愣愣回過頭,隻看著沈微螢伏在馬背上頭,隨著那匹白馬的躍動起伏,速度半點兒不減,輕而易舉的跨過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