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淵笑著點了點頭,神色也稍稍和緩兩分。這男人輕笑一聲,語氣溫和:“倒也沒錯。這次一石二鳥,看著能安穩挺久。”
沈微螢也是煞有介事,就抱起雙臂來點了點頭。
經過記者鬧了這一出,明明安穩的音樂會最後也是不歡而散。沈微螢笑著推開大門,正對上林淑華一張猙獰的臉。
這女人咬著一口白牙狠狠的瞪向沈微螢,語氣殘忍的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下肚:“沈微螢,你還真有臉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能讓這女人勃然大怒的原因,可沈微螢偏偏就露出點兒茫然的神色來,似乎是一無所知似得詫異反問:“我怎麽就不能回來了?這不是我家嗎?”
那林淑華都被噎了一噎,這才一聲嗤笑,滿是不屑的開口:“你個賤人,還給我裝傻充愣!要不是你支使記者去音樂會鬧事,我女兒的音樂會能辦砸嗎!”
說著,這女人已經伸出手來,做的精致的美甲直直戳向沈微螢鼻尖,貼在指尖的蝴蝶結都清晰可見:“你就是自己活的丟人,也見不得別人好!要是我女兒因為這事兒毀了前途,你就給我等著!”
沈微螢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沈明月倒是一句話都沒說,隻坐在角落的沙發裏頭哭哭啼啼,不住的抹著眼淚。
眼看著這頭分不出個什麽結果,沈明月才哽咽一聲,軟著嗓子低聲抽泣:“我知道姐姐你羨慕我能舉辦個人音樂會,可你也不能用出這種手段來啊。邵總那麽喜歡你……”
沈微螢挑了挑眉,看著沈明月矯揉造作的一抹眼淚:“你可以跟他說的啊,就算陸珩淵不願意,邵總一定會樂意幫你的。”
這倒說的她像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了。
沈微螢就挑了挑眉,慢慢悠悠的抱起雙臂,像是在看猴戲一般看著這幾人在自己麵前哭喊。
“微螢!”這呼喚一出,沈微螢都是一愣。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眼中的詫異都多了兩分真切的意味:“邵總……?您怎麽也在這兒?”
那邵景川正從樓上下來,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還演技浮誇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沈微螢抿緊唇瓣,就看著男人搖了搖頭,長長的歎息一聲:
“微螢,我平日裏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麽要編排那種事情,為什麽要把我和沈明月小姐……”
這男人伸了伸手,最後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如果我真的有哪裏做的不好,微螢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不用用這種,這種……”
邵景川似乎是說不出剩下的話來了一般,隻轉過頭去,無奈地轉過了視線。
屋裏的氣氛就陡然沉默下來,沈微螢瞧了瞧這幾人各異的神色,就敷衍似得歎了口氣:“咱們說話要講證據的吧?不過是記者老鬧了一趟,怎麽就能是我使的手段?”
沈微螢這會兒也懶得跟他們做戲,就長歎口氣,擺出一副受了莫大冤枉的委屈模樣:“明月她得罪的人那麽多,怎麽就能說一定是我?原來你們平日裏都是這麽看待我的,好,好。”
沈微螢連說了兩個好字,也不給這些人反應的時間,就隻管搖了搖頭,捂著胸口就往樓上衝:“我知道了,我這就回房,再也不礙你們的眼!”
“微螢!”這劇情反轉太快,邵景川還沒反應過來,就隻能皺了皺眉,下意識的伸出手去。不過沈微螢跑得也快,隻三兩步就邁上了樓梯,正跟站在樓梯口的邵景川擦肩而過。
倒是林淑華反應極快,沈微螢前頭抬腳,這女人後頭就邁步追了上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台階,狠狠攥住了沈微螢的手腕:“你這就想跑?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不解釋清楚,你就別想走!”
沈微螢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兩人就這麽在台階上頭爭執拉扯了起來。那林淑華站的低,又穿著一雙精致華美的高跟鞋,手上使勁的時候沒把沈微螢拉下來,倒是自己腳下不穩,仰麵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這下可好,隻聽見“咚”的一聲巨響,接著就是林淑華的哭喊慘叫。
連沈父都被這動靜招惹了出來,這男人打量過四周,壓根就不問青紅皂白,隻管狠狠衝沈微螢抬起了手:“你這賤人!以前嘴上不饒人就算了,現在都敢跟你繼母動手了!我要是再不替你媽好好管教管教你,沈家的天都要被你掀過去了!”
沈微螢就是一聲嗤笑,壓根不管沈父的麵子問題,就隻一側身躲了過去,分外不屑的對上沈父的視線:“我也知道您對我是什麽態度了,不分青紅皂白動手的事兒就隨您吧。”
“不過繼母摔倒可跟我沒什麽關係,我今天從進門開始錄像就沒有關閉過,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放給大家看看。”
這話一出,屋裏就陡然沉寂下來。沈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沈微螢,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沈微螢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沈父才長歎口氣,似乎是恨鐵不成鋼一般歎息出聲:“沈微螢啊沈微螢,你可是越來越不像以前那樣了。你怎麽就能,就能……”
底下沈明月已經擦幹眼淚扶起了林淑華,邵景川也是長歎口氣,就湊到跟前:“伯母看起來摔的不輕,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沈父一聽這話也是趕緊踩上了台階:“等上我一起,畢竟是我老婆受了傷,哪能讓你們幾個自己去醫院?”
說完這話,沈父就從沈微螢身側擦肩而過。沈微螢仰了仰頭,無聲地勾起嘴角,神色裏頭盡是譏諷。
大門在她身後關閉,沈微螢這才歎出口氣來,話音裏頭帶了些哭腔:“我母親重病的時候你不記得她是你老婆,我受了委屈的時候你也不記得我是女兒。獨獨我開始反抗,你嫌我不如以前安分守己惹人宰割了。”
沈微螢就抿著唇緩緩搖了搖頭,一時隻覺得這家裏冷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