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傳入耳畔,一聲比一聲響,葉寧仔細聆聽著,試探性的問道:“老板?”
“都說失明的人耳朵好,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李慶遠笑了笑,樂嗬嗬地說道。
卻不料,這話又狠狠地戳了葉寧一次。雖說她已經在盡可能的適應失明狀態 可還不能夠完全的接受。
葉寧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卻毫無笑意,旋即便不再講話。
李慶遠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來了。
“有沒有好點?”李慶遠將帶來的補品放在桌上,一邊詢問葉寧的身體狀況。
葉寧垂下眼眸,聲音沒有起伏地答道:“好多了,謝謝老板。”
她這幅模樣看起來分外沒有生氣,李慶遠倒是體貼她,知道她心情鬱悶,倒也沒有計較葉寧的冷漠。
李慶遠坐下,眼神略帶心疼的看向葉寧,他本就一向對她不錯,現在葉寧出事,他必然是心疼的。
看著她沒有生氣的樣子,雖說倒是已經比前幾天好多了,歎了口氣說道:“我給你請了專門的眼科專家,放寬心,總會好起來的。”
葉寧聽見這話,心底湧現出一抹感動,張了張嘴卻要不知說什麽。
看她這樣,李慶遠還能不懂她想幹什麽,“你就保持好心態,其他的我們都會盡量幫你安排好來,不要操心那麽多。”
“謝謝老板。”葉寧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對著李慶遠道謝。
“我請他進來跟你聊吧,我就先出去了。”李慶遠看了看手表,心裏盤算了一下行程表,便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葉寧點點頭,手不自覺地擰著衣角,安慰自己,眼睛會好的,自己重活一世,若是落得這樣的結局還有什麽必要再來。
正發著呆,有人敲了敲門,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哦,可以。”葉寧回了神,匆忙應道。
對方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主要負責葉寧的治療工作和眼部護理,以此保證不會留下後遺症。
葉寧認真的聽著,對自己眼睛的恢複也愈來愈有自信。
數日過去,葉寧感覺自己的眼睛有若有若無的透光,不過她擔心是白高興一場,便誰也沒有告知,整個人的狀態也越來越好了。
“謝謝您,我感覺我的眼睛好多了。”葉寧送走了眼科專家,心裏由衷的感謝。
葉寧百般聊賴地翻著書,她閑著無聊,顧修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她,她就讓顧修遠尋了一些基礎的盲文書籍來看,權當解解悶來做。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人還沒靠近,聲音就傳入了葉寧的耳朵,“昨天你想吃的都給你帶來了。”
聽到這話,葉寧嘴角不自覺地又上揚了一點,她自己渾然不覺。
“你來了。”盡管看不見,但葉寧還是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看過去。
顧修遠來的時間不固定,不過每天都會來,有的時候來正好逢上了葉寧午睡,他就安安靜靜地呆上一會再離開。
若是碰上葉寧無事做,就陪她聊聊天,亦或者是扶她到外麵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唯一固定的是每次護理完眼睛,顧修遠都會過來送飯,由於擔心葉寧會吃膩,花樣也是盡可能變著來。
“張嘴。”顧修遠舀了勺飯,輕輕的吹了吹,送進葉寧的嘴裏。
若是從前有人說他將來會喂一個女生吃飯,他打死也不相信,可現在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葉寧感受到嘴裏的油膩,不自覺地埋怨道,“天天吃肉,到時候我都成了兩百斤的胖子了。”
顧修遠聽見這話,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寧,忍不住嗤笑一聲,清脆的輕笑夾雜著寵溺,帶著特有的磁性。
“放心,不會的。這些對你身體都有好處,乖。”話剛落下,顧修遠也不自覺地愣了一下 自己怎麽會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同葉寧說話。
卻不料,葉寧竟然真的受用,雖然還有些不甘不願,卻還是張口吃下。
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葉寧的側臉頰上,零散的碎發自然的垂落下來,看著這樣的葉寧,顧修遠有些出神。
葉寧一直是隨性、理智的,鮮少會有這幅小孩子的一麵,顧修遠笑著 心底又柔軟了一分。
“下去走走?”顧修遠試探地問道,一邊將手裏的餐具收拾起來。
葉寧點點頭,摸索著起身下床,顧修遠趕忙牽著葉寧,擔心她磕著絆著,之前葉寧想要自己活動一下,磕磕絆絆,手上留了不少的傷口。
兩個人隨便地走了走,曬了會兒太陽,葉寧說有些累了,兩人也就回來了。
等兩人回去,許玲正巧等著兩個人。
“我的姑奶奶,你可嚇死我了。”許玲深呼一口氣,她看見葉寧沒在,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幸好葉寧跟顧修遠及時回來了。
許玲的聲音傳入葉寧的耳朵,葉寧安撫道:“沒事的,我就是出去走了一下。”
這些日子,許玲也廢了不少心思,三天兩頭就往這裏跑,時常過來陪陪她,讓她解悶,有時還帶些有趣的小東西,唯恐她一個人無聊。
一道電話鈴聲響起,顧修遠看了看來電顯示,同許玲眼神示意了一下,便出去接電話了。
“你今天有沒有好些?”許玲左右看了看葉寧,拉著她坐下,關切地問到。
葉寧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好多了。”
兩人交談一會,顧修遠進來坐下,葉寧擔心是公司的事情,便讓顧修遠去忙,她有許玲陪著。
顧修遠寬慰道,“沒事,我都讓李飛去處理了,大事我留空簽字就好了。”
見葉寧還要說些什麽,趕忙打斷了她,“李飛的本事你還不相信,我再陪你會,等一下就走行吧。”
“你就隨他去,他自己心裏有數。”見二人有些僵持,許玲也開口勸道。
葉寧這下才放寬心,顧修遠和許玲的主要任務就是給葉寧解悶,盡可能都挑著些開心的事情來談,直到葉寧慢慢的有了些許倦意,兩個人才停下。