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好吃的?給我來一份。”

秦大嘴還要再說結果被人下了臉,回頭看到陳紅霞,她自覺失了麵子,呸了一口道:“我醜話說在前頭,再繼續下去被舉報了別連累我們。”

林曼看到陳紅霞也有些驚訝。

陳紅霞摸了摸張揚的卷發,目光不屑:“是嗎,被舉報就是你舉報的,怎麽會沒給關係。”

朱大嘴被氣得嘴歪,雙手一叉就要開戰,林曼連忙道:“呀,快下班了,大嘴姨你菜做了嗎?”

秦大嘴被這一提醒手都叉不住了:“我的鍋!”

她一走,陳紅霞哪股氣勢滅了,有氣無力地走近林曼:“那什麽飯給我一份,餓死了。”

林曼見她神色萎靡,動作麻利地給她上了一份,還切了份酸菜:“本來下泡菜的,沒有,我媽做的酸菜給你湊合湊合。”

錢園園在牆角探出腦袋,忍不住再次吞咽口水。

小花撿石子回頭見她趴在牆上,以為她在玩什麽,也趴過來,結果看到林曼端著東西進家。

她明白過來,默默縮回腦袋:“不玩石頭了嗎?”

她不希望有人去她家蹭吃,但是她又不願意被林曼知道這樣的想法,所以她想拉錢圓圓離開。

小孩子永遠以為自己的動作小心,其實在大人眼裏十分明顯,林曼一眼就看到牆腳的兩個小蘿卜頭。

“小花帶著你的小夥伴來,曼姨給你們舀一碗土豆飯吃。”

錢園園眼睛一亮噠噠跑過來,林曼失笑:“等著。”

小花有些不情願,又怕被林曼看出來,她慢吞吞走過來,看了眼錢圓圓:“曼,媽媽我不吃。”

錢園園聽到這話說:“那阿姨你可以把她的份給我嗎,我能吃。”

林曼愣了下,給她盛了一小碗:“土豆都是澱粉,不太好消化,你還小,多吃不好。”

錢園園麻利地接過小碗開吃,一點沒把林曼的話聽進去。

小花已經憋氣回屋了,錢園園突然抬頭:“阿姨我拿回家去吃。”

說完人就跑了。

林曼都沒反應過來,陳紅霞在裏麵低聲喊她:“好心不一定好報,你還是注意點。”

林曼無奈點頭,將紅燒肉端下來才進去:“你出去找工作了?”

陳紅霞點頭:“你這土豆飯怎麽沒飯?”

“這就是個叫法,不過它飽腹感強,沒差別。”林曼解釋道。

陳紅霞又扒拉了兩口,將最後一點塞進嘴巴才開口:“你想賣這東西?”

林曼點頭,槍打出頭鳥,她不瞞著自己的打算,巴不得多來幾個人和她一起開始:“你不是也看報紙了,我想試試,你要不要一起?總不會比工作更難找。”

陳紅霞也有點心動,更多的是擔心,她麵帶糾結:“報紙是寫了,外麵沒人擺,你不怕被抓?投機倒把不是小罪,我不敢。”

“而且,而且就算我們擺了,人家也不一定敢買。”

這倒是真的,如果沒人相信真的可以自由買賣,誰敢站到她的攤前,投機倒把不僅隻有賣方犯法,買方也同罪。

這事還真得好好考慮。

“好了,兩毛錢給你,下班時間了,我回家了。”陳紅霞站起來。

林曼連忙將錢給她推回去:“你這不讓我難受嗎,以前你可沒少請我吃糖。”

兩人動作有些大,小花探出頭來,陳紅霞看到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就當給孩子的,你不收在我手裏也難留下,我走了。”

陳紅霞又看了小花一眼,眼裏帶了些憂愁和不舍。

林曼捏著錢看她心不在焉的來,心不在焉的走。

小花都看出她的不對勁,小聲問林曼:“曼,媽媽卷發阿姨認識我嗎?”

小花改口也改得不習慣,林曼看著她有些發紅的臉蛋假裝沒發現:“可能她認識的人和你差不多,所以她就多看看。”

小花似懂非懂,亦步亦趨地跟在林曼身後進廚房。

林曼買了青菜打算炒個青菜就吃,回頭險些踩到她:“不和你小夥伴玩了?”

小花抿著嘴巴搖搖腦袋:“我洗菜。”

林曼去接了水,真蹲下來讓她幫忙,小花手忙腳亂將裙子夾好,林曼都洗了一半了,給她留了一張葉子慢慢洗,她先去切菜。

吳英先回來,看到她蹲在水池下麵樂嗬嗬道:“誰家的小孩這麽勤快呀?”

小花抬頭看到她,不好意思地低聲叫人,吳英也不在意,拎著包走去,見她手裏就一張葉子笑道:“原來是我家的呀,真厲害。”

小花紅著臉:“我慢,媽媽快。”

“她是大人——”說到一半吳英才反應過來她叫的什麽,頓了下她腳尖一轉衝向香味誘人的廚房。

“小花怎麽叫你媽?”

林曼正準備叫小花拿菜來,險些和她撞在一起:“你們這麽快下班?”

“今天零件來得快,你別打岔,小花怎麽突然改口了?我跟你說啊,你不能為了自己的名聲就逼迫孩子,對她的健康很不好。”吳英嚴肅道。

林曼沒忍住笑了:“媽你還挺知識淵博,連這都知道。”

吳英說:“衛生室顧醫生說的,我跟你說正事你別偏題。”

顧醫生?林曼第一次聽,見她媽真急了才解釋道:“她自己改的口,不知道誰在她麵前說三道四,她就說怕我被人欺負,要改口。”

吳英吸了吸鼻子:“這孩子可真是貼心,不知道那個缺心眼該死的爛貨,當著孩子麵放屁,被老娘抓到了老娘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後麵的話吳英站到門口放開了吼的,陳老太坐在門口:“林騰媽誰又惹著你咯?”

吳英深吸了口氣:“那該死的貨色惹著我了!”

陸陸續續有工人回來,在門口就開始嗅:“明天才發工資,誰家就做紅燒肉了?這味道可真香。”

陳老太樂嗬嗬道:“林曼做的,還賣了我們一碗兩毛錢的土豆。”

“土豆?兩毛?鑲金子了還是銀子了這麽貴?”有人錯愕道。

吳英瞅了一眼陳老太,扭頭問林曼:“這怎麽回事?”

林愛國父子倆一頭大汗地進來:“什麽兩毛的土豆?”

林曼給他們遞上事先放涼的開水:“我做的蛋包土豆,陳奶奶,你不喜歡早說啊,現在說這話我也是不退的。”

林騰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廚房,裝了一碗滿是肉粒的蛋包土豆出來:“兩毛虧了,這麽多肉這麽多油,小妹你剛回來好好休息,這東西又廢材料又廢功夫的,人家還以為你賺她錢了,虧死。”

霸道的紅燒肉味彌漫院子,蛋包土豆的味道就聞不出來了,但是油潤紅辣中肉眼可見的肉粒大家都看到了。

“那確實,就是這肉怎麽是這個顏色?”趙二娃一邊說一邊湊過來。

林騰端著碗轉身就往家走:“看看得了,我家沒多的了。”

一邊走他還一邊說:“小妹你這這麽做的?這肉怎麽還是脆的,還不膩,好吃。”

趙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